阿狗问:“你为什么把他们介绍到袁力会去?”
我嗦了一口雪糕,说:“你一直憋着的问题就是这个吗?”
我知道他的意思,宁教人向善,莫教人向恶。我想了想,说:“我知道袁力会也不是好地方,但就算我说让他们去学校、去工作,告诉他们提升自己的途径,他们能照办吗?照办又能坚持到什么程度呢?想走捷径,想轻松的生活,用最简单的方式获得最基本的满足和享受的才是大家的生活方式吧。”
阿狗的眼神让我明白,知靠这点无法说服他,我又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阿狗,你可以否认我,但你不可否认这就是现实。这世上没有简简单单就能得到的快乐已经是过去式了,快餐文化跟短视频的流行正是说明这一点最好的佐证。我也否认这种文化的正确性,但不可否认,相比高强度付出得到的短暂的高享受的快乐相比,90%的人都抵受不住低付出不作为得到的持续的低享受的感官刺激上的满足。”
话说到此,想起以往的投稿、创作的无数失败经历,不由感慨万千,叹了一口气说:“成功是很难的,就算只能在梦想这一件事上成功,都有无数人付出一生的努力,结果得来竹篮打水一场空的结局。慢慢学会妥协才是现实社会的写照,我能做的只是不放弃追逐成功的脚步。”
阿狗疑惑地看我,我这才意识到自己跑了题,旋又想到我们好好的两人不该为这些人伤了感情,口气又缓和下来说:“我们只是过客,明天甚至以后都不一定会跟对方再见面,不知他们经历的我们有什么资格去替他们作决定?对于别人的人生,我们不能不负责任的加以指责,不能坚持帮对方改变,就没资格评论别人的人生。“
阿狗只是听着,仍不服气。
我顿了一顿,才继续说:”今天就算我说再多的道理都没用,也改变不了他们的生活。毛要顺着捋才乖,话要顺着说才行。我不介绍袁力会,他们一样会找到其他人混,都是混,加入一小帮人反而更容易走错。袁力会不好,但也有好的地方,他有确实的活动让大家挥霍精力。也没有什么危害社会的举动。”
阿狗还没想好怎么回应,我又沉声说:“我知道这不是最好的,但对他们是比较容易接受的选择。”
看着阿狗一脸忧容,我又劝解说:“放心吧,我有分寸,像主犯跟品行恶劣的人我都不会帮的。如果你不希望我帮人,我马上叫袁立辉踢他们走,大不了被认为我在玩他们咯。”
阿狗站了起来说:“我知道了,走吧。”
随后我们没多久就到了扩建好几年的新西苑社区内,最里面的西苑老社区的围墙都保留着,老社区内的房子有好几排老平房,不少地方更是长满杂草,草都漫过了膝盖,在那我们看到了三男一女,长得都十分年轻,最大不出十六岁。这几人好玩不玩,偏偏玩狗。
拿着滋水枪追着好几条狗跑,在楼道里睡着的狗也被石子抛中而低吟一声。
只听阿狗大喝一声,就把三人镇住了,我们随后上去跟他们说了一通道理,便很顺利地解决了这件事。
离开时,阿狗沉默无言,脚下却极沉像是拖着脚在走,我不敢打破这郁闷的气氛,专心的在前面领路。
阿狗叹了一口气,望向我,眼中闪过一丝奇怪的神色,似是羞惭。我不由得停下看他,他弱弱的声音说:“欢迎,我是不是太保守了?什么事情都不敢去尝试接受。”
我呆了一呆说:“如果你自己都认为自己需要改变,那就试试接受别人的意见。”
“如果对方是错的呢?”
我讪笑说:“既然知道是错的,为什么要去听?“
阿狗移开目光,犹豫说:“因为当时……我也无法判断对错。”
我顺口说:“如果无法判断对错,那就做好最坏打算来处理。”
他始终躲避我的视线,我一时气结,续说:“这种事你应该比我更有经验,为什么还要问我?”我指的当然是当年他错信了人的良心而导致被讹。
阿狗猛地抬头看我,眼中充满了愤怒。
对于这点上我是当仁不让地回敬他,在他的视线里,我忽然意识到他并非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想要得到我的认可,就像认可他当年的行为,在今日作为一种补偿,让他更好过些,可见时至今日,他仍为当年的事造成的后果感到深深的自责。
也许阿狗过着现在这样漫无目的的日子也是在惩罚自己。
这周起,展厅的工作就开始正式忙碌起来,要在月底前筹备一个座谈会,由我们来邀请各店主、公司采购、超市经理等。每人定额15人。我开始常到电话推销组学习,也为躲开那群老找我分享心得的单身狗们。
美女真是天生就能留给男人无尽的话题。
我每次上公司楼,见到最勤的一人就是顾念怡,一上班就不停跑前跑后,听他们说,她的业绩又是垫底,本来谈定的几单业务也在最后被人截胡。这已经是她延长实习的最后二个月,若下个月业绩再不达标就要走人了。
想来前几天赖鬼找来几个社会人想在西苑社区找我麻烦,当时我正好约了人在西苑社区见面,结果两方见面就把对方打了个正着,只有赖鬼一人跑走了。这一次,赖鬼也算是众叛亲离了。截胡大概也是如此吧。
整个展厅围绕着座谈会的召开,所有准备事项都在如火如荼的进行,召开前一天还在做最后检查,务求做到万全准备,但我还没找齐15人。
钱友才拿着登记名单表,说:“差一两个没什么影响,你找些认识的人来也行。“
这时正好来了电话,钱友才又说:“没什么了,你看看明天还有什么缺漏。喂,王哥……陈深主管叫我有什么事吗?”
钱友才半小时回来后看向我的样子变的奇怪了。
莫姐八卦地问:“陈深叫你上去干嘛?”
钱友才说:“就跟我说一下月中考核的事。”说完又瞥了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