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这个冬天是真的特别寒冷。
入冬来的如此之快，这是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
大雪在一夜之间覆盖了整个京城，往日里那些少爷小姐们最爱去的地方都被笼罩上了一层白色，有好些家里没事，在家里觉得无聊的少爷小姐们一合计，就决定了在大雪下的正厉害的这日出门，一路寻欢作乐，看起来气氛倒是十分热闹。
守城的士兵看见一群少爷小姐们坐着马车出门了，心底是鄙夷的。
“如今边疆都还在打仗呢，这边倒是寻欢作乐的，看起来真的是一点忧虑感都没有。”
他们这些人大冬天的冰天雪地的站在这里，可是京城里那些身子娇贵的人倒是半点都没有受到天气的影响。
“我有点想八皇子。”
往年八皇子虽然不在京城，但大概是知道他们这些入了军营的人到底是过着怎样的日子，往年都会有东西发下来的。
今天有些御寒的东西没有到大家的手上，因此就有不少人因为这个事情一直都在说八皇子。
还说八皇子当初就是惺惺作态，其实根本就没有把他们放在心上。
“我也。”
士兵打了个哆嗦，大冬天的站在雪地里原本就很冷，现在却是直接要被大风吹，京城原本就地处最里面，寒气是最快来的，冬天也是最快到的，也是持续时间最长的，当初因为这个原因，朝中其实还讨论过迁都的事情。
但当今皇上不同意迁都，还说这里是祖祖辈辈坐镇的地方，没有哪里会比这里更好，因此京城里每年冬天，小人物都比较难熬。
“今早上隔壁狗蛋说的话你听见了吗？”小兵说完脸上露出了厌恶的神色，不耐烦的道：“敢说我们八皇子，我看他是活的不耐烦了。”
另外的小兵恩了一声，脸上也满是气愤：“你也别气了，知道的人都知道他们现在闹这一出是为了什么。”
“恩？”小兵倒是愣住了：“是为了什么？他们难道还要什么目的不成？”
这个小兵诧异的看了这个人一眼，目光瞬间有些复杂。
“我说……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在这里愤慨呢？”
小兵：“……那我不是对八皇子太崇拜了吗？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情了？跟八皇子有关系吗？”
“可不吗？因为八皇子去边疆了，这次咱们到底可以大胜仗还是两说的事情，但你也知道，八皇子如今残废了，若是八皇子就这样去了最后还能大胜仗，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
“意味着什么？”小兵傻乎乎的问道。
“……”
他总算是知道为什么这个小兵要来从军了。
就这个智商，好像无论做什么都不太行，以后恐怕还要落得一个根本活不下去的处境了。
“意味着，只要八皇子回来，京城就要重新洗牌了。”
“啊？有这样严重吧？可是我听说皇上最近身体不是好起来了吗？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些人也没有什么机会吧？”
“这谁知道呢？好了好了，虽然这个天气少有人出门，但我们还是小心点，可不要被其他人听见我们说的话了。”
两个人说着就闭嘴了。
城门口一下子安静下来。
五皇子楚凌墨坐在马车里，缓缓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马车悄无声息的转身离去，大概是因为大雪一直在下，加上五皇子的马车质量显然很好，马车车轱辘滚动的声音彻底被覆盖，甚至就连车辙印子很快都消失不见了，两个守城门的士兵也不知道刚才他们的对话被五皇子全数给听去了。
五皇子回到府上，小厮递过来一个暖手炉，五皇子抱在怀里，没等多久，黑衣人就来了。
“今天怎么出去了？”
楚凌墨恩了一声。
接下来就没有下文了。
黑衣人皱眉。
他其实就是非常看不惯楚凌墨这样的脾性。
都说是温柔，但其实就是个哑巴似的，每次说话你不问他就不会直说。
作为合作伙伴来说，黑衣人一开始是真的接受不来楚凌墨的脾气。
但后来很快黑衣人就发现了楚凌墨这种脾气的好处了。
都说，会咬人的狗不叫。
楚凌墨就是那种，你欺负到了自家头上来，当时楚凌墨会对你微笑，但却不会让你高兴太久就会直接报复回去的人。
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躲在背后，时不时想阴你一下，而且还非常致命的那种。
“今天出去你看见了什么？”
楚凌墨是半路回来的，黑衣人对楚凌墨的行为习惯掌握的很好，如果是去了，他不达到目的是不可能回来的，如今直接回来了，大概是压根就没去。
这样看来，想必是遇见了什么事情。
楚凌墨听见黑衣人这个话，忍不住笑了起来：“大概谁也不会想到，最了解我的人，居然是你。”
黑衣人皱眉，他总觉得楚凌墨这个话里似乎有话，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到底出了什么事？”
黑衣人逐渐失去了耐性。
楚凌墨说道：“我之前到了城门口，听见了两个守城小兵谈论京城的局势。”
黑衣人先是惊讶了一瞬间，后来又淡定下来。
“原来是这个，你难道还不知道京城局势吗？对这些事情有什么好好奇的？”
在京城里讨生活，心里一点数都没有那怎么行？
守城的士兵也不是谁都可以当的，想必这些人背后应该也是有人支持的。
黑衣人对这个事情见怪不怪，楚凌墨倒是笑的有些开心。
“原本是觉得没什么有趣的，但现在想想我却觉得一切事情都开始变的有趣。”
黑衣人皱眉：“比如？”
楚凌墨盯着黑衣人，似笑非笑的说道：“比如是谁在京城里散播出了这个消息？”
“初雪那天的时候，皇宫里传出来的消息明明是，皇上的身体已经有了好转，京城之中蠢蠢欲动的人都会收敛，为何这个时候，又开始有了一些细小的言论忽然在京城众人之前开始传播起来了？”
黑衣人陡然一愣。
“你的意思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