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暮古急切地从座位上弹了起来,“若菡她晕倒了?怎么回事?”
“回国主,只是连日劳累,并无大碍,已经送回荏苒殿。请国主放心,有承燳大王爷在帐前守候。”
说话向来漫不经心的伊妲与急切的暮古形成鲜明的对比。
流动的空气仿佛被谁打了个死结一般。
短暂的沉默之后,暮古转向绘扇:“母后,儿臣就先行告退了。”
绘扇伤脑筋地点点头。伊妲施礼。随着暮古的离开,一阵阴风莫名其妙地席卷而来,吹起了绘扇的衣摆。风像受人指使一般,将门帘上的纱帐放了下来,纱帐上的珠帘发出的声响让屋子显得格外安静。
整个气氛骤然改变。
“多日不见,太后别来无恙啊。”伊妲漫不经心的言语中,充满了不羁。
绘扇站起身,一步一步地走向他。
余下的风在屋内流动,似乎还没有散尽,牵起了伊妲灰白的头发,那如晴空下的积雪般的亮泽,如淌流的溪水一般柔顺。一件简单大方的长袍掩盖了女人的阴柔,却添了美男子的帅气,此人就像一个神明一般,高雅地立于绘扇身旁。
绘扇掉头看着他。
精致的五官让人怀疑此人是否是人间俗物,紫色的瞳孔透着邪魅的笑意与些许的慵懒。眼角下一粒浅褐色的痣更添他的神秘。
他仿佛天神下凡,美得让人忘却了他的性别,由内散发的高贵不可一世。
“伊妲药师终于肯现身了?”绘扇轻挑嘴角,瞥过头去望着远方。
“在下向太后请罪来了。”伊妲欠身。
“哀家给你时间好好解释。”绘扇拂袖面朝伊妲,直勾勾地看着他,“原本三日断气,为何缘故拖至七日?”
想起十日前夔王去世一幕,绘扇禁不住冷战连连,心有余悸。
“国不可一日无君,若非在下将摄魂药的时限拖长,太后哪能一心筹备新王登基之事呢?”
“哦?”绘扇一脸的狐疑。
“太后,大皇子乃先帝长子,朝中党羽众多,更何况大皇子收复夔南有功,先帝驾崩,其可名正言顺地登基即位。”伊妲转过身来,歪着脑袋看着绘扇,眼中透出孩童般狡黠的光,“如若加长先帝在世时间,夔王王位空缺之日就会减少,太后的压力相对减轻。再说,摄魂药的精髓就在于此——时间越长,留下的痕迹就越少,就算大皇子在先帝下葬之前班师回朝,也无从查起。”
“哀家要你赶尽杀绝,为何承燳会安然而归?”绘扇咄咄逼人,要知道,这样的说辞还不足以取信于她。
“唉,”伊妲神色黯然起来,“大皇子乃智勇双全之奇才,惜得上天眷顾,伊妲与他周旋数日,依然被他金蝉脱壳,能拖延至此已是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