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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马尼拉坐在马车上,驱赶着驮马前进,车上是一箱箱的萨兰德剑,这些中型剑剑身修长,重量均匀分布,挥动起来十分迅猛,尽管没有让苏丹面对草原上的骑手有所优势。

马车经过酒馆门口,带着和善笑容的酒馆老板娘出来迎接,“马尼拉,你一个人要去哪里呀?”

“去提尔堡做些生意,雅米拉。”

“那一个人怎么行?森林的南方可是有匪帮出没。”雅米拉露出担心的神情,“要不让杰姆斯跟着你一齐去,他懂些医术和工程学,也许能够帮助到你。”

“不用,好心的雅米拉,”马尼拉甩开缰绳鞭打马儿,马车飞快地驶去,风中留下马尼拉最后的话语,“我一个人也能行。”

雅米拉翘首以望马车的背影,看着它消失在道路的拐角,内心有些担忧,在她没有留意的时候,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她背后闪过,蹿进酒馆里。

酒馆里人不多,到处都是空桌子,酒馆伙计杰姆斯懒洋洋地擦拭着柜台,他眼睛一动,瞧见荷鲁斯径直走向自己。虽然对方是影月苍狼战团的团长,但他一点也没有慌张,慵懒地挑了挑头上的白发,双臂压在柜台上,毫不在意地看着荷鲁斯,“你要什么?”

荷鲁斯坚实的手臂甩出一个小包裹,包裹砸在柜台上发出钱币清脆的撞击声,里面是一小袋第纳尔,“杰姆斯,情报。”,荷鲁斯说得言简意赅。

“今天早上,有人看见一个匪帮团伙出没在南方的泰得撒马希村附近,大概五六十人,首领似乎是尤蒙兄弟。”

荷鲁斯点点头,没有说任何道谢的话便头也不回地离去,杰姆斯略微不满,瞪着荷鲁斯离开,待对方消失在门口后,便拿起包裹,掂量里面的份量后收了起来。

他继续懒洋洋地擦拭柜台,这个早晨他一直在擦拭同一个地方,让外人觉得很勤快,不易察觉杰姆斯的偷懒。

“杰姆斯你擦得好认真,我看见你擦了好多次呢。”雅米拉笑着走进酒馆,赞扬这个‘勤快’的伙计。

见到酒馆老板娘来了,杰姆斯立马换了一副嘴脸,笑眯眯地看着雅米拉,手上的动作也愈加麻利,“那是当然,我可喜欢这个工作了!”

雅米拉赞许地点点头,她很满意自己招募到如此勤奋的员工,“对了,你有看到她来了吗?”

杰姆斯的笑容凝固了,不过他还是努力地继续挤出微笑,“格丽塔女士?没有,她今天没有来酒馆,可能太忙了吧。”

雅米拉摊开手表示无所谓,但嘴角的努起出卖了她,她笑了笑,杏嘴弯起一个可爱的笑容,嘴角露出一颗洁白的牙齿,洋溢着青春和善的气息,杰姆斯看呆了。

“你忙你的吧。”

她走出酒馆,身后的杰姆斯紧紧盯着她的背影,贪婪地呼吸雅米拉留下的芳香。雅米拉走到酒馆台阶下,遥望着禅达城内的伯爵宅邸,那是一座中型的城镇堡垒,里面重兵把守,盯着城堡上紧闭的门窗和阳台,雅米拉微微舔着嘴唇,心中思绪不已。

城堡内,在阳台后面的房间里,赏金公会会长,伯爵的女儿格丽塔正透过窗户的一角,注目着父亲的部队离去。

在禅达城郊处,几支略微分散的队伍在山林间行进着,中间较大的部分是阿拉西斯伯爵的马车队伍,而周围环绕着的是伯爵的卫队士兵,这些禅达的城镇士兵负责侦察敌情,确保伯爵顺利离开瓦叶森林。

格丽塔眉头紧皱,父亲离开时带走了大部分的禅达卫队士兵,只留下一小部分负责维持治安,根本不愿意留一个士兵给自己,而且他还千叮万嘱,要求在他离开的时候,自己只要确保城内的稳定,做好公会的份内工作,不需要过多地干涉赏金战团的行动。

格丽塔眼神冷峻,气闷地望着车队消失在森林深处,她对父亲的安排非常不满,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阿拉西斯伯爵从来都不重视自己,只会让他的女儿做打杂一类的下等工作。

就连家族的宝物也不愿留给自己!

一拳砸在木墙上,碎屑飞溅在脸上,掌心发红,然而格丽塔却没有在意,她此刻已被愤怒和恨意包围,在出人头地成为禅达第一任女领主的渴望中沉浸不起,她现在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让所有人看得起自己,让格丽塔·阿拉西斯得到她应有的重视与尊重。

“格丽塔小姐!”治安长鲍斯本推开大门走了进来。

“你应该先请示!”格丽塔怒目瞪着治安长,但眼前这个中年男人仅仅低头快速地表达了一句歉意,语气轻松而不害怕,让伯爵之女心里冒起了无名火。

“有一位诺德的领主秘密来访,她想要会见阿拉西斯伯爵,但伯爵刚刚离开,我想你也可以和她见一面。”

“是谁?”

“鲁达堡的艾莎女士。”

正当他们说话间,在禅达的郊外,伯爵马车行进过的道路,钻出一群强盗,弗林特和比利站在人群面前,监视着伯爵的车队远去。

格丽塔走进会客大厅,艾莎女士已经端坐在大桌旁,身穿一袭浅蓝天鹅绒长裙,配上名贵的珠宝首饰,散发着贵族的优雅与高贵气质,她的周围站着一大群仆人,为她拿着纸笔和油墨。

“什么风把你吹来了?艾莎女士。”格丽塔并不喜欢眼前的女人,她打从心底里觉得艾莎女士只不过是强盗帮里的一个女头子,是被诺德王国抛弃的下贱匪类,而平日里她不能表现太多的敌意,不然会惹阿拉西斯伯爵生气。

“您好,尊敬的格丽塔会长,很高兴能够再次见到你,第一次见的时候您还是个可爱的小姑娘呢,阿拉西斯伯爵常常跟我提起您,他对您很有期待。”艾莎女士起身笑脸迎接,但却没有行礼。

格丽塔侧脸抖动了一下,微眯了一下眼睛,依然摆出一张冷脸,但她还是强迫自己先对对方行礼。

满意地看着格丽塔低头,艾莎女士摆出一副温和的笑容,“你真是个懂礼貌的孩子,如果你的父亲在这,他会为你感到骄傲的,或许,你可以把阿拉西斯伯爵请出来。”

墨绿色的眼睛闪过一丝疑问,格丽塔把视线投向一旁的治安长,鲍斯本端正地站在原地,目视前方不和格丽塔对视,女会长略微有些不满,想了想对艾莎女士问道:“你有什么事?”

“假如你愿意让我和你的父亲沟通,这会好得多,”艾莎女士微笑,她瞄了一眼周围自己带来的仆人,确保他们做好准备,“能让你的父亲出来一下吗?”

“你可以直接跟我交涉。”

格丽塔斩钉截铁的回答让艾莎女士笑容有些尴尬,她撇嘴笑道:“也许让同样年纪的人谈话,会让事情好解决的多,我是来处理奴隶的问题的,这个问题要等你接手父亲的事业才能让你亲自出面呢呵呵。”她用手拂面,略作高雅地掩盖自己的笑容,确保自己笑不露齿。

这个该死的老太婆,格丽塔怒了,她怎么听不出艾莎话中带刺,格丽塔很想骂艾莎个狗血淋头,但她不敢轻易动怒,这让格丽塔心底里更加憋屈。

盯着眼前嬉笑的艾莎女士,格丽塔突然想起拉蒙已经带着所有的奴隶上山了,现在禅达城内一个俘虏也没有,听说他要越过拉多吉尔山把一百个奴隶带给维基亚的尤米娜大公。不管艾莎女士要找拉蒙谈些什么,她现在是见不到人的。

这个令格丽塔痛恨的女人给禅达带来匪帮的威胁,父亲居然还和她眉来眼去,让她有胆子来禅达嘲笑自己,格丽塔对此难以忍受。

格丽塔思索了一下,决定和对方继续纠缠:“阿拉西斯伯爵已经离开了,关于拉蒙的事情和我谈。”

“伯爵离开禅达了?噢这真是预料之外啊。”艾莎女士有些惊讶,她没有想到阿拉西斯伯爵居然离开久居的禅达了,“那他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几天,或者几周,艾莎女士,如果你不急,就在这等啰,你带了这么多仆人过来,我想你的消费应该会促进禅达的繁荣,让我们的赏金战团有更好的装备和人手去消灭麦肯的强盗匪徒。”

“是吗?希望你可以做好公会的份内事呢,好让伯爵有精力带领他的部队。”

两个女人话里有话,针锋相对,空气中火药味十足,一旁的鲍斯本喉咙抖动了一下,拉了拉衣领。

现在艾莎女士有点着急,她是来帮弗林特拿回那两个俘虏的,如果有伯爵在的话,一切要好办的多,但他离开了,和自己交涉是他的女儿,艾莎女士清楚格丽塔的立场,对方和禅达大部分的平民一样,对自己持着否定厌恶的看法。

“女士,”见气氛有些僵着,治安长站出来对艾莎女士道:“也许我可以骑马请回伯爵。”

你!格丽塔愤怒地望向治安长,凶狠的眼神紧紧扫射在他身上,鲍斯本虽然表面不为所动,但不由得生气地咽了一口唾沫。

“这么说他刚离开不久?”艾莎女士玩味的视线轮流停在格丽塔和鲍斯本身上,“您能帮我请回伯爵吗?”

“不可能!”格丽塔一句话止住了鲍斯本,她走向治安长和艾莎女士之间,不悦地瞪眼看着鲍斯本,“伯爵要去萨哥斯会见拉格纳国王,这个事情很重要,一刻也不能停留,仅仅因为小事就让伯爵回来,耽误了行程,你担当起这个责任?”

原本想要帮助艾莎女士解决争端的治安长听后额头冒出些汗珠,他转动眼珠瞄了格丽塔一眼,被对方那愤怒的火焰又吓得缩回去,喉咙抖动了一下,退后一步站回原地,“请当我没说,格丽塔小姐。”

“出去,看一下拉蒙留下的俘虏。”治安长有些疑惑,拉蒙根本没有留下俘虏,但还是听从格丽塔的指示离开,看着鲍斯本离开,格丽塔得意地扬扬眉,她借口驱赶鲍斯本,让艾莎女士无可奈何,只能同自己交涉。

“好吧,格丽塔女士,没有想到您的父亲去了萨哥斯,那可真是一刻也不能耽误的重要行程呢,”艾莎女士恼怒而又无奈,但听说俘虏还留在城内,她只好开口请求:“我想要找回两个俘虏,他们是背叛鲁达堡的小人,我听说被卖到了拉蒙的手里,能让我赎买回去吗?我愿意出两倍的价钱。”

“谁?”

“西尔弗和杰克斯。两个无名小卒。”

格丽塔转动了一下眼球,自己确实没有听说这两个家伙,但是敌人的敌人,可以用来恶心敌人。

“我似乎在俘虏名单上见到这两个名字,他们现在可能在禅达,也可能不在禅达。”

“那您可以让拉蒙卖给我吗?一般来说,没有您父亲或者您的同意,他是不会与我交易的。”艾莎女士放低了姿态,把手交叉搭在身下,脑袋微微垂低,她明白她有求于格丽塔。

“我知道,”格丽塔满意地点点头,“但交易需要代价。”

“我愿意听听您出的价格。”艾莎女士做好心理准备。

“弗林特的人头。”

格丽塔轻轻吐出这句话,整个会客大厅的气氛一下子骤降到零点。艾莎女士眼睛抖动着愤怒,牙齿紧紧地扣在一起,手指攥起,手指上的银白色圆环也被攥得发出些许声响。

“看来,我们得好好谈谈了。”

她坐在椅子上,扬起手招过来一个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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