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今儿个见面,姑姑没准备什么见面礼,这对玉镯子还算上的台面,侄女不嫌弃就拿着,也是姑姑的一片心意。”说着姑姑就把一双玉镯子往我和香云手上套。
“姑姑,使不得,能认得姑姑也是我和香云的福气了,怎生得让姑姑再破费……”我和香云赶紧推着姑姑的手。
“是嫌姑姑寒酸了,本应能给你们更好的……”姑姑说着眼圈就又红了,我和香云赶紧接着,“千寻(香云)谢过姑姑了。”我和香云忙回礼说。
细看镯子通体翠绿,晶莹剔透……套在手腕上泛着凉意,礼轻情意重,我和香云齐声谢过姑姑,姑姑笑着一把把我们抱在怀里。
“娘,你们在干什么?”一声脆脆的童音。
我抬头一看,门框上什么时候已站了一个小巧玲珑的人儿,三岁的年纪,穿着花红的小上衣,头上两根冲天髻,粉白的小脸,小巧的鼻子,焉红的樱桃小口,一双漆黑的大眼睛正忽闪忽闪地瞪着我和香云乱瞧,好象在说“你们干吗抢我的娘亲?”
我和香云一看乐了,“凤儿,快过来见过你的两个姐姐。”姑姑也笑着说。
小姑娘颠颠地跑过来,瞪着我和香云看了会,小嘴一翘笑了“娘,两个姐姐好漂亮,我喜欢。”
“小凤儿也是个漂亮的小美人呢!将来一定比姐姐们要漂亮不知多少倍呢。”说完我们就一起笑了起来。香云忙抱过凤儿,贴着她的小脸亲了一小口,凤儿竟格格地笑了起来。
“爹,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们正沉浸在一片欢笑声,谁也没注意到门口已站了一个人。
我和香云转过身,就看到蓠芭墙外的门口处站着一个三十左右的男人,手背于身后,一身灰白的袍子,瘦瘦的身形,面如冠玉,宽宽的剑眉,高挺的鼻梁,漆黑眸子闪着睿智的光芒,正炯炯有神地看着院中的我们。形似山岳,一身傲骨让人打心里敬佩。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静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此乃莲之品性,也正是眼前此人的风骨。想着村口的苍劲的字体,我在心里佩服不已。
和香云一起走近,一揖“千寻(香云)见过姑夫。”
“难为你们有如此的心性,跃儿能遇到你们是他的福气了。”不卑不亢的话语。
“姑夫言重了,今生能识得姑姑一家,也是千寻一生的福气……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似?也望姑夫能不嫌弃千寻。”我淡淡地看着他说。
听了我的话他明显一愣,接着点点头“好个灵秀的女子,姑娘请了。”说着伸手一引,跨进了院内。
“回来了,跃儿认得的这个姐姐正好和我同姓,我一看到这个孩子就喜欢上了,已认作了亲侄女儿。”姑姑笑着迎上姑夫温温而言。
“是个好姑娘,我们高攀了。”说着转过头看着我和香云,又对着明跃说“还不把姐姐请到屋子里,准备了一宿,今天款待你的姐姐们就看你的了。”
看到明跃缅腆地一笑,看着我和香云说“姐姐们先到屋里休息,我去去就来。”说完便跑出了家门。
我一愣,听到姑姑缓缓说“昨儿没睡,在山里下了套,说是给你们逮个野味尝尝鲜。”我感激地对着明跃远去的背影笑笑。
屋里很干净,几件简单的家具,虽破旧却纤尘不染,俭朴却温馨。看着姑姑有时看着姑夫那痴情的目光,我深深地感到姑姑的幸福。没有华贵的衣衫,没有富裕的生活,有的却是深深的情意,浓浓的爱意。一家人和和美美的生活。不象官宦人家妻妾成群的冷漠,虽锦衣玉食,但除了互相攀比互相伤害,根本谈不上有多少手足亲情,人情淡如水。当初一心想着帮明跃,没想到来到这里,却是他们填补了我心里的空白,给了我家的温暖……就象当初年节时回家看望父母,父母的疼爱从不因为你的长大而有所减弱,相反那浓浓的关切之情却时时让我泪流满面。那是发自内心的关心和疼爱,并不因为时间而有所退却。在这小小的家里,我感受着他们真心的相待,也感动着他们对我的真情厚义。如果将来有机会一定会好好地报答他们。在这里我不可能报答养育我的父母亲了,就把他们当作自己的亲人吧,一定努力让他们过得好些。想到这里,眼里不禁酸酸的,泪已盈盈满眶。
姑姑正在厨房忙碌,香云正把昨日买的果脯塞在凤儿的嘴里,也不管那是我用来做糖葫芦的了,我看了一笑,泪已顺着脸腮而下。一转头,看到姑夫坐在椅上正有深意地看着我。
我一笑忙摸了泪,“姑夫,我母亲去世的早,爹爹淡漠,就只有一个哥哥相伴身边……看着你们温馨的生活我真的很羡慕很感动,姑夫可千万莫笑我。”
姑夫点点头,“以后常来,这里就是你的家了。”
“好。”我甜甜地答着,泪却又止不住的流下。
不多时,明跃就回来了,手里拎着野兔,山鸡还有些不知道的小动物,竟是两手满满的。
看到我满脸欢笑“姐姐是有福人呢,一来我就逮到了这些个小动物,以前可没这么好的运气,看来我们要沾姐姐的光呢。”
“就你会说话,还不是想让我夸你本领好逮这么多的野味,倒是说起沾我的福了。”我出来站在屋门口看着明跃说。
姑姑也出来把明跃逮到的野味拎进了厨房,笑着说,马上就会弄好。
不多时,姑姑就张罗了一桌子的饭菜,我们大家吃的不亦乐乎。饭间姑姑笑着从厨房拎出个酒坛子,打开封泥就往我们碗里倒,我赶紧止住“姑姑,我不会喝酒。”
“没关系,这是姑姑自己酿的果子酒,喝多了也不醉人的。”
我定晴一看,紫红的光泽,竟是葡萄酒……浅尝一口,虽也酸甜可口,但却涩涩的。并不象现代的葡萄酒那么绵甜,喝过唇齿生香,想来是工艺上的问题。不过这在古代生产工艺都落后的情况下,这也算是不错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