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云……”我一把抱住香云,哽咽地说:“香云,你大还是我大?我们做姐妹好不好?”
“这怎么行,小姐,我是你的丫头。”
“从今天起你就不是丫头了,你是我古千寻的姐妹,如果你不说,我就当是你姐姐了。”我霸道地说着。
“噗……小姐,你还真是姐姐呢!听我娘说,夫人难产时,我娘也差两三月就要临盆了。可夫人难产病痛,又没有好生调养。小姐身子也是瘦弱,我娘心急无奈,没几天就早产生下我,然后我娘没等坐完月子就把我扔给爹,一心一意照顾夫人和小姐,还把乳汁让给了小姐吃呢。”
“香云……”这是怎样的忠义之仆呀,我娘有此忠仆,在天之灵也该心慰了。
那一晚,我和香云几乎聊了一夜,香云困顿睡去,我却睁眼到天亮。从香云的嘴里我终于知道了一切,知道了凄苦的娘亲,无情的爹爹,坚强的哥哥,荒唐的自己,忠义的翠姑,忠诚的古山以及狠绝的郡主夫人以及我那一帮千娇百媚,淡漠无情的姐姐们。
我的爹爹是当今锦绣王朝的大学士古清啸,现任锦绣王朝锦绣文学院的院长。当今最负盛名的大学士。一生桃李满天下,今人以入文学院做他的学生为学者最大的荣耀。我爹和我娘曾是青梅竹马的恋人,我娘嫁于我爹时,我爹已是鼎鼎大名的大学士,当朝的文状元。供职于为翰林院。在我哥两岁时,太后生辰宴上,我爹亲绘一幅百寿图,让满堂惊诧,太后更是喜爱的不得了。当时的爹意气风发、风流倜傥、一表人才。当真是艳冠群臣,才气冲天,无人能比。也就是那次寿宴,早已仰慕我爹才华的燕王爷家郡主龙倩,对我爹是一见倾心。宴后便肯请太后指婚要嫁于我爹。我爹爱我娘情深意重,当时就以已有妻儿为由拒绝了太后的美意。太后大怒,当即要我爹休了我娘。我爹抵死不从。可想而之,当时我爹的处境。忏逆太后的懿旨,简直不想活了。太后给了我爹三天时间考虑,我娘闻听此事,竟没有悲伤欲绝。竟肯请我爹就此休了她,只让她带着我哥回江南老家。从此形同陌路,不再有任何牵涉。
我爹听闻抱着我娘和我哥“生不离,死相随。”这是当时我爹同我娘说的唯一的话。之后,我爹遣散家中仆妇,携妻抱子在家静候太后的责难。没想到等来的却是郡主龙倩的光临,我爹厌弃于她不屑理会她,郡主当时只要求与我娘私下相谈。谁也不知郡主和我娘当时淡了什么,郡主走后,任我爹百般寻问,我娘淡笑不语。
三天后,皇上下旨,赐郡主龙倩锦萍夫人下嫁大学士古清啸,封我娘为玉环夫人,赐学士府西厢玉蕴居为其居所,一生不得离开。皇上并没亏待我娘,夫人的称号便可与郡主龙倩在学士府平起平坐了。可我爹待我娘情义深重,皇上这一旨意还是令我爹听闻之吐血,无奈我娘以死相逼,我爹心痛若死。
之后我爹不眠不休为我娘修缮玉蕴居,所建假山亭台,小桥竹林,引水围池,培花置荷,宛若江南,一派繁花似锦。我爹亲笔题下玉蕴居。弃笔哈哈大笑而去。从此不踏入半步,对我娘也是不闻不问。随后我爹辞官进入文学院,只顾埋头教书育人,著书立传,钻研学问。一年大部分时间都在外周游讲学,玩遍千山万水,赏尽天下奇观。寄情与山水之间,埋头于学问之中。我爹肯定心伤若死了吧!世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而是明明知道彼此相爱,却不能够在一起。咫尺天涯,说的就是我爹和我娘吧!
我爹如此,我娘更是淡泊。从不踏出玉蕴居半步,更别提与锦萍夫人平起平坐了。从此锦萍夫人龙倩便掌控了整个大学士府。对我娘虽不是歹毒恨辣,但总是在生活上加以挑剔,少衣少食。多亏香云的爹爹古山对我爹娘忠心耿耿,常常明着暗着接济我娘的生活。他曾是我爹的书僮,目睹了我爹娘的凄惨,始终不渝地维护着我娘。也幸好翠姑泼辣大胆,时常与大夫人理论,也为我娘的生活争来不少的好处。我娘心淡如水,整天只知道教导我哥,凡事不理不问,不争不辩,素衣荆钗,粗茶淡饭。翠姑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我娘不争,我爹不问,翠姑和古山的能力又有限,我娘和我哥的生活时常拮拒。幸好玉蕴居院子颇大,翠姑便拨出一些花草,开僻了一小块地,种些青菜瓜果,我娘和我哥有时也乐得在田地里劳作,翠姑看到我娘脸上终于有了笑容,心里也颇感心慰。后来翠姑由我娘作主嫁给了古山。翠姑晚上住在古山的翠林居,白天就过来玉蕴居照顾我娘,我娘多次要求翠姑不要再来院子,去过自己的生活,可古山和翠姑两人坚绝不同意,我娘无奈只能由着他们。
据说大夫人为得男丁不辞辛苦,一口气生了六个女儿,无奈肚子不争气,古家却也只得我哥这一个男丁。
后来大夫人去寺里上香,曾得大师赠言“夫人一生富贵荣华,然只能得六朵金花,有些事不能强求,夫人要顺其自然为好。”
从此大夫人便死了生儿子的心。可能觉得愧对我爹,也可能看到这几年我娘淡泊若水,不争事世。也可能我爹多年来从未跨过玉蕴居。偶尔回到府里也只留在东厢房。对我娘从不过问,大夫人心里高兴,也就对我娘渐渐不放在眼里了。这几年我哥却入得锦绣武学院师从同我爹当年同得武状元的掌院赵飞绝学习武功。据说我哥以弱冠之年便闻名武学院。当武学院的掌院看到我哥骨骼奇佳,经脉相通,是可遇不可求的练武奇材时,竟欣喜地要求我爹把我哥留在身边亲自教授,我爹只是点点头,未言一语。从此张掌院便留我哥于院中日夜教导,很长时间才放我哥回来看望母亲。翠姑对此大为不满,母亲却含笑不语,从不出言相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