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身,轻轻拉开被小人儿拽紧蒙头的被子。
弯唇,浅眸含情,扫了一眼羞臊发热的夙君撷。
笑声止不住的从唇齿中泄出。
“呵呵呵……”
倏尔,闭眼垂首,在小人儿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吻。
后者好似被电流刺激了一般,整个都轻轻地打着颤。
“凌澜……”
并不是被冷的,而是情动难自抑。
心尖发颤,心弦被撩动时,身体自己生出的反应。
非心动之人,不能引起这一反应。
夙君撷只觉得自己晕乎乎的,整个人好似泡在了酒香缭绕的汤池子里。
脑袋里闪过的全是妻主的画面,一抬眸,映入眼帘的还是妻主的容颜。
他平躺在床上,不自主仰起下巴,美目顾盼,泪光闪闪。
夜凌澜会心一笑,勾唇轻笑,配合的将自己的唇送上去……
“我的好撷儿……”
一夜过去……
翌日,春光灿烂,暖风和煦。
偏殿内,夙君撷还在熟睡中。
那张睡颜娇嫩,面颊上还带着丝丝红晕,就连那白皙耳尖上的红色都还未消退下去。
早就起床穿好衣服的夜凌澜站在床畔,抬手抵在唇畔,压抑着心底的笑意。
任由甜丝丝的糖汁一点一点的侵蚀她的心,任由着一颗早已不再因为俗世所加速跳动的心,怦怦怦,疯狂跳动!
倾身,神色恬淡的在夙君撷的额头印下深情的早安吻。
“吱呀!”
偏殿门被人从里边打开。
一早守在殿门外的岩棋,看见出来的人是谁时,猛然一个激灵,忙躬身给夜凌澜请安。
“王爷万安!”
“起吧。”迈步走出去,倏尔脚步一顿,扭过头来,看了一眼岩棋,“好好照顾你家主子。”
岩棋立马点头,“奴会的!”
见此,夜凌澜才算是安心的朝着书房走去。
在书房外的凉亭里用了早饭后,眼上挂着两个黑眼圈的齐潇,再一次准时出现在书房门前。
他本想推开门进去,可眼尾余光却不经意看见了,坐在凉亭里用早饭的夜凌澜。
身影微微一顿,面上全是苦笑,“王爷,你这生活过得还真是太恣意了些。小的十分羡慕,要是小的能过上这种生活就好了,估计做梦都能笑醒。”
说着眉梢一挑,放纵不羁的坐在石椅上,顺带着酷酷的翘起了二郎腿。
夜凌澜拿出帕子擦了一下嘴巴,眸子都没抬,冷冷怼回去,“那还不容易,你做场梦就好了。”
小厮过来将碗碟啥的都收拾好之后,她才抬眸,淡淡的看了一眼齐潇。
“怎么了,急了?急着见心上人?”难怪今日来得如此之早,而且眼底下还搁着两片乌青。
“主子还说,明知道人家心里就念着那点事儿了,偏生白日里还要说。这不,一到晚上,人家就夜不能寐,紧张了一整晚……”唉,他大概是单恋人群里,最为苦逼的一个了吧。
见面。
八字还没一撇的事,主子不过是提了一句,他就兴奋得整夜睡不着。
狡黠一笑,“那是人家啊,又不是你。与你何关啊?”
闲来无事,调侃一下齐潇,变成了夜凌澜平日里最喜欢做的事情了。
齐潇猛地一噎,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打量着端坐在石椅上的夜凌澜。
“不一样啊不一样,主子跟以前真的是太不一样了!小的都怀疑主子是突然开了光,变得会调侃人了。”
煞有介事的站起来,一脸兴奋的绕着她转圈打量。
“别耍宝了,有事说事。昨夜里我让人给你送去的地契,你可收到了?”夜凌澜瞬间严肃,好似方才用力调侃齐潇的人不是她一样。
齐潇一遇到正经事,他就静下性子,安安份份的做好。
“收到了,不过那处铺面我也了解过。易涝,这可不是一个可以轻松解决的问题。”
探究的视线射向夜凌澜,好似在问,主子你不会是想出了什么绝妙的法子,能扭转乾坤,反弊为势?
利落起身,面向朝阳升起的方向,半眯着眸子,笑意浅浅。
“自有锦囊妙计祛除弊处,得了空就写给你法子。到时候,你派几个人去处理一下即可。”
微风拂面春意浓,小径生香露无踪。
垂眸,看着凉亭边上生出的野草,有感而发,“强劲的生命力永不屈服,坚不可摧的事物总有可攻之处。青石板虽然坚硬如铁,可柔柔弱弱的小野草儿,也能夹缝生存,活得精彩绚烂。”
说着视线落到野草顶部的小野花上,眸子里流出淡淡的笑意。
看似脆弱的不可一击,可柔中带刚,又怎知无法破触阻拦自己的屏障,不能向光更绚烂处生长!
“王爷,麟王来了。”
自从容华被她退回去之后,近侍就换成了散书。
散书是女暗影,不但武艺一绝,为人更是滴水不漏,机警敏锐。
夜凌澜眸子里闪过欣喜,别有深意的瞟了一下齐潇,看见他微垂着脑袋脸红,就连耳朵尖尖都是红的。
伸手一拉,将人连拖带拽的拉了过去。
“整日单相思,还不说相思的对象是谁。小姑的侍卫个个都不错,我猜你定是属意她们中的某人。”
如今小姑过来,身边的侍卫一定会跟着,齐潇过去,也能多看几眼喜欢的人。
“王爷,你别乱说!”小声的要挟着。
要是被她听见了,那误会可就大了!
齐潇皱着眉头,又羞又怒。
忍俊不禁,松开拽住的手腕,“行行行,你自己搞定。我就不给你惹事了。”
倏尔,又转头挑眉,深深的看了齐潇一眼,“不过,你的动作得快点才行啊。这个年纪,家里若是有些底蕴的,都开始催婚了。”
咯噔一声轻响。
齐潇立即停下了往前走的脚步,有些受伤的低垂着脑袋眉眼。
他知道她位高权重,可心不受他的控制,硬是要黏在她身上。
“王爷,你自个儿过去吧。我就不去了……”眉眼低垂,神色落寞。
也省得在那碍人眼。
夜凌澜自知说错了话,可她不善于哄撷儿之外的人,摸摸鼻子。
一脸愧疚,拍拍他的肩头,“那好,你要是想去见她就自己过去看。我先去接小姑了。”
说完,就带着散书快步朝着大殿走去……
齐潇站在原处,吹着柔柔拂过的暖风,心很凉很凉。
就好似被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不拉叽,还瑟瑟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