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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腊月

寒冬腊月的南境覆盖着一层冰雪,屋檐下悬挂的冰锥晶莹剔透,时不时有水滴下落,看似整个冰锥要砸下来一样。河边的梅花开的起劲,一会摇曳呼唤好不热闹,一会又似在欣赏漫天下落的鹅毛大雪,犹如美人坐卧。一阵冷风吹过,街道寥寥无几的行人,缩了缩脖子稳住撑伞的手,加快速度消失在街头街尾。

“咚咚咚..............”沿着河道的一家医馆响起来敲门声,院内的小学童正围在火炉边煎药,不远处的药柜里,站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说是白发苍苍却中气十足,大袖一挥学童便往外走,嘴里却嘟囔着“这大冷的天,雪都没过膝盖了,怎么还有人来”

不一会院内的医者便听到小学童急促的呼喊声“师父师父!快来啊!”老者放下手中刚掂量好的药材,神态自若的循声走去。

“这........快扶到内殿!”

纵使见过多种血腥场面的老者也被此前的景象所震惊,眼前这位身材娇弱的女子浑身上下被不同的兵器所伤,俗话说刀剑无眼,在她身上却能看到被刀剑等其他物件生生戳出的洞眼,每个洞眼都在渗出鲜血,染红了这一身白衣,就连苍白俊俏的脸上,都被刮出几寸伤痕,犹如从地狱爬出的幽魂。

“幽.....莲....幽莲.....”榻上虚弱无比的人,微弱的呼喊着什么。小学童不明所以,只以为是在喊疼“都这样了能不疼么,你好生休息,我师父定会救你。”说完便自顾自出门准备东西

“诸深......诸.....深.......”在外拿药的医者捕捉到这微弱的呼喊声,连忙跑到内殿,温柔的安慰着榻上之人“在这,你安心!”

“幽.....莲.....我.......我....拿到了......”

“你就为了一株幽莲把自己搞成这幅模样”诸深医者胸中怒火滕然而起,只为一个人如此奋不顾身,真不知是可悲还是可叹。

“莫..莫..气,我...还顺了一株美人泪..送与你.....”榻上之人虚弱的运转手腕,不时间手上便出现两株清冷的花朵,不同于世人所见的花朵那么妖艳,却带有一束诡异的光芒。

“诸深.....帮....帮我........”说完整个人便晕死过去不再有回应

“玄篱,玄篱,玄篱.........”

“快准备东西赶紧去”

小学童在后面看到只出现在书上的药草,震惊之态无以言表,知道听见诸深医者的怒吼声才踉踉跄跄的跑出去,归来时诸深已经在处理伤口了。学童心中满是疑问,师父与此人定是认识,那书中的出现的草药,可是世上难寻,怎会在这小女子手中,还有那诡异的光芒是什么,她又为何落下这满身伤痕出现在这,脑子一转,此情此景定是不容他想太多,怎样与师父一起治好她才是正经的。伤口源源不断的鲜血流出,止血布料堆满一地,浓重的血腥味充斥着整个房间。

“你先出去守着吧。”

“是,师父!”

不知过了多久,总算把她身上的伤口都处理干净了,所幸诸深医者医术过人,只需后续好好调养。此时内殿只剩下诸深与昏睡的玄篱,诸深伏地而坐,看着榻上苍白洁净的小脸,摇摇头叹了口气。

运转灵力将玄篱带回的幽莲从结界空间拿出,看了一眼放在一起的那株美人泪,花枝上还带着她那鲜红的血迹,诸深鼻子微酸,索性别过眼。诸深运气调整灵力为幽莲注入灵力,顷刻间一整株散发诡异光芒的幽莲只留下一小瓣花瓣。诸深拿起剩下的一小瓣运转灵力,再次将空间结界打开,一枚色泽通透的玉佩便出现在手上,诸深将花瓣注入玉佩,瞬间圆润光滑的玉佩上,便出现了一朵不完整的幽莲图案。诸深将玉佩放在玄篱边上,平躺在榻上的玉佩散发着一抹幽蓝色的光芒,伴随着玄篱缓缓入睡。

南境的冬天总是带着一股湿冷,漫天的大雪还是没有停下的意思,但这样的天气丝毫没有影响到药堂里的师徒二人。诸深与小学童还是和以往一样,分药熬药各做各的,没有多余的话语,此时的药堂,美的犹如一幅画。

药堂里充斥着各种药味,一时间不适应的人会觉得胃里翻江倒海,而站在走廊里看着师徒二人忙碌的玄篱,细细闻着觉得无比安心,好似这股味道能带来满满的安全感。

诸深还是那样无论何时都是不紧不慢的做着自己的事情,好似隔绝一切不闻不问,可唯独玄篱他是放不下的。认真执笔书写药名的诸深感觉有股目光照向自己,缓缓抬头变遇见那笑颜如花的玄篱,一副温柔可人岁月静好的模样,“若真如此,便好。”

“诸深,你说什么?可是在说我”不多时玄篱便走到诸深面前,虽然衣着厚重却依然能看出那娇柔纤细的身形,苍白的脸上散落着几缕青丝,若隐若现的遮盖着疤痕,清澈动人的眸子里,却有着坚毅的光芒。

“可不是,虽说是要开春了,可这南境的天气你也是知道的,随时透着一股湿冷,怎的不好好在房间呆着养伤,可是嫌我这屋舍简陋,不保暖?”

“你这药堂千百年来无论外边天气怎么样,你这终究是暖和的,我哪里还有的嫌弃。只是这数日不见你想来看看,莫要为了医治我,累垮了身子”

“你只管顾好你自己吧,这么大个人了还这样任性。”

两个人说说笑笑间小学童端来一碗药汤,“玄篱姑娘,天冷湿寒重,您先喝点药汤暖暖身子,莫要着了风寒。”

玄篱一边接过药汤一边打趣道“你们家这药堂真真是财大气粗,驱寒用的都是各类补气血的药材,若是别人家来了,指不定还不敢进门呢”

“玄篱姑娘你放心,这类药材咱家药房多着呢,每年师父开春出去采药,药房总是堆满药材,总归是亏不着的。”

“哈哈,说的也是,你师父这是让我帮着清理库存了吧”

“玄篱姑娘哪的话,您是贵客,来了总归要用最好的招待,先不管药房多不多,就是不多玄篱姑娘要,师父也会给你弄来。”

两人这你一言我一语的拿诸深打趣,诸深也不恼,安安静静的做着自己的事,仿佛这一切都不存在一言,犹如翩翩君子两耳不闻窗外事执笔书写大好河山。诸深忙完后停下执笔的手,拿出脉枕,对玄篱说道“把手伸出来”

“昨日不是刚看完,今日怎的又要看。”嘴里虽然嘟囔埋怨着,手却乖乖的伸过去,毕竟寄人篱下,况且还是救命恩人,惹不起。

三人在这古朴雅致的药堂里形成一幅画,诸深白发垂坠双目微闭为玄篱看诊把脉,无形中自带一股仙气,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温婉俏丽的玄篱转动的眼睛玩着光泽通透的玉佩,小学童用蒲扇一遍一遍的控制着药炉内的火,时不时被烟呛到干咳几声,窗外的雪不紧不慢的下着,院内的梅花依然娇艳,伴随着刺骨冷风摇曳生姿。

“大体是无碍了,只是莫要在任性,伤了自己的身子,我能救你一次两次,若你多来几次,我这怕也没什么好药给你”

“你每年都去苍牙山采药,次次去都是神仙般顶级药草,可偏偏药堂这一年也见不着几个人给你用药,你若说没有,我可是不信。”

“你倒是天天惦记着我那顶级草药,要你多来几回,总归有一天是没有喽!”

玄篱捏着茶杯自顾自的给自己续上一杯清香淡雅的花茶,看着院里落满雪花的腊梅,犹如皑皑白雪插上一只珊瑚步摇,诸深在一旁不紧不慢地分类着药材,恍惚间玄篱想起诸深年轻时的模样,时光悄无声息却又能让你明显感觉到它的存在。

“诸深,你又老了”

诸深分类药材的手不曾停下甚至连头都每抬起过,淡淡的回应

“嗯”

“那些收集来的药材可有用?”

“嗯”

“为何我看着没有什么效果,可是还缺什么”玄篱看着不停干活的诸深,顿了顿道“若是还差什么,我便去取来”

诸深身形带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动,抬头看着一脸深沉的说

“我的事你莫要太关心,顾好你自己就行,少让我操些心,我便能活得更久。”说完转身离开药堂,纤长落寞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

“诸深....”

小学童看着师父好似生气了,叹了口气走到玄篱身边说道:

“师父从前有着仙人之姿,药神之名,风度翩翩才情卓越,是多少女子梦寐以求却求而不得的对象,高冷的气质拒人于千里之外,靠近三尺犹如冰冻天地,如今这幅模样却也是难以释怀.......”

“我从来只觉得他性子慢,待人也亲和又有仁者之心,不成想还有这般模样”

“自从那年在苍山回来就这样了,本来便是高冷气质,一趟苍山似乎让他魂都丢了,醒来后让人越发的冷,就犹如南镜这湿冷的天气一般”

玄篱一手捏着圆润小巧的梨花杯,一手提着茶壶,不紧不慢地将花茶倒入杯中,滚烫的茶水在落下茶杯的那一刻,玄篱手中的茶杯绽放出一朵清冷的梨花。清新淡雅的花香总是让人神清气爽,炉内的火依旧旺盛,窗外的雪下的更大,开的绚烂的梅花似乎为这雪地渲染了一层颜色。

诸深从药堂走出来晃着身子不知不觉竟走到院外来了,这边的梅花似乎比药堂里开的还更好,不如春日里的百花争艳,迎着风雪独有一种韵味,诸深脑子里回想着心里的那个人,她就如这梅花一般,清冷刚毅。一阵寒风吹过,诸深打了个冷颤喃喃道

“身子是不如从前了”

药堂这边升着炉火,感受不到外面混杂着雨雪的大风,只能零星的听见屋檐上挂着的风铃,叮叮当当的响着。

“帮我拿副治风寒的单子”

小学童靠在椅子上看着医书,手还不停的在扇着炉内的火,这上面可是诸深特意吩咐过的,熬得是玄篱的汤药,里面都是些从苍山及各地收集来的顶级药材,多道工序反复熬煮掌握火候,小学童可是一点都不敢马虎。听到玄篱突然说想找风寒单子,小学童楞了一下,回头问道

“可是刚刚过来时受寒了,你这身子还没好,得好好将养着”小学童想起药房的好药基本上都被她造完了心就疼得不行。

“我无事,只是你师父这性子这会指不定在哪怄气,他刚走时连披风都未带上,外头这风猛烈刺骨,晚点该受风寒了”

“也是,一把年纪了都不让人不省心”小学童也只敢在他师父不在场的情况下吐槽两句,这几年的诸深脾气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可是苦了时长照顾起居的小学童。说归说却还是在药箱里配好了药,放到另外一个炉子,玄篱接过小学童手里的蒲扇,亲自看着火候,小学童乐呵呵的守着玄篱那壶药去了。

“你们菩提们不是一般在山上么怎么来南镜了”

“师父受伤后想找个地方修养一阵,早年菩提们在南境也是有定点的,主要用于平常悬壶济世收集情报这些,这边山水独好,也有助于身心休养,然师父喜欢安静,所以这药堂只为师父修养,此前的师兄弟都被分派到其他地方了,只是我跟着照顾日常起居。”

“他是怎么受伤的,为何这几年下来越发苍老,正常衰老现象也不会那么快”

“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知道那年师父去了苍山回来,便是带着一身伤,菩提门下所有弟子皆惶恐,毕竟药神在这六界之中难有敌手,那段时间菩提门为了防止动荡,便对外宣称药神闭关修炼,无事不得打扰。”

“我再次见到师父时已经是三个月后,师父变得苍老不堪神情萎靡,断不是曾经那个叱咤风云的药神,我也曾问过师父,到底遇到了什么,可师父对苍山的事只字不提,却也没有明令禁止我们去苍山,所以我们私底下只当师父是遇到了什么人袭击了”

“你们仇家很多?”

“昆仑山下有很多门派,药神统领的就是菩提门,菩提门是专管人世药物病理的名门正派,师父从来不允许本派参与权党利益,没有利益纠葛更谈不上有什么仇人,一般来说求我们的人比较多,毕竟药神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是掌握命脉的天神”

“那你们说他被伏击的可能性也不大啊”

“药神出事总要给世人一个交代,不然人心惶恐动荡不安”

“那就没有人去查过,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也并不是没有去查过,师父回来的那天,大师兄马上就派一队人马去查了,只是那里诡异得很,环境恶劣不适合伏击不说,连打架的痕迹都没有,一如往常没有任何变化,又好像是被刻意抹去了什么,总之师父知道我们去过了以后,就让我们别再查了”

“他既然在苍山受过伏击,怎么还每年开春都去采药,这很不合理啊”

“哪里不合理?”

“你要是在一个地方被打惨了,还不知道谁打的,你会天天去么”

“恩.......不会,但我不去是因为我怕啊,师父不一样,就算现在这副模样来说,也是没有人能打得过的,更何况别说怕了”

“那诸深去苍山肯定不仅仅只是采药,要么他知道是谁伤了他并且那个人不可能出现在苍山,要么就是他也在查当年伏击他的人”

“我们当时师兄弟在一起想了很久,实在是想不出还有谁能把师父伤成这样,这眼下马上就开春了,师父还是要去苍山的”

“嗯,不过你师父是药神,你跟着学了这么久,有什么办法治他”

小学童听了这话吓得腿都颤动了,连忙解释说“玄篱姑娘可别开玩笑,师父可是药神啊,药神都找不到的法子,我一个小学童怎么可能知道,我要是知道药神就是我了”

玄篱听了小学童这话白了一眼道:“你师父如此博学广识,你得跟这多学着点,不要只知道熬药了”

小学童拿着蒲扇站在炉前吐了吐舌头不在回应她

笼罩在夜幕中的药堂没有一丝生气,玄篱单薄的身影出现在走廊,小心翼翼的惦着脚走,生怕惊醒了什么,一阵寒风吹过玄篱打了个冷颤裹紧了身上的斗篷,打开诸深书房的门,又轻轻地关上。

白天听小学童说起诸深的书房藏有很多古籍,说不定能在这找到救他的办法。玄篱抬起手摸了摸脸色的疤痕,就算不用铜镜,也能想象出这副模样,醒来的第一天看到这副模样,自由都感觉很恐怖。“他,还会记得我么?”玄篱摇了摇头想把这个问题在脑海中打散。

诸深的书房不大却五脏俱全,内外两层排布着对称书架,每个书架上还有两面墙体都放置着满满的书籍,玄篱瞪大双眼“这么多书,我这要找到什么时候啊!”

笼罩在夜色中的药堂只有两个地方悠悠燃起灯火,照亮彻夜不眠的人。伏案记录书籍病理的诸深,因白天在院外久站受了些许风寒,虽穿着厚重却也不免干咳几声。诸深放下纸笔的手,打开结界空间取出一枚玉质通透的玉佩,微微的烛光照亮玉佩上雕刻的莲花,诸深看着眼前的玉佩,黯然神伤,脑子里又想着那个灵动俏皮的姑娘。

很多年以前......

从前诸深只觉得苍山是个采药养灵的好地方,每每定时定点的采药,对他来说毫无波澜,没有任何新意,直到有一天有人在他毫无波澜的死水中,丢了一小颗石子,便是这颗小石子激起了万丈波澜。

这年世间突发瘟疫,来的凶猛迅速,以不同以往的速度散播在各地,人心惶惶名不聊人,作为济世救人的菩提门立即下山救助百姓,安稳人心后,诸深立即前往苍山顶部寻找美人泪作为药引。生长在极寒之地的美人泪,能解百毒亦可回生,往来多少能人异士皆不可得。

抓住藤蔓慢慢向上爬的诸深,隐约间感觉到来自上方的危险,时刻关注着,果不其然不一会便有一个肉团顺着藤蔓掉下来,尽管双手已被

藤蔓倒刺划破鲜血直流也不放手,在苍山这种地方人眼荒芜,就连修为深沉的诸深也觉得艰难,能徒手爬上去并且还没有掉下悬崖的人,真真是让诸深多看了两眼。

掉下来的女子用倔强的眼神看着他,似在向他求救,又似在向他发出警告,诸深打量了她一眼,本不想多理这种找死的人,但诸深在发现她中毒之后却怎么也奈何不住仁者之心,将虚弱的女子抱在怀里,运用内力快速寻找平地为她疗伤。

诸深回忆着与她相见时的场景,感叹着她还是那样一点没变过,却听见门外小学童过来送药汤。

“师父,睡了么?”

“进来吧”诸深再次转动手腕把玉佩送回结界空间

“师父,这是玄篱姑娘为您熬制的汤药,她说您今日怕是着了风寒,让我给您送来点”小学童说完便将汤药放在诸深面前,示意他赶紧趁热喝“师父您受不得寒,以后莫要再院外站着吹风了,您若喜欢那梅花,我到明日给你摘来放房间里,您日日可看,还不会受寒”

“我不碍事,不过是吹了点风,喝下汤药明日便好了,哪用得着如此,切莫小题大做,为师自有分寸,不会亏了身子”

“现如今身子可不是亏了,明知道不能吹风还赌气,玄篱姑娘也不过是担心您”

“我知道,为师没事你莫要担心,天气寒冷,早点回屋歇息吧”

“好,那师父您早点歇息”小学童利索的收拾好东西准备出去,如此寒冷的天,他也想早早入睡,可不想在接触这冻人的寒风。诸深看着被小学童收走的碗,突然想到了什么,便叫住小学童道

“玄篱姑娘那可有多添置物件”

“师父放心,好的物件都在玄篱姑娘那,保证冻不着她”

“好,让她好生歇息”

“玄篱姑娘这会怕是还在书房呢,我刚来的路上看见书房升起烛火,不是师父怕就是玄篱姑娘了,天色都这么晚了也不知是不是在那睡着了,哈哈”

“书房,她去书房做什么”

“说是想看看有没有什么药可以治疗脸上的疤痕”

“恩,没事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是,师父”

诸深忘着书房方向微亮的烛火,眼眸微垂若有所思着,以她的性子可不像是会好好看书的人。

书房内玄篱正抱着一本关于地狱的书籍看的津津有味,玄篱胆子小但奈何好奇心大,在众多书籍中寻找解毒医书,并还因此找到了一本落灰已久的《异话论》,想来是诸深并不喜欢此类书,至少没有医书那般爱护,这里整齐罗列的医书,别说灰尘就连褶皱都没有,玄篱却偏偏对这本书起了好奇心,半遮半掩的看着上面的图文及介绍,上面的图案逼真的好像所发生的事尽在眼前一般,让人不得不感叹作书之人的渊博才情。

书上写到“境南以玄,为北囚,引天雷银箭,四分五裂,万年鞭挞食虫无骨,蕴灵滋养成魔成胎,撼天动地化作烟云,所蚀无骨为祸人间。”

“陵楼十八取玉也,倒转天雷逆风云.........”玄篱正看得走火入魔时,完全不知道身后已经站着个人了,单薄的身影被烛火拉的纤长,忽明忽暗的烛火,像是随时要被吹灭,玄篱看到地上影子的时候,觉得后背发凉瑟瑟发抖不敢回头,突然感觉有只手向自己伸过来,玄篱大叫一声迅速站起来准备跑,然而慌乱中倒是踩住了自己的裙摆,摔倒在书架间。玄篱此时心中一万个后悔,为什么自己非要好奇这种书籍,好好找完医书走人不就好了,想起书中所说“面目可憎獠牙锋利,食人无骨.........”玄篱赶紧打断自己脑中残留的画面,整个身子颤抖的往门外挪去,心中祈愿冤鬼魔神看不见自己才好。黑暗中的诸深看着在地上挪动着身体向外爬的玄篱,轻轻的叹了口气摇摇头,重新把吹灭的烛火点亮。

“诸深?”玄篱看到慢慢亮起的书房,定定神回头看到站在后面的诸深似笑非笑的笑着她。窘迫的玄篱气恼道

“大半夜神出鬼没的做什么,吓的我还以为是什么冤鬼魔神来了,若是我吓坏了,你这药堂的药怕真真是要给我造没了”

诸深把玄篱从地上拉起来,白了她一眼道“我这书房处处是名师古籍你不看,非要捡一本落满灰尘的书,偏偏胆子还小。你说这是该怪谁”

“处处是名师古籍我也没看出什么名堂,还不如这本《异话论》来的清楚些。”

“书中写的皆是些蚀骨毒物,可不似民间小本写的神仙眷侣,你一个小姑娘有胆子看这些毒物,倒是也别怕是否有冤鬼魔神来找你啊”

玄篱被诸深这张得理不饶人的嘴堵得没话说,只得闷哼两句,拿起那本《异话论》放回书架。诸深看着嘟着小嘴哼哼的玄篱,不由失笑无奈的摇摇头道:

“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谁要你送,我自己会回去”

“那行,你先回去我在书房待会”诸深眼眸微催随意的拿起一本书,淡淡的说到

“哼,让你一个人在这被鬼叼走吧”

玄篱气恼的说着就要往外走,到门口时遇上呼啸而过的寒风,犹如黑夜中咆哮的恶鬼,玄篱单薄的身体瑟瑟抖动,突然发觉诸深的药堂走廊是没有烛火的,这么漆黑黑的一片,一个人回房间她才怕被鬼叼走呢。但没办法,她已经拉不下脸去求诸深送她回去了,此时心里一万个后悔冲动拒绝诸深送她回去的提议。玄篱关上书房的门,悻悻的走到诸深身边,诸深认真看着书籍眼皮都没翻一下,若不是翻阅页面的手还会动,玄篱都要差点以为这是个木偶了。玄篱殷勤的倒了杯热茶水,诸深倒也没有拒绝,来的时候受了点冷风,现下正好暖暖。

“给你熬的汤药可有喝”

“喝了,这种事叫青叶去做就好了”诸深抿着茶水道,顿了顿又说

“熬药这种事他比较在行,你好好养伤”

想到玄篱熬得汤药,诸深就是一口老血要喷涌而出,加了那么多上好的药材,火候却没掌握准药性都被熬散了,最后也就如同这杯清淡的茶水,没有多余功效

“你给我填了那么多好药,我身子再不好可是要砸你招牌了”

“也没指望你能给我立招牌”

“.............”

“那你风寒好些了么”

“好多了”

书房安静的只剩下诸深翻阅书籍留下的清脆声,玄篱只希望诸深能赶紧看完,早点送她回去。奈何诸深这不紧不慢地性子随时可见,纵使天大的事也是不起一丝波澜。玄篱一手撑着小脸蛋,一手玩着那光泽通透的玉佩,长长的流苏灵动优雅,随意晃动便能出现多种色彩。

当诸深放下书籍时,玄篱已然靠在桌上睡着了,没有青丝遮挡的脸颊伤疤格外明显,诸深抬起手却又放下。诸深复杂了看了眼睡着的玄篱,起身拿上她的斗篷为玄篱披上,轻轻抱住她走出书房。

堆满积雪的药堂伴随着梅花落下的花瓣,形成一道美丽的风景。

青叶穿着斗篷带着毛茸茸的帽子,在院前采摘那些快要落下的梅花,高出够不着的地方,一蹦一蹦的活像一直笨重的小熊。当青叶发现玄篱在看着他时并不知道她心中想法,热情的招呼着她

“玄篱姑娘,快来看这些梅花,再不看可就只能看到树枝了”

“你没事摘它做什么,这都快开春了,掉了也就掉了”

“不是,师父说开在初春的梅花与雪水煮茶甚好,我便来采些等会为你们煮茶吃”

“这样啊,那我也来帮你”

说着玄篱便要上手帮助青叶一起去摘那些快要掉落的梅花,手刚伸出来就被青叶打回去了,说道

“玄篱姑娘,这即将融化的冬雪最是刺骨,你本就穿的单薄万可不能再受寒了,快快回药堂,我采完便来与你煮茶吃。”

“哎...”

不等玄篱说完青叶就把玄篱推走了,不然她沾染这刺骨冰雪,青叶自己却双手冻得通红,玄篱看看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小学童,心中满是感慨。远远的玄篱便听见诸深在药堂重重的咳嗽声,便加快脚步赶过去。诸深握着手上沾染血迹的方巾,看了一眼边收起来了,不一会玄篱便从外近来,带着一股寒气,不等玄篱问诸深为何咳得那么厉害,诸深却先开口道

“我之前不是让青叶给你添置了许多衣裳么,怎么还是如今这般单薄,也不怕在受寒气。”

玄篱一边解开斗篷往火炉边上靠一边说“青叶送来的衣服都要堆满房间了,我一天一个样也是换不过来的,我今天出门已经传了够多的,身子都重的不行,就差爬着来给你请安了,哪里还冻得着我”

“若不是我那衣服不够,便是你这身体太单薄,穿再多件衣服也显示不出你穿的厚重”

“只能说你这料子选的好,轻盈舒适又保暖,再多件衣服也是能穿进去,不过你为何还是咳嗽”

“你如今是越发闲了,我喝水呛着咳两声你都要管”

玄篱听了这话差点没气死,白了诸深一眼道

“你若真是那喝水呛着也是该倒霉了,我也不会管,就怕你这身子受了风寒还没好,我可还指望你治好我的脸”

“过几天冰雪融化了,我便启程给你找药”

“是苍山么”

“嗯”

“你要找什么药,我陪你去”

当诸深听到玄篱说要陪他去苍山时,心里颤动想起那个曾经陪着他去苍山的人,如果当时没有带她去,或许她正站在他身边磨墨,与他一起赏花看月........

“诸深?让我陪你去吧”玄篱叫了诸深几遍没有回应,以为是不让他去。诸深被玄篱的话拉回现实,摇摇头拒绝道

“你好好在这药堂呆着,你身子单薄就算要治脸,也需要有一个好的身子支撑”

“我身子好多了,能跑能跳,况且比苍山更危险的地方我都去了,我不怕”

诸深想起那天遍体鳞伤的她,生生是用血把外面积雪渲染成一幅画,那种触目惊心的画面,诸深是再也不想看到,诸深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胸口狂躁不安的鲜血又一下涌动出来,诸深还来不及运功压制,便在吐出一口鲜血后直直的向后倒去。

玄篱愣愣的看着眼前嘴角还流着鲜血的诸深,反应过来后慌了,这个时候她什么也不会,什么也做不了,只能一遍一遍的抹着诸深流下的鲜血,内心已经慌乱无比,每次都是他在救玄篱,这一刻诸深需要她时,她却无能为力。玄篱一遍一遍的擦拭着那些流下的鲜血,似乎只要她不停下血就不会流出,诸深还是好好的,一遍一遍的叫着诸深的名字,企图唤醒他。

刚采完梅花的青叶提着满满红色花瓣走进药堂,玄篱在看到青叶的时候犹如抓住一根救命稻草,玄篱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崩溃,扯着青叶的袖子哭喊着让青叶救救诸深,她能相信的只有他了

青叶看到诸深这种情况却也是不慌不忙的检查处理,丝毫没有小学童的胆小与怯弱,想来他是药神的徒弟,定会比一般医者更强百倍。当然诸深并没有辜负玄篱对他的期望,不一会便检查出了结果。玄篱在边上记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诸深本就苍老的脸上沾染的不少鲜血,看起来更加的苍白。

“诸深怎么样了,他还好么,刚刚还好好的说着话怎么就会这样呢”

“玄篱姑娘你先别着急,师父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什么叫没什么大碍了,他吐了那么多血,到底是什么原因啊”焦急狂躁的玄篱逼问着青叶,似乎不从他嘴里问出点什么就不会罢休。

“许是前几日感染了风寒还没好吧”

“青叶,这是你师父,感染风寒这种事你少拿来诓我”玄篱红着眼睛质问青叶,凭她强烈的第六感,诸深一定是受了很严重的伤,而且青叶肯定是知道些什么。

青叶看玄篱如此关心师父,也不枉费药房那珍贵的药材,况且她连美人泪跟幽莲都能找到,说不定解毒的药她也能找到,到时候师父就有救了。

“这伤是那年在苍山中毒留下的,伤他的人不仅毁了他容颜,还在他身上下了毒,这毒若解不了,师父的样貌就会一直这样老下去,近几年来师父体内修为慢慢消失,到如今也就如那山上的师兄弟一般,师父每年去苍山也是因为那有很多奇珍异草,总是抱着一线希望去,满身落寂回,但凡药房珍贵的药材皆被入药制作解毒配方,但是并没有什么起色,师父这样咳嗽已经很久了,要是在没有解药师父就.........”

玄篱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听到青叶说诸深没有找到解药就命不久矣时,心里还是颤动了,她一直以为诸深最多就是老了,不可能会死,印象中他都是一副很厉害的样子,每次都能把半死不活的自己从阎王殿拉回来,怎么到了他这里就偏偏行不通了。

“什么药,缺的那一味是什么药”

玄篱不相信诸深的修为会找不到解毒配方,世上什么毒他没见过,什么毒他不了解,现下只有一种可能,不是他解不了,而是少了一味药引,并且是他寻而不得的药引。

“我也不太清楚是什么,师父采药制作配方都不让我靠近,只听他说过,用的都是世上最毒的药,我没有多少修为,若一不小心便会中毒,所以师父制药都是闭关,具体的我无从得知。”

“最毒的药?最毒的.......”玄篱失魂落魄的跌坐在椅子上,回头看着榻上的诸深,玄篱想救他一回,她脑子里似乎能听见诸深那孱弱的呼救声,一遍一遍的敲击着玄篱。突然玄篱像是想起了什么,匆匆离开内殿,青叶也不管她去哪,只是时刻关注着诸深的病情,玄篱从他那听到的解读方式只是一部分。

“最毒的最毒的......”玄篱捞起纱裙便往书房跑,她还记得那天诸深说他胆子小时候说的话

“书中写的皆是些蚀骨毒物,可不似民间小本写的神仙眷侣,你一个小姑娘有胆子看这些毒物,倒是也别怕是否有冤鬼魔神来找你啊”

玄篱将书架上的书一个个的翻出来,焦急的寻找着那本不知道被自己放哪的《异话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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