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界上最难解决的问题,很多人都以为会是生死。
可在现实生活中,生死的问题往往最容易解决。就比方说,出了一场车祸,撞人的那个往往更愿意被撞的那个直接死掉,而不是重伤。直接死干净了,一笔钱也就解决了,横竖撞死人又不用判死刑。可若是撞不死,只是重伤,那接下来的便会是永我休止的医疗费用。
而这样选择的原因里:钱,是其次,麻烦的却是永远会拽在你脚后跟的一抹甩不掉的麻烦。就因为这样的原因,所以才会有那么多人会选择二次碾压。
在这样的时候,人和鬼其实往往就在一念之间。
一条性命就那么轻易的从手指过流过的感觉,李妙以前没试过,一直觉得血腥。
可当你被命运碾压,结果却反手扼住对方喉咙,将其扔下泥沼时的感觉,却是太过的美妙!
然,这世界上最美妙的事务,只应该供自己一个人欣赏。
所以,对于杜子江的疑问,李妙唯一的回答就是:否认!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杜子江,我上次就提醒过你了。不要被人当枪使!在这四九城里,想弄死你家的人太多了。你想怀疑我,我挡不住。有证据的话,带着警察来上门。没证据,在我这儿说话你要学会负责。我可不会一直惯着你的,懂吗?”
李妙没和他生气,从头到尾都非常有兴致的摆弄着手中的花束。甚至与之前很多很多次,她周围站满了保护她的人情况不同的是,这次李妙家的客厅,空荡得看不到一个人影。
所有的人都不知道撤去了哪里?
比起能看到的陷阱,看不到的隐患更加让人胆寒。
杜子江一直都知道李妙在变,他更知道这次的事件已经是把李妙彻底惹火了。但惹火了的李妙在他的印象里可以咆哮,可以怒吼,甚至可以撕咬。却绝不该是象眼前这样一脸平静,没事人似的在那里闲情逸趣。
一股真正的寒意从骨节的深处往外漫延!
杜子江第一次觉得眼前的李妙是这样的陌生。她说话轻轻柔柔,不带一丝的火气。可杜子江却只觉得字字如刀,点点寒箭,活生生地往他的肺管子里搅。
她不会再给他面子了!
“好。我走!”
杜子江狠狠地跺了一下脚,扭头就走。可是当他和肖斌回到车上的时候,明明锁着车门里,车座的位子上却是放了一只厚厚的信封袋。
肖斌抽出手套戴上后,过去拆了开来。结果,那纸袋外面看着质量还好,一拆却不知是动了哪里的机关,里面的东西哗啦啦的洒了一地。
全是照片!各种各样的照片。杜老大和他的两个女朋友的,杜子海和他的小情人的,还有吕家舅舅们,姨姨们,甚至是吕家那个还在世的老外公和他五十岁的保姆针对海绵体口腔按摩术的研究性分析报告。张张片片,生动鲜活不说,甚至连杜子江曾经在吕家保险库里看到的一些内部合作协议的图片都有!
杜子江当时便瘫在了椅子里。而等他带着这些东西去了医院,把东西给老爸和大哥看过后,三个人全部沉默了。
真是不敢想象,这丫头到底是从哪里弄来的这些东西?
有了这些东西,她就等于是掐住了杜家和吕家的生死命脉。只要她想,杜家和吕家随时都能死无葬身之地。这么明显的证据,都不需要她亲自动手,只要交给了某个也想让杜家死的人手上就行。
没有人能救得了他们?
“爸,要不,让二叔帮下忙吧?”
杜子海觉得如今能救下他们家的人,只有二叔了。
可杜子江却觉得:“二叔要是出面,只会把她惹得更火。这事其实说穿了就怪二叔。他为什么要去认这个姑娘?当初既然管不住裤子了,又娶不了人家,为什么如今还有脸去要女儿?人家就是地里长得一棵白菜,也有权不让你摘走的好吗?我早就和你们说过了,不要惹她,不要惹她。这丫头咬人不露牙的!你们就是不信我。现在好了吧,搞成这样?怎么办?”
杜家人愁云惨雾成了一片,可不等他们找出一个办法来,李妙却是已经在第二天的早上,登上了去俄罗斯的飞机。毛毛夫夫同学本来已经准备好了参观团的一切手续,却因为公司临时出了点事只能暂停。李妙也不去管他,只管带着人在俄罗斯扫货。
把秦楠同学行前和她说过的一切小东西全部买好后,便是满市场的刷勋章。各种各样的买了有二十多块后,快递回了茶园。
七天后,秦楠同志和老宋一进门,便看到了李桦正和郝帅张阿姨一起,一件一件地拆包裹。
“你这是在搞什么啊?哪来这么多东西?”
秦楠同志明知故问,气得李桦呦:“还不是你那好姑娘给你弄来的,什么……手办?”
李桦对这个词儿有点生,扭脸看李虎。
李虎憨厚地笑道:“是啊。三百多个小人,据说每个都长得不一样。这玩意儿娇气,我们怕给弄坏了就没在茶园拆。”
秦楠大乐,居然有三百多件?兴奋得扯了老宋一起帮忙。
老宋对此很不乐意:“又没我的?干吗还要我干活?”
秦楠白他一记飞刀:“看你那样儿,分你一半行了吧?”
老宋得了好处,这才算罢了。
不过这东西也实在是太多了,因怕弄坏了,拆得就更加地慢。一边拆一边老宋就和秦楠在那边聊天:“杜家老大的胃出血终于好了,可老爷子却又病了。听说是因为吕家那边出事了,他家两个在国外的孩子失踪了,到现在都找不着。”
秦楠听得发楞,抬头看了一眼李虎。李虎赶紧摇头:“和我们茶园没关系啊。我们家自从上回出了那三个浑蛋让收拾了一顿后,所有的孩子都乖乖的。秦哥还专门给我们搞了一套定位装置。哪个人什么时候去了哪儿,全天24小时监控。阎王爷死了都和我们家没关系。”
一边听风的李桦,忍不住直接噗笑了出来。
秦楠也想笑:“傻孩子,说什么呢?阎王爷那能死吗?”
李虎也觉得自己这比方打得不太好,挠了挠头:“管他是谁呢,就那一说。秦哥现在管得我们可紧了。一点问题都没有。肯定不是我们干的。”
“那你说是谁干的啊?”老宋这话,李虎就听不懂了:“宋部,这谁知道啊?吕家那几个里面外面生一堆,豪门恩怨啊!谁知道是哪个小三小四看不顺眼了想争家产的。您要是问杜子海那伤是谁打的,我替妙妙认,是妙妙揍的。那丫嘴贱,就该抽。至于其它的,和我们家没关系啊。妙妙说了,只要杜家人不犯贱来找抽,就他们全家都死光好了。”
“真是的,这事关我们什么事吗?我们家只是做生意卖茶叶的,不能说因为我们家当兵的多了点,就怀疑我们搞这个吧?凡事要讲证据嘛。宋部,你可得给我们家妙妙做主啦。这事和我们家,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宋老头嘴角抽抽,回头瞅了秦楠一眼,心道:你教的好闺女!
秦楠的表情比李虎还无辜呢:“你瞅我干吗?难不成是我干的?告你啊,这种事别往我们家脑袋上面安。我们家都是安分守己的良民。”
然,吕家的孩子丢了的事却是藏得住一天,藏不住两天。尤其是在许多有心人专门的盯视之下,很快便有人发现,吕家的孩子里除了那两个还没上学的小东西还整天呆在家里外,其余的孩子竟是一个也不见了。
谣言开始纷纷:难道这吕家丢的不只是两个孩子,而是所有的孩子全被绑走了?
知道消息的全部都开始猜测这事到底是谁干的?有怀疑这个的,有怀疑那个的,但更多的人却是将怀疑的目光投向了茶园。毕竟,要论起这世上谁最恨吕家,当然是茶园的那个李妙了。几十上百亿的一座油井就那么被吕家人摘了桃子不说。吕家人竟然连一成的红利也没分给人家,做事做这么绝,活该被人断子绝孙。
吃瓜的群众津津有味地等着看接下来事情的发展。
毕竟钱多虽然招人限,但李妙的钱是多,吕家的钱也不少。
甚至还有人借着这个机会落井下石,开始拼命拆吕家的墙角。打小报告的,闹事的,还有果真有了宛屈开始满世界找人打官司上访的。
知道把柄落在了李妙手上的吕家人,那日子简直过得是生不如死。一边要担心着不知道如今是死是活的孩子,一边却又要担心这姑奶奶哪天毛不顺了,直接把那些东西往外一抖,让他们全家一起吃牢饭。
当然,作为主事方的杜家父子最近的日子就更难过了。
哪怕他们已经在尽可能地清扫身围的潜在危险因子,但一家是势弱还是势强,正在走鸿运还是走背字,明眼人哪个看不出来。隔岸观火、落井下石、借机造势一拨又一拨的浪花玩了命地往杜家身上拍来。毕竟,比起攻击吕家的的人,这些下手的人为的不只是一个钱字。
而就在这两家人已经几乎要崩溃的时候,突然江湖上涌出来了一种传言:“听说了吗?那个李妙,竟然是杜家老二的闺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