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
“大哥……”
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一幕幕,本来心就钻心的疼,此时此刻,更是疼痛万分。
画面之中没有什么天灾人祸,父母都在,大哥也好好的。但是这画面就像是穿越了无数的时光一般。
它竟然一点一点如常日般的向前走着了。
许木只见着父母和大哥在慢慢衰老,尤其是父母总是站在家门口望着后山的方向。那是许木修仙离去的地方,父母很平实。他们觉得许木从后山离去了,应该会从后山回来吧。
第一次,父母依旧,如离别时。
第二次,父母脸上的皱纹多了,身旁也多了个小孩。许木知道,那是他大哥许石的儿子。
第三次,父母身形佝偻了,在看向后山的时候眼神也有些疏忽,但是他们仍旧带着期盼。
“爹,娘,吃饭了!”此时,已经近中年的许石不由上前叫到。
父母上了年龄,耳朵也不好了,但是每天仍旧来村头看看。
“走吧孩子他爹……二娃今天没有回来……”年迈的许母捶了捶后背,拉着许父往村里走。
“二娃,……二娃他什么时候回来?”许父自语。拄着一根木棍,咳嗽个不停。
一开始他是最想让许木如修仙的,但是现在,他却无时不刻不想着许木能够回来。人一老,总想着有儿孙陪伴在自己身旁。虽然老大已经有了后,香火也传了。但是许父的心中却一直空落落的。
因为许木还没有回来。多少年了,许父其实和许母一样,无时不刻不再盼着许木回来的场景。但是现在他已经快入土了,许木还是没有回来。
“父亲,母亲……”
许木脸上泪水滴滴答答,滴在这虚无的空间,产生了回响。
许木何尝不想回去?但是西荒对于北玄来说实在是太远了,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现在什么都没有学成,且身上还背负着天合门被灭门的仇恨。衣锦还乡不能成,门派灭门大仇又不得报。许木何谈回家。
许木心中伤感,落寞。
此时此刻,看着画面中父母渐渐衰老的情景,许木慌了。纵使这是虚假的情景,但是许木却从心里觉得这就是自己的命运。
上次一别即离别,这一生似乎都没了再见的可能……!
许木现在心中恨不得能立马出现在父母的身前,但是他却不能,他只能看着。
画面再此转变,似乎是过了十年左右,这一次,父母没有站在村口。
家中很热闹,张灯结彩,父母难得高兴。因为大哥的孩子今日娶了个媳妇儿回来,一家人都热热闹闹的。看着此,许木也嘴角微微一笑,他是由心的高兴。
虽然家中自己没在,但是日子还是在一点一点的过去。后辈不知自己这个叔父,倒也没有伤感。只是相对于父母和自己大哥来说,心中依旧常常失落。
过了这一天,时间又往后移了些。也不知道几年了,这一次,红色变了白,热闹变了冷清,处处悲伤。
许父死了。
带着遗憾与期待的眼神。
“他娘,二娃回不……不来了吧……?”犹记得躺在病床上的许父最后一句话,像是在问同样病痛连连的许母,又像是在问自己。
虽然是在问,但是许父心中已经有了肯定的答案。问一下,无非是不想面对这一事实罢了。
“孩他爹……二娃,二娃还没回来……”许母掩面哭泣,泣不成声。
“爹,二弟说不定待会儿就回来了,你快好起来啊……”许石说着不切实际的慌,生平难得第一次脸没有发烫。
“爷爷,二叔会回来的!”许石的儿子看着许父坚定的说着。
“会吗……?”许父希冀的看着床榻旁的众人,眼神更加迷离。
“会……”众人顿了顿,会还没说出口,许父的手就坠下了。
顿时,屋中哭声一片。
临死之前,许父眼睛看着屋门外,没有闭上。像是心中有极大的不舍一般。
是的。小儿未归,何舍之有?
“爹……”许木泪已满颊,眼中全然是伤痛、悲苦之色。
许木明白这命数轮回,一代接一代,人生就是如此。但是明白了又能哪般?他心中就是放不下。
是,许木想长生,既然踏上了修仙路,那他自然是想长生。但是在想长生的同时他又不想看着身边的人死去。
许木是个很自私的人,他不喜离别。尤其是生离死别。
他想与这天争一争,让自己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活着。就像是自己的清风师父,君月师兄等。如果有能力,他真的不想。
最让他心伤的是,他现在只能看着身边的人死去。这种感觉,太难受了。
许父死了,葬在了后山,那是许木离去的地方。生未等着回来,死也要在原地看着。
没过许多年,佝偻的许母也躺在了病榻之上。贫苦的家中也请不来什么郎中,没几天,许母也离去了。
“我……我这辈子活也活够了……但是临死之前没见着……二娃,我我实在是不能明目啊!老大,我死了之后把我葬在后山,和你爹葬在一起,我要看着二娃回来……”
临死之前,许母拉着许石的手,断断续续的说着。许石泪水连连,不断的点着头。
后山上又起了一座坟,两坟紧紧靠着,看着远方。
“爹,娘……”许木更伤。
严父慈母,古来言之。但此时,皆是挂念儿女者。
许木虽然已经踏上了修仙路,甚至他拥有着无人能比的修炼基础。但是他的心空落落的,他很怕。怕着假象成真,怕着明明是假的却一步一步的变为现实。
许木轻轻哭泣,幻境没有被打破,因为许木的心波动着,不定。
“怎么这小子还没有出来?”
幻境之外,上官长老很疑惑。
到了这个时间段,能过第二关的已经过了,不能过的也已经被传送了出去。而今已经有了二十六人过关。
但是这二十六人中却没有许木的影子。
上官长老心中思量,以许木的那自创剑法的水准,怎么也是道心坚定之人吧。而今还没出来,不会是过不了心境测试这一关吧?如果过不了这一关,那自然是不能入南莫宗。纵使天资再逆天,心不正,那也是断断不能收。
“小子,希望你能克服魔障吧……”上官长老摸了摸胡子,摇了摇头,静静的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