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曰:“述而不作,信而好古。窃比于我老彭。”
孔子说:“只阐述而不创作,相信而且喜好古代的东西,我私下把自己比做老彭。”
老彭:人名,但究竟指谁,学术界说法不一。有的说是殷商时代一位“好述古事”的“贤大夫”;有的说是老子和彭祖两个人,有的说是殷商时代的彭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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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曰:“默而识(zhì)之,学而不厌,诲人不倦,何有于我哉?”
孔子说:“默默地记住所学的知识,学习不觉得厌烦,教人不知道疲倦,这对我能有什么因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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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曰:“德之不修,学之不讲,闻义不能徒,不善不能改,是吾忧也。”
孔子说:“品德不修行,学习不传教,听闻仁义却不能踏足,不善不能改变,这些都是我感到忧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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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之燕居,申申如也,夭夭如也。
孔子闲居在家里的时候,衣冠楚楚,仪态温和舒畅,悠闲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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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曰:“甚矣吾衰也!久矣吾不复梦见周公。”
孔子说:“我所行之道真的行不通了啊!我很久没有见过周公给我寄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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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曰:“志于道,据于德,依于仁,游于艺。”
孔子说:“志气在于寻求真理,作事根据道德,心里依赖仁爱,游走于技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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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曰:“自行束脩(xiū)以上,吾未尝无诲焉。”
孔子说:“自己准备十条干肉以上来拜师,我从未没有给过他教诲的。”
束脩:脩(xiū),干肉,又叫脯。束脩就是十条干肉。孔子要求他的学生,初次见面时要拿十余干肉作为学费。后来,就把学生送给老师的学费叫做“束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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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曰:“不愤不启,不悱(fěi)不发。举一隅不以三隅反,则不复也。”
孔子说:“不到他冥思苦想不得其解的时候不去开导他,不到他想说又不能明确说出来的样子时不去启发他。把一个问题抛给他,他却不能以一个问题推导三个问题反问,我就不再教他这个了。”
悱:想说又不能明确说出来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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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食于有丧者之侧,未尝饱也。
孔子去有丧事的人家吃饭,没有饱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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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于是日哭,则不歌。
孔子在这一天为吊丧而哭泣,就不再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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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谓颜渊曰:“用之则行,舍之则藏,唯我与尔有是夫!”子路曰:“子行三军,则谁与?”子曰:“暴虎冯河,死而无悔者,吾不与也。必也临事而惧,好谋而成者也。”
孔子对颜渊说:“用我呢,我就去干;不用我,我就隐藏起来,只有我和你才能做到这样吧!”子路问孔子说:“老师您如果统帅三军,那么您和谁在一起共事呢?”孔子说:“赤手空拳和老虎搏斗,徒步涉水过河,死了都不会后悔的人,我是不会和他在一起共事的。我要找的,一定要是遇事小心谨慎,善于谋划而能完成任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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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曰:“富而可求也,虽执鞭之士,吾亦为之。如不可求,从吾所好。”
孔子说:“富贵是可以依靠双手获取的,虽然是执鞭的这等下人差事,但我也乐于干。如果不能追求财富,那么我遵从我的爱好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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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之所慎:齐,战,疾。
孔子所谨慎的有:斋戒,战争,疾病。
齐:同斋,斋戒。古人在祭祀前要沐浴更衣,不吃荤,不饮酒,不与妻妾同寝,整洁身心,表示虔诚之心,这叫做斋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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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在齐闻《韶》,三月不知肉味。曰:“不图为乐之至于斯也!”
孔子在齐国听《韶》乐,很长一段时间都遗忘掉了肉食的味道。说:“我没有想到《韶》乐奏唱的那么美丽动人啊!”
不图为乐之至于斯也:孔子喜欢弹琴,唱歌,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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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有曰:“夫子为卫君乎?”子贡曰:“诺,吾将问之。”入,曰:“伯夷、叔齐何人也?”曰:“古之贤人也。”曰:“怨乎?”曰:“求仁而得仁,又何怨?”出,曰:“夫子不为也。”
冉有问子贡说:“老师会帮助卫国的国君吗?”子贡说:“嗯,我去问他。”于是就进去问孔子:“伯夷、叔齐是什么样的人呢?”孔子说:“古代的贤人。”子贡又问:“他们有怨恨吗?”孔子说:“他们求仁而得到了仁,为什么又怨恨呢?”子贡出来对冉有说:“老师不会帮助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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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曰:“饭疏食,饮水,曲肱(gōng)而枕之,乐亦在其中矣。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
孔子说:“能吃的是粗食,能喝的是白开水,弯着胳膊当枕头,快乐就在这里面。不仁义而获得的财富和地位,在我眼前如同浮云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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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曰:“加我数年,五十以学《易》,可以无大过矣。”
孔子说:“像我活了那么多年,五十岁的时候学习《周易》,往后余生也不会有大过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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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所雅言:《诗》、《书》、执礼,皆雅言也。
孔子用雅言说:《诗经》、《尚书》、执行赞礼,都用的是雅言。
雅言:周王朝的京畿之地在今陕西地区,以陕西语音为标准音的周王朝的官话,在当时被称作“雅言”。孔子平时谈话时用鲁国的方言,但在诵读《诗》、《书》和赞礼时,则以当时陕西语音为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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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shè)公问孔子于子路,子路不对。子曰:“女奚不曰:其为人也,发愤忘食,乐以忘忧,不知老之将至云尔。”
叶公向子路问孔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子路不回复他。孔子说:“你怎么不说:他这个人啊,发愤图强忘记食物,用欢乐忘掉忧愁,连自己已经老了都不知道的这些话呢。”
叶公:叶公姓沈名诸梁,楚国的大夫,封地在叶城(今河南叶县南),所以叫叶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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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曰:“我非生而知之者,好古,敏以求之者也。”
孔子说:“我并非生下来就明白一切的人,而是喜好古书、文化,敏捷于好学求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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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不语:怪、力、乱、神。
孔子不讲这些话:怪异(诡异)、武力、霍乱、妖魔鬼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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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
孔子说:“三个人一同行走,必然有一个人可以当我老师。选择能力、品德较高的人学习,对能力、品德不高的人而自我反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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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曰:“天生德于予,桓(huán)魋(tuí)其如予何?”
孔子说:“上天把德赋予了我,桓魋能把我怎么样?”
桓魋:任宋国主管军事行政的官——司马,是宋桓公的后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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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曰:“二三子以我为隐乎?吾无隐乎尔。吾无行而不与二三子者,是丘也。”
孔子说:“学生们,你们以为我对你们有什么隐瞒的吗?我是丝毫没有隐瞒的。我没有什么事不是和你们一起干的,我孔丘就是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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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以四教:文、行、忠、信。
孔子以文、行、忠、信四项内容教授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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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曰:“圣人,吾不得而见之矣;得见君子者,斯可矣。”子曰:“善人,吾不得而见之矣;得见有恒者,斯可矣。亡而为有,虚而为盈,约而为泰,难乎有恒矣。”
孔子说:“圣人我是不可能看到了,能看到君子,这就可以了。”孔子又说:“善人我不可能看到了,能见到始终如一、保持好的品德的人,这也就可以了。没有却装作有,空虚却装作充实,穷困却装作富足,这样的人是难于有恒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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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钓而不纲,弋(yì)不射宿。
孔子只用有一个鱼钩的钓竿钓鱼,而不用有许多鱼钩的大绳钓鱼。只射飞鸟,不射巢中歇宿的鸟。
纲:大绳。这里作动词用。在水面上拉一根大绳,在大绳上系许多鱼钩来钓鱼,叫纲。
弋:用带绳子的箭来射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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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曰:“盖有不知而作之者,我无是也。多闻,择其善者而从之,多见而识之,知之次也。”
孔子说:“有这样一种人,可能他什么都不懂却在那里凭空创造,我却做不到啊。多听,选择其中好的来学习;多看,然后记在心里,这是次一等的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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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乡难与言,童子见,门人惑。子曰:“与其进也,不与其退也,唯何甚!人洁已以进,与其洁也,不保其往也。”
很难与互乡那个地方的人谈话,但互乡的一个童子却受到了孔子的接见,学生们都感到迷惑不解。孔子说:“我是肯定他的进步,不是肯定他的倒退。何必做得太过分呢?人家改正了错误以求进步,我们肯定他改正错误,不要死抓住他的过去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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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曰:“仁远乎哉?我欲仁,斯仁至矣。”
孔子说:“仁难道离我们很远吗?只要我想行仁义,则仁义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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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司败问:“昭公知礼乎?”孔子曰:“知礼。”孔子退,揖(yī)巫马期而进之,曰:“吾闻君子不党,君子亦党乎?君取于吴为同姓,谓之吴孟子。君而知礼,孰不知礼?”巫马期以告。子曰:“丘也幸,苟有过,人必知之。”
陈司败问:“鲁昭公懂得礼吗?”孔子说:“懂得礼。”孔子出来后,陈司败向巫马其作了个揖,请他走近自己,对他说:“我听说,君子是没有偏私的,难道君子还包庇别人吗?鲁君在吴国娶了一个同姓的女子为做夫人,是国君的同姓,称她为吴孟子。如果鲁君算是知礼,还有谁不知礼呢?”巫马期把这句话告诉了孔子。孔子说:“我真是万幸。如果我有错,人家一定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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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与人歌而善,必使反之,而后和之。
孔子与别人一起唱歌,如果唱得好,一定要请他再唱一遍,然后和他一起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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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曰:“文,莫吾犹人也。躬行君子,则吾未之有得。”
孔子说:“就书本知识来说,大约我和别人差不多,做一个身体力行的君子,那我还没有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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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曰:“若圣与仁,则吾岂敢?抑为之不厌,诲人不倦,则可谓云尔已矣。”公西华曰:“正唯弟子不能学也。”
孔子说:“如果说到圣与仁,那我怎么敢当!不过努力而不感厌烦地做,教诲别人也从不感觉疲倦,则可以这样说的。”公西华说:“这正是我们学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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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疾病,子路请祷。子曰:“有诸?”子路对曰:“有之。《诔》(lěi)曰:‘祷尔于上下神祇(qí)。’”子曰:“丘之祷久矣。”
孔子病情严重,子路向鬼神祈祷。孔子说:“有这回事吗?”子路说:“有的。《诔》文上说:‘为你向天地神灵祈祷。‘”孔子说:“我很久以来就在祈祷了,可然并卵并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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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曰:“奢则不孙,俭则固。与其不孙也,宁固。”
孔子说:“奢侈了就会越礼,节俭了就会寒酸。与其越礼,宁可寒酸。
固:简陋、鄙陋。这里是寒酸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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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温而厉,威而不猛,恭而安。
孔子温和而又严厉,威严而不凶猛,庄重而又安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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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曰:“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
孔子说:“君子心胸宽广,小人经常忧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