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冷,冷,自己是在冰窟吗?躺在帐篷里的澜漪口不停的张合,喊着同一句话。
等再次醒来,是因为一下温柔的覆盖,在感知中那是一阵扑身而来的温暖。
她在迷糊中睁开眼睛,逐渐清明的视线瞥了此时正跪坐在自己身边的木易,她开口询问。
“怎么了,天亮了吗?”
“没有,刚才见你一直在发抖,又一直喊着冷,如此本想给你盖上些衣物,结果还是惊醒你了。”
木易如此说着,澜漪嘴角轻扯感谢了他,无意低头,他往自己身上盖的是本应该是他盖的毯子,心中明了。
“你将毯子都给我了,你要怎么办,你还受着伤,要是冻病了可不是件好事,你将这毯子拿回去吧。”
澜漪是出自关心他的角度,但很明显木易更为关心她,说着自己没事,说他有伤,难道她就没有吗?
两个人相互争执,相互不想让,但出发点却都是为了对方着想。
“好了,咱们也别抢了,反正距离天亮也没多久了,就一直坐着吧,随便聊一聊。”
“嗯,那我给你说些我曾经遇见过的一些有趣的事情吧。”
木易说着,她倒是对他的经历过的产生了更为浓厚的兴趣,等听他一件一件的说完,她的嘴角便始终带着笑意了,虽然说是他的那些所谓的搞笑故事都是建立在他的背景身份上所看的,也会起到为他小时,而惋惜,但也算是只属于穷人的乐趣吧,能苦中作乐,倒也算是一件好事情,这也就能得知他的纯善良本心,一直没有改变的原因吧。
“大家都集合了,要出发了!”
就在她听得还算入迷的时候,有人在帐篷外面大声的喊着,将所有人都呼喊了起身,他们纷纷走出了帐篷,收拾好后,一起再次商议后,开启了征途。
原本最初的时候,有着一千多人,此时因为昨日的关系,如今的人数估计只有三百之多,不得不感叹,变革之快。
当他们继续向着昨天的订好的路走去时,途中尽管不愿,还是看见了令人看了深觉残忍的一幕,同时为那些曾经的同伴而感到惋惜。
地上尽是他们的残骸,大片的血迹,从一些他们身上的装备,就能猜测出他们的身份。
果然还是没有逃过野兽的袭击,看着这里的残垣,想必昨日也是大干了一场吧,不过以他们的蝼蚁之力,在夜晚的野兽群中,犹如身处大海之间一片孤舟,随意的一道风浪都能轻易的将其掀翻,陨落生命,如今落到此景,也只能替他们惋惜了。
但他们怨不得别人,这毕竟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继续前行,直到了太阳明晃晃的升到了正上空,他们这才走到了一处巨大的山洞面前,从外面看与之相连的山脉,能看出来它的内部构造绝对不会小了。
又站在洞口往里面望去,只见黑漆漆的一片,根本看不到里面是个什么情况,他们面面相觑,在迟疑着要作何选择。
按照他们说分析的,国王定被困在其中,救他出来,肯定能在结束后,受到赏赐,可这里定是危险重重,万一丢了性命,岂不也是很不值?
在他们思索一番后,一些人还是觉得的自己的命,更为重要一些,财富那种东西,只要有命在,就不相信会得不到,可命没了,可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于是队伍再次走了一批人,此时所剩下的不到二百人。
他们看着逐渐走远的人,心中没有半分嘲讽之意,都知道兴许他们的选择才是最明智的,但如今都到了这步,再退缩可能会留下终身的遗憾,于是乎这些留下来的,重整旗鼓,成一个防御队形,点燃了火把,走了进去。
木易始终跟在澜漪的身边,他是不知道她为何会如此胆大,但他知道跟着她,总觉得要比自己独自更为安全,心中总会涌出信赖感。
“大家快看,这墙壁怎么黏糊糊的,好像还是流动的样子?”
一个举着火把的人,火把无意间照亮了他所面对的墙壁,他这便惊呼着。
“是吗?”
“真的吗?”
众人听了一顿纷乱,纷纷用手摸着墙壁,果然如同他所说。
“大家快走,这些不是普通的东西,它们叫扇形响尾蛇的,口齿间带有剧毒,一旦被其咬伤,绝无医治好的可能性,最后只能是死路一条。”
总算有识蛇的人认出来了,立马用最大的声音告知了众人,一片慌乱。
“火把已经惊扰了它们,在逃跑的过程中,也要做好随时战斗的准备。”
那人的话音刚落,耳边响起了连绵不断的响铃的声音,在这密闭性很强的山洞,更为清脆,同时也扰乱着人的心弦。
他们见已无其他选择,抽出了随身携带的武器,紧握着,争取保护自己的性命,不让其受到威胁。
那些响尾蛇一旦动起来,速度是极快的,迅速的在他们的身边爬动,在出其不意之时,伸出它们的头颅,嘴巴一张一合,两个带有剧毒的牙印,便被永久的留在了他们的肌肤上。
“啊,我被咬了,完,完蛋了。”
“这些蛇真是太难缠了!”
他们一阵躁动着,在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因为被蛇咬伤的,已经不知倒下了多少人,剩余的还在坚持着,希望奇迹能出现。
澜漪这边,木易始终跟在她的身后,受着她的保护,她根据她的经验,从一开始,剑与火把,一直在同时使用,蛇怕火,在她使用火让蛇胆怯,从而速度放慢之时,她这便用长剑迅速在七寸处利落的砍下。
反复如此,他们两人始终没有受伤。
不仅如此,她在确认了这招的确有用的时候,将方法也大声告诉了他们,让他们也能从容面对,减少伤亡。
他们用着此方法,一直向山洞里面推进着,等终于见不到蛇的时候,看着头上山洞仅透露着的一点光亮,也不知走到了哪里。
这墙壁上有着壁画哎,不知谁有眼尖借助太阳光,注意到了刻在墙壁上一大面的图画。
澜漪随着众人一起抬头看着它,上面的图绘看上去像是讲述了一个故事一般,虽然因为年代久远的关系,已经看不太清晰,本身的图画又有些昏暗,但也能分析出来讲述了什么。
大致就是在很久以前在森林里曾经住过一个猎户,他有着一个唯一的好友,一条猎狗,每天他与狗朝夕相处,白天一起去打猎,而晚上则是睡在同一张草榻上,相处的十分和睦。
直到一天,天降灾祸,毁灭了这里当时胡作非为的国度,而他因为也算是那个国家的百姓,也遭了殃,他在猎犬饱含惊吓,盈满泪水的情况下,轰然浑身浴血倒地,连一句道别的话都没有。
猎犬就此疯了,它在森林里乱跑着,狂吠着,在感到饥饿的时候,无意间吃到了断肠草,也陨了性命,但它的元神却没有就此身亡,而是吸收了森林中的污秽瘴气,逐渐变成了一个妖魔住在了这森林里,直到现在。
那些人看着都觉得壁画上所讲述的太荒谬了,就同那些老人家口中讲述的瞎话一样,看看就好,也别再耽误时间了,不然皇帝的性命可就真的危在旦夕了。
木易看着壁画,也觉得不够真实,毕竟这要是真的,那又是谁画的壁画呢,那人又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总之疑点重重,当个乐子看就好了。
可以说是在场的人,只有澜漪对着这些壁画,看的极为认真,反反复复的看了几遍,最终看出了一些端倪,嘴角提起一抹冷笑,看来这妖物还挺聪明的,虽然已经化为了这森中有着统治级别的怪物,但还是善用了它聪明的脑袋,来试图达成它的目的,不亏可以被称为忠犬。
能看到这些壁画,看来,他们已经算是闯入了接近最深处的地方了。
“这里没什么看头,咱们继续往前走吧。”
有人提议,无人反驳,继续向前走着。
穿过了一条细长的通道,这才再次来到了一处开阔的地带,而这里实属阴森,在空气中也有着一种不知从何处发出来的暗淡的幽蓝色光芒,让其不至于看不清环境。
虽还没有动静,但澜漪知道,看来他们这是到达了终点了,呵,不过这一切的幕后黑手到底在哪呢,那条入了魔的忠犬?
“澜漪快看这里,这里有血迹,斑斑点点的。”
木易也是环顾了下周围,视线瞥到了一处暗黑色的地方。在进行确认后,木易知道了这是鲜血,于是大惊失色的拉扯了她的袖子。
澜漪看过去的时候,嘴角微微上扬:“看来,他们还有救,不过要是再晚来一天,估计也就命在旦夕了吧。”
木易听了她的话一愣,他们?说的是谁,难道说的是国王他们,可她是怎么判断出来的?
澜漪嘴角带有冷讽的笑意从刚才就未曾消减,只见她抬手指了指斜上方,你看他们不是都在上面呢吗?
木易顺着所指抬头望去,见到眼前的景象,胃中却是顿时翻江倒海,作呕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