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孟觉夏平时大大咧咧的,又性子急,但到底是世家出来的,心里明清儿,看得比谁都透彻,语气带着不屑轻嘲:
“且他们身上都会饰戴各种防身灵器,虽然不符合擂台规则,但现在北辰学院不比从前,已经从内部开始腐蚀了,擂台规则与其说是给所有学员定下的,不如说是针对那些贫寒学员们的,世家子弟眼中可看不见规则。”
最后一句话叶未澜倒是十分赞同,只心中并无多少感触,世道本如此。
而孟觉夏说起的这个擂台赛让叶未澜心思微动,又多询问了几句关于擂台赛的事。
孟觉夏眯了眯眼:“姐,你该不会是想去打擂台吧?我也相信北辰学院中很少有人是姐你的对手,可姐你想要什么没有,为何想不通要去打擂台呢。”
世家子弟大多娇生惯养,若非为了家族面子又怎会苦兮兮的去打擂台,还不是为了自个儿排名好看,给自己的家族面上添点光。
久而久之的,打擂台从最初的众人互相切磋,共同进步一夕变质,成为了世家子弟炫耀嘚瑟的擂台,各种防身攻击灵器满天飞,就只是为了让自己排名排在榜首,已经变成了一种恶性循环。
见叶未澜但笑不语,孟觉夏有些泄气,抬手勾了下垂落在颊边的头发,继续说道:
“目前排在擂台榜首前二十的除了我哥,婉怡姐,剩下的便是叶家叶世锦,林家林影,华家华润,这个华润倒是和华家那群不讲理的人不一样,独来独往的,也不拿华家的东西,什么都靠自己,所以他的名次每年都飘在榜首,剩下的大多都是皇室姻亲的人,再者便是几位皇子和公主了,都不是什么善茬。”
周边偶尔有人走过,孟觉夏话也没说得太清楚,含糊带过:“输了倒还好,可倘若赢了他们,私底下就得小心点了。”
这些世家子弟们已经对外在名声着了魔,明面上大度认输,可私底下却是带人堵了赢了擂台的人,一顿毒打加上威胁,让很多本冲着奖励而去的贫寒学员止步。
帝国世家众多,大家明面上和和气气,可私底下的争斗已经灌输到了子弟脑海中,什么都要互相攀比一下,好事没做几件,坏事倒让他们做尽了。
孟家因着孟老爷子在朝为官,长子孟佩鸣又被封为骠骑大将军,故而对小辈管教都比较严厉,也禁止染上这些坏习惯,不学一点好就要被打断腿,跪祠堂,所以孟家子弟严以律己,宽以待人。
且多年来孟家都极少与世家来往,不仅仅是为了二十多年前发生的事,让周边世家对孟家出手企图吞并,更是为了避上面那位的嫌。
所以孟觉夏想不通争这擂台榜首的名头,到底有什么意义。
她和她哥去打也只是为了提高自身实力,寻找不足。
而且她也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儿,所以名次排到榜首前三十已经很知足了。
孟觉夏将知道的都该说了,她也知叶未澜的性子,也没多劝,只道如果叶未澜去打擂台的话告诉她一声,她去给她镇场子。
叶未澜笑着点头,等到孟觉夏离开之后,丧丧着脸的四夏补充说道:
“再过两日就读北辰学院的皇子公主就会历练回来了,其实北辰学院的大多世家子弟家中都会另请灵师来教导,加上攀比之风盛行,为了赢什么下作手段都使得出来,若到时王妃与他们对上,还望多加小心。”
“我心里有数。”叶未澜清冽瞳眸中光芒闪烁,唇角微扬。
等到实战演练课下了之后,和围上来关心她的沈因等人说了几句话,吃过午饭就朝着切磋堂,也就是打擂台的地方走去。
路途中遇上了几波同样也是前往切磋堂的学员,不过双方均都只寒暄一下就加快脚步越过叶未澜他们先走了。
“刚那人是四王妃秦氏家弟秦祯,没少仗着这层身份作威作福,欺男霸女,为人高傲自负得很,风评不是很好,也惯会倒打一耙。”三冬掰着手指细数秦祯的恶行。
叶未澜收回视线,眸光淡淡,并未言语。
切磋堂人声鼎沸,偶尔闻得几声叫喊声,以及惨嚎声,听得人热血沸腾,恨不得冲上擂台狠狠打一场,挥洒热血汗水。
叶未澜带着三冬去交报名费一一块下品灵石,负责切磋堂的主事导师耷拉了下眼皮,手脚麻利把镌刻着叶未澜名字,年级以及擂台名次的玉令牌给了她,瓮声瓮气说道:
“切磋堂点到为止,不得伤人性命,若胜出成为一方擂主,便要在一个月之内接受所有人发出的挑战,一个月之后才算是守擂成功,每场胜出的奖励都会刷在擂台旁边的萤石上,届时七小姐差人拿着玉令牌过来领取便是。”
“多谢。”虽有很多人不看好叶未澜与北辰玹之间的赐婚,但表面功夫都做得足足的不落人口舌。
叶未澜先是看了下擂台奖励,每前进二十名奖励一块中品灵石,前进百名则是一块上品灵石;
越阶挑战成功的话奖励翻倍,且期间不必时刻守在自己的擂台上,可继续往上挑战;
切磋堂还设立了一种赌擂的比法,和守擂差不多,但是每个前来挑战的人和擂主都要拿出一件等价差不多的东西放在擂台之上,赢了的人可以将擂台上的东西全部拿走,输了则东西归于擂主。
参与赌擂的人都抱着自己能赢的念头,蜂拥而至,久而久之赌擂上的东西甚至还比奖励丰富。
多座擂台设立在露天环境下,每座擂台旁都竖立着块约莫一丈高的黑色萤石,上面滚动着无数白色人名,最顶端的人名闪烁着金光,前面镌刻擂主二字。
叶未澜并未匆忙选择自己要打的擂台形式,而是细细将擂台形式看过之后,最终选择了一方极为冷清的赌擂,边上一张暗红矮几上堆满了各式各样的灵器灵物,看得人眼花缭乱的。
林影目光冷冷正擦拭自己的剑,就听一道水润女声响起:“不知这只灵宠是否够格成为赌擂的赌资?”
毛团子被叶未澜提着后颈,歪着脑袋,四肢自然垂下,两条红尾巴在空中晃了晃,蓝瞳中尽显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