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宛娇笑，眼神很亮，豪气万丈道：“有甚好怕的？外头再闹，也无非说本宫是那祸国妖姬罢了。说起来，本宫还不知道那天下闻名的祸国妖姬到底是一个什么滋味呢。”
“现在好了，本宫正好尝试一番！”
赵潜也笑，两人对视，皆在对方眼睛之中看见了野心和肆意。
废除后宫到底是大事，苏宛忙过最累的几天之后，终于得了一个空闲，将现在宫中仅剩的那十几个妃子给叫了过来。
说起来也是好笑，自从苏宛进宫之后，外界皆知道这些妃子再没有见过皇上一面，得到皇帝一丁点的怜惜。
外界皆说这十几个妃子当真是可怜人，在宫中的日子定然不好过，会受苏宛这个毒妇的欺负。
却又不知道，现在在宫中过的最快活不过的便是这几个人了。
苏宛是一个最爱犯懒的人，只要这些人不惹到她面前来，她一贯是当看不见的。
如此，她们在宫中住下有吃有喝，只要不自找死路什么事情都不需要担心，可不是快活极致了嘛？
初时也就罢了，大家心中还有谨慎，放不开手脚，可后来发现这宫里是真的没有人在乎她们，宫中下人们被苏宛收拾的极好，平日也断断不会无缘无故对她们不尽兴。
时间久了，她们也放开了，十几个人时常聚在一起闲聊来往，甚至是打叶子牌绣花，日子舒坦了，个个都胖了些。
听闻今天苏宛让人去叫她们过来的时候，这群人还都聚在一起吃锅子呢。
刚刚处理好账本，现在手腕还疼的苏宛：“……”
莫名看这群人不顺眼呢。
一行十几个人很快被带到苏宛面前，苏宛淡淡抬眼，打量了一下，平心而论，这十几个女人的确是各有千秋，不仅仅长相极其漂亮，连气质也是顶尖。
在这群人来之前，苏宛专门看过这群人的资料，现在也清楚，这群人除了长相以外，就连才华也是个个顶尖。只可惜生错了性别就算长的这么漂亮，又有才华。
在这个世道，也只能被当成一件不错的礼品，能够随便送出去，谋取利益罢了。
命如浮萍，是这个世道上对女人最准确的评价。
“皇后娘娘？”有人忐忑不安问了一句。
苏宛这才回了神，缓和了神色：“倒是本宫疏忽了，行了，一个个都坐下来吧，本宫今天找各位过来，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不过去闲着无趣，想和各位聊聊罢了。”
底下人皆垂下眼睑应声是，入座。
宫女上了茶，茶香在室内飘散开来，苏宛笑了一下，突然问：“本宫前几日看了一个画本子，里头有一个假设让本宫觉得非常有趣。”
“也让本宫萌生了一个问题，所以今天本宫今天也忍不住好奇的对大家提出一个假设。若是这一辈子，各位不是姑娘家，而是男儿身，那么大家希望自己现在正在做什么？又有什么梦想想要去实现？”
不是姑娘家，而是男儿身？
这个假设是大家没有想到了，下头姑娘家们忍不住都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互相对视着。
“皇后娘娘说笑了，臣妾们都是女子，又怎么可能成长男儿身？”
苏宛耸肩，眨眨眼睛，一副让人很放松的情态：“所以本宫也说，仅仅是假设呀，就像是这世上，又有几个人姑娘家没有幻想过自己是男儿一般？”
“闲着也是闲着，大家不若和本宫分享一下，若大家是不是女儿身，也并非被当做物品一般送进了当初的王爷府，那么大家希望自己现在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
如果并没有进王爷，又是男儿身阿…
有好几个人都动容了。
有人见苏宛把她们找过来，好像真的只是想聊一聊，并非是要发难，终于安了些心，大着胆子回话。
“回皇后娘娘，如若让妾身幻想自己是男儿身，一开始也并没有进王府的话。那妾身希望现在的自己可以逃离大家宅门之中。”
她腼腆低头：“外头皆说我们这些官门府中的人生活多么快活，多么荣华富贵，却不知道我们这些人，实则有多么的拘束，没有自由。所以家宅之中的所有所有，对我而言皆为枷锁，这一辈子，妾身为女子无法选择，也无能力无法逃脱这一切，只能被家中无情的父亲当做物品送出去…”
“但如若妾这辈子是男子的话，定是想要不惜一切代价反抗这一切，逃离家宅的。”
“逃？那逃离了家宅你又想去去那里？如何活下去？”
“做些小生意吧。”她不好意思笑了一下：“这个世道，陌生的漂亮女子想要在外头活下去难如登天，可若是一位公子，想要在外头活下去，却非常简单。若是可以身为男儿身，我愿抛去荣华富贵，只寻一个偏僻安稳之处，做一些营生，或者直接做一个教书先生，如此，岂不快活？”
“嗯，不错。”苏宛点头：“那你们其他人呢？”
“回皇后娘娘，若是说妾身，那妾身可没有小十一那么没有出息。”这是一个打扮艳丽的姑娘。
她说：“若妾是男儿身，才不要只求那什么现世安稳，必要好好和天斗一斗，出人头地！”
“哦？此话怎么说？”苏宛来了兴趣。
那女人不在乎的笑：“妾身其实是家中的生母已死的嫡女，有一亲哥哥。后来的继室生下了两个儿子。两个性格都是恶毒没用的，成天闲着没事就欺负我哥哥。可惜了，我哥也是一个猪脑子，也不聪明。如果不是我在背后出主意，他早就被欺负死了。”
“只可惜，后来那继室发现了我的厉害，把我送了出来，我进了王爷府没有两年的功夫，我那兄长也被算计死了。所以我若是男儿身，定要出人头地，爬到那群傻子们只能仰望的高度，弄死他们！”
“…妾若是男子，想去江南，听说那里的风景特别好，妾想去看看，在那里画一副山水画。”
“妾…妾没什么出息，若是男子，只想要在府中立足，给娘亲争气，护住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