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吵吵闹闹的,车子来到了郊外,在一座废弃的工厂仓库里停了下来。
下了车,何亮环顾四周,发现这厂房废弃了有一段时间了,墙皮大面积脱落,屋顶也好几个大洞,地上也有大片的积水,一些零散的机器配件乱七八糟的扔的到处都是,想来是些根本不值钱的垃圾,要不然早就被收废品的拉走了。这里面空旷安静,方圆几里也没有什么住户,确实适合用来比试。同时何亮心里也有些纳闷,在东海这么繁华的城市,郊区怎么还会有厂房被废弃掉,按说就算工厂倒闭了,厂房这么大面积也会有其他人出租的,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顾清流道:“老和尚,咱三个就数你防御最厉害,这个防御结界就有你来布置吧,也不用太高级,能避免他们比试的时候攻击溢出仓库外就行。”
净心禅师点了点头,也不见他如何动作,一个淡淡的光球就从他手中升了起来,迅速扩大,直到把整个厂房都笼罩了起来才停止,然后逐渐变为透明,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这时神棍对何亮道:“我们去一边吧,把场地留给他们。”说完抓着何亮的肩膀腾空而起,落在厂房一个角落的横梁上,居高临下,可以俯瞰全场。
顾清流也带着净心禅师盘坐在横梁上,场中只留下了顾江河和玄素两人。
顾江河脸上永远挂着一丝自信的笑容,对着面前的玄素道:“师兄请!”
玄素也是波澜不惊的状态:“我法相宗一向善守不善攻,还是顾师兄请。”
顾江河道:“那我就得罪了。”说完张口吐出一颗圆珠,围绕着他滴溜溜的转了起来。
神棍对何亮道:“这就是剑阁弟子修炼的本命剑丸,威力无穷,一旦展开成飞剑即可随心意操控,远攻敌人,近防几身,几乎没有缺陷。”
何亮道:“几乎?也就是说还有缺陷了?”
神棍道:“那是自然,这世上还没有完美无缺的功法绝学。剑丸的缺陷就是消耗真气太厉害,不利于久战,一旦别人抵挡住前几轮攻击,就轮到他遭殃了。”
仿佛是为了回应他的话,只见场内的玄素小和尚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一轮宝光从头顶蔓延开来,笼罩住了全身,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宝光变得愈发浓郁。
顾江河在对面微笑看着玄素施法,直到玄素嘴里停止了施法,才喝道:“准备好了吗?小心了。”说完抬手一指前方,正在飞速旋转的剑丸立刻风声大作,瞬间展开,变成了一个寸许长的黄色小剑,呼啸着向玄素冲了过去。
玄素不闪不避,任由飞剑攻击到自己身上,只听“铿锵”一声,飞剑倒飞回去,却是破不开他的护体真气。
顾江河见状,低喝了一声好“好!”刚才一招纯是试探,眼见玄素的防御固若金汤,不禁激起了他的好胜心。
召回飞剑,顾江河吐气开声:“飞剑决第一式‘一剑西来’。”
只见飞剑速度大增,眨眼间就到了玄素面前。
玄素不敢怠慢,全神贯注看着来袭的飞剑,准备抵挡。
谁知飞剑眼看到了面前,却奇迹般的消失不见,就连剑啸声也没有了。见状玄素更加小心谨慎,看不见的攻击才是最可怕的。
飞剑消失的时候何亮也愣了一下,这攻击确实诡异,连忙睁开了阴阳眼,探查周围,希望找出飞剑的所在。
谁知环顾四周却一无所获,又将大猫也唤醒来增强阴阳眼的能力,这才终于有了发现。
在何亮刚发现飞剑踪迹的时候,飞剑就已经展开了攻击,只见玄素脚下地面光芒一闪,飞剑破图而出,闪电般向玄素攻去。
玄素临危不乱,在飞剑刚出现的时候就做出了最正确的反应,手捏法诀,一掌拍下,终于在间不容发之际击中了飞剑的尾部,一下子将其飞行轨迹打乱,失去了准头的飞剑凌空一转,又回到了顾江河的身边。
顾清流叹道:“你这徒弟真了不起,江儿的攻击已经算不错了,飞剑出现的角度选的也很好,没想到样还能被挡住。”
净心禅师摇头道:“玄素还是经验尚浅,其实飞剑消失的时候就应该提前预防,等到飞剑出现才施法已经是差了半步。若是提早施法,在飞剑出现时一掌将其拍落,然后用法宝将飞剑困住,那这场就不用比了。”
顾清流失笑道:“你个老和尚,要求这么高!玄素才修行几年,江儿修行多少年了,要是被这样击败,我回去非罚他在万剑冢待满三年不可。”
净心禅师笑了笑,没说话。
这边神棍看着何亮道:“看到了吗?顾江河和玄素都已经达到了第三阶,胎息之境,举手投足都有大家风范,若是让你下场,估计连一招也接不住。”
何亮忍不住道:“这能怪我吗?我天赋觉醒才多久!顾小子可是修炼了快二十年了,玄素小和尚也有七八年,我怎么比?再说,人家的绝学一个善攻,一个善守,我这呢,学了两个还都是用来保命的,想想就憋屈!”
神棍闷哼一声道:“行,看你这么心急,等这次事了我就教你攻伐之术,别怪我没提醒你,这可是你自己要求的,到时候可别当缩头乌龟。”
何亮心里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却不好说什么。这时场下的顾江河又开始了下一轮攻击,只好收摄心神,认真观看。
再次攻击无功而返,顾江河面子上有些挂不住,怎么说他也是先天觉醒天赋的的怪胎,更是自小修炼,在剑阁的年青一代中更是出类拔萃的第一人,早被预定为下一代的掌教;如果连只修炼了七八年的玄素都拿不下,那就太说不过去了。
想到这里,顾江河猛提一口真气,冷喝道:“飞剑诀第二式‘练气凝霜’。”
刹那间飞剑凝定半空,光芒大盛,一道又一道练气在飞剑周围聚集,最后足足形成了一百零八道剑气才停止。
玄素只觉得剑气成形的瞬间自己周围的空气就好像凝固了一般,温度也一下就降了下来,地面的积水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冻成了寒冰,连自己呼吸也带出一道白气,连体内真气运行的速度也有减缓的趋势。
玄素不敢再等,低声道:“佛陀金身!”顿时周身大放光明,一个金光四射的佛陀金身影像出现在他身后,然后融入他身体内,让他整个人都发出淡淡金光。
顾江河的眼睛亮了起来,大喝道:“去!”
只见飞剑疾若流星,挟带着过百道剑气,暴雨般攒射而至。
玄素的僧衣被吹的紧贴身上,一双眼眨也不眨的盯着袭来的飞剑,却对周遭的剑气理也不理,然后沉腰坐马,一拳轰出:“伏魔拳!”竟是以攻代守,强悍出击。
在拳剑交接的瞬间,一团耀眼的光芒爆开,然后才听到如金铁碰撞的“铿锵”声传来,接着就是“噼里啪啦”过百道剑气撞击的声音。
光芒散去,玄素完好无损的现在原地,面不红气不喘,只是额角隐见汗珠,显然挡下这一击他的消耗巨大。
对面的顾江河再也掩饰不住内心的惊讶,忍不住道:“师兄的强大超出我的想象,让我不得不对你做出重新评估。我还有最强的一招,师兄要不要试试?”
玄素微笑道:“其实接下刚才那样一招我已经拼尽全力,不过既然顾师兄既然有此雅兴,玄素当然奉陪。师兄请。”说完摆开了架势,严阵以待。
顾江河道:“不管比试结果如何,师兄的修为和气度已赢得了我的尊重,以后我们还要并肩作战,还望多多指教。”
玄素连忙谦让。
顾江河道:“飞剑诀第三式‘剑荡八方’,只要师兄接下这一式,比试就算我输了。”
这时站在横梁上的顾清流提醒道:“江儿不可解开封印。”
顾江河一呆道:“是。”
此语一出,在场的几个人都有些疑惑,不过比试正进行到紧要关头,谁也没开口询问。
这时顾江河已经开始施展剑诀,只见他头顶的飞剑一分为二,接着二变四,四变八,一共八柄飞剑静静的悬浮着,剑意弥漫。
玄素脸色一变,首次祭出了自己的法器,一个比手掌略大些的圆铜环。铜环离手以后见风就长,瞬间变大,将玄素整个人套在了里面,并且上下缓缓转动。
顾江河的剑招已经催发到了极限,八柄飞剑笼罩八方,摧枯拉朽般飞射而来。
玄素脸沉如水,双手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口中极速念道:“乾坤宇宙,日月阴阳,万法辟易,唯我称王。”
随着法诀的施展,本来毫不起眼的铜环瞬间光华四射,七彩光晕流转,散发出一股唯我独尊的霸气。
八柄飞剑已经到了眼前,却被铜环射出的光华淹没,毫无声息的,八柄飞剑瞬间只剩下一柄,也是摇摇欲坠,苦苦挣扎。
对面的顾江河“噗”的喷出一口鲜血,本命飞剑受挫,连带着他也受创不轻,这一下已是受了内伤。
玄素虽然挡住了,但也是面容转白,全身微微颤动,显然他也并不好过。
从玄素念出法诀的时候,顾清流就已经惊呼出声:“乾坤圈!乾坤圈竟然落单了你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