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小双闻言不由得闭了闭双眼,随即幽幽笑道:“行吧小六子,我知道你的答案了,既然你选择留在这里,那你便好自为之吧。”
说完之后,她便慢慢的转身,抬脚朝门口而去,容成安瞪了小六子一眼,忙不迭跟过去。
“小六子在此谢过老板的大恩大德!老板曾经对小的的观照,小的此生也没齿难忘!”
身后传来小六子的高呼声,容小双听完之后也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我呸!真要记得你的恩情,就会选择跟你走,说什么他娘需要银子,不就是觉得现在你没有了酒坊,没法拿银子给他,这才不跟你走嘛,不走算了,等将来双儿你起来了,他就算是想回来也再没有这个机会!”
容成安一想到刚才那个情况就是满心的怒火,容小双都已经不计前嫌打算带他走了,他居然自己还不愿意走?
“因为,这就是人心啊。”容小双幽幽叹息一声,她已经见得多了,不是吗?
“那我们现在去哪?”
“去大狱,看爹娘。”
先回容家取了一些银子,然后拿着去大狱打点一番,这才有了得意与容家人相见的一炷香时辰。
容成安和容小双一同走进大狱,在狱卒的带领下,一路往里面走,里面十分的阴冷潮湿,他们身上所穿的薄衫根本就抵御不住。
“到了,记住,你们只有一炷香的功夫。”狱卒把他们领到一间牢房门口,便转身离开。
“多谢。”容小双又给了一些银子表示感谢。
“爹,娘!小山,小丫!”容成安的双手扒拉着牢房门,这个铁骨铮铮的男儿,一下子就红了眼眶。
容小双定睛看去,眼泪刷的一下便止不住了。
短短几月不见,容二年和容李氏已经白了大半的头发,身上的衣裳脏兮兮破破烂烂的,瞧着还有一些伤,显然在此之前受到了一番折磨。
容小山和容小丫软软的靠在他们怀中,时不时地发出一两声咳嗽,声音沙哑着,从那苍白毫无血色的唇上可以看出,他们显然也是病了好长一段时间了。
听到容成安的声音,容二年呆呆地转过头来,目光近乎于呆滞,嘴角拖着一条晶亮的液体状东西,看得容小双的心一下子就揪了起来。
“爹!”容小双在牢房门外直直跪下,“都是女儿不好,我害得你们受苦了!”
容成安也重重跪下,哽咽着道:“爹,娘,是我不好,我不该离开的!”说着还抬手在自己的脸上扇了几巴掌。
看清楚了外面跪着的两人,容二年总算是有了几分反应,他忙不迭推了推旁边的容李氏。
他声音含糊却又不失激动的道:“她娘,双儿和成安回来了,他们回来了!”
“老头子你说什么?”容李氏的听力似乎也变得不好了,歪着头凑到容二年的嘴边去听。
容二年已经激动得说不出话了,他只拼命地扯着她的衣袖,示意她往门口的方向看。
容李氏终于反应过来,转头看去,顿时什么都顾不上了,哭着就爬过来,“双儿,成安!你们可算是回来了,我和你们爹等你们等得好苦啊!有人说你们已经不在了,我们不敢不敢信啊,我们就一直等啊等……”
容小双和容成安一左一右,各自用力的抓着她的手,三个人哭做了一团。
“娘,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当初不管不顾的就离开,这些日子你们受苦了。”容小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容成安也在流泪,他满是自责的说道:“娘,我也有责任,我不该跟着双儿一起胡闹,若是我在你们身边,你们也不至于如此之苦。”
容二年在那边偷偷地抹眼泪,却并没有过来。
“爹,娘,你们放心,我已经向皇上求得同意,皇上说过几日就会放你们出来,你们再等等,很快就能出来了!”
“好好,我们等着,我们都等了这么久了,也不差这一天两天的。”容李氏高兴地点头。
容小双察觉到,每次她和容成安说什么话,她的娘亲总要把右边的耳朵凑过来,于是她不禁问道:“娘,你这左边耳朵怎么了,是听不到了吗?”
“嗨,没什么,许久没有听人说话了,都有些不利索了。”容李氏神色顿时有些不自然起来,摆了摆手,很是不在意的说道。
容小双心中虽然有所怀疑,但是她知道现在不是问这些的时候,所以她也没有多问,打算等出去再带她去看大夫,到时候就清楚是怎么回事了。
“小山和小丫是不是病了?”容小双又将目光投向了靠在容二年怀中的两个小人。
“是啊,病了许久了,还是要多亏了你柳叔叔,若不是他带了大夫来给他们看病,估计你回来就已经见不到他们了!”容李氏不住地抹眼泪。
容小双听到这话心底便是一震,同时也越发的愧疚,在心中暗暗发誓,等把他们接出来,定要好好弥补他们一番!
“老板,老板?”这时候容小双身后忽的传来轻唤声。
容小双赶紧回头看去,她爹娘对面的牢房她之前也注意到了的,之前是瞧着里面躺着两个浑身脏兮兮的人,而且是背对着她,似乎在睡觉,她也没有多想,此时看到那两个人都挪动到了门边,牢门缝隙中间露出来的脸是那么的熟悉。
“冯大壮,刘掌柜!”容小双神情惊骇之下,也没忘了之前听小六子说的,为了她而离开的人都被关进了大狱!
她忙不迭过去,“冯大壮,刘掌柜,你们为了我也是受苦了,你们放心,过几日你们就能出来了!”
刘掌柜脸上带着惊喜的笑,他不迭点头,“我就知道,老板你肯定不会丢下我们不管的,我们总算是等到了!”
冯大壮也跟着点头,激动的说道:“老板,这些日子你怎么样,有没有受苦?”
容小双心下感动万分,他们自己都这样了,却还想着关心她的处境,得如此忠心之人,还有何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