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下午柳盟一直头晕晕的,他实在是想不到该给孩子们讲点什么。自己也是刚来城市没多久,接触的东西也太少了。
他能够讲的无外乎衣食住行四个方面。
先说衣,孩子们这个年纪都是喜欢花花绿绿的衣服,特别是这里基本上都是统一的深灰色,可自己压根就不懂衣服款式,总不能给孩子们讲正红、砖红、西瓜红颜色的衣服吧,自己没法形容也没法讲清楚,况且自己也只是听说过而已,只能pass掉。
食的方面倒是可以说说,自己本来就是一个吃货,美食节目也看了不少,这项待定。
住能讲什么呢,高楼大厦?电梯?这也可以,不过上到几十米上百米的高空对孩子们来说会不会吓到他们。
行跟住一样,讲倒是能讲,就是孩子们接受起来可能有点问题,毕竟“日行千里,夜行八百”对他们来说没有什么概念。
就这样想着天已经快黑了,孩子们也放学陆续回家去了。
展老六叫柳盟一起,到里屋跟米老师一起开个会。
三人坐定,展老六先开口说话:“我今天下午想了一下,我们的想法是有漏洞的。”
柳盟和米老师都一脸迷惑的看向展老六。
“是这样的。如果蔡根下狠心不回这里,我们跟他父母说他的情况,会怎样?”展老六问道。
“那还会怎样,肯定他父母会伤心啊,然后要去找蔡根的灵,或是去找学校要说法。”柳盟回应道。
“对,那样我们就会被卷入一个大麻烦里面。我不是怕麻烦,毕竟事情已经发生了。但是我们现在需要争分夺秒,不管怎样,一定要赶在蒿里山之前找到蔡根,或者是在他作出坏事之前找到蔡根。”展老六正色说道。
“也是,不管去找蔡根还是去找学校,我们都会被他家里人纠缠,哪也去不了。”柳盟点了点头。
“我们再来一个假设,如果蔡根回到了家中。那么我们去问,他的父母的反应无非两种:一是如实的告诉我们一切,然后由我们带走蔡根;二是他的父母不告诉我们任何事,装作蔡根从来就没有回来的样子,你说哪种可能大一点?”展老六问向柳盟。
“这都有可能吧,我们没去之前根本不能确定啊。怎么也得问问吧。”柳盟回道。
“不,只有第二种可能,他的父母肯定不会告诉我们任何东西?”这次没等展老六回话,米老师先说了起来。
“为什么呢,他的父母这么不开明么?”柳盟不解的问道。
“不是他父母开明不开明的问题,而是任何一个父母都不会任由我们带走他的孩子,即便是蔡根已经成为了灵。”展老六解释道。
“可是,如果我们不带走蔡根,蒿里山也会派人来带走他的,无论如何蔡根都跑不掉的,到我们手里比到蒿里山手里要强得多吧。”柳盟回忆起自己在蒿里山的经历,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父母是不会放弃孩子的。这一点等你为人父母你就明白了。”展老六说完这句,呆呆的看向天花板,不再言语。
现在的柳盟根本理解不了展老六的话,现在的他还是再有理性的思维去思考问题,可父母对于子女的爱,有些时候并不能用理性去思考。
米老师开口道:“这样吧,今天晚上的时候我自己过去,不说蔡根的事,就在他家多待会,看一下能不能堵到蔡根。”
展老六说道:“怕是不行了,我们来到村里的事基本上孩子们回去都会跟家长说,这么小的村子怕不是已经传遍了,你撇下我们自己去蔡根家,意图太明显了,他的父母一定会竟觉的。”
米老师挥了挥手。说道:“这点你不用担心,一是蔡根家附近就没有人家,也不会有孩子跑到他家去说什么,另外蔡根家这些年已经没人愿意跟他们来往了。”
柳盟不解的问道:“为什么每人跟他们来往了呢?”
米老师解释道:“蔡根当年上学的时候,基本上挨家挨户都给他出了钱,像范大爷都把自己的棺材本拿了出来,这是真心希望蔡根好的,还有一部分盼望着蔡根将来有出息了能够回报他们,多少也出了点。可上大学只需要四年,而蔡根都十年没回来了,就有人说蔡根过惯了外面的花花世界,不愿意回来了,忘了本了。”
“乡亲们一直找蔡根家要他上学欠下的钱,可老两口哪有什么钱给乡亲们。”
“这些年他们家除了剩下点口粮外,基本上所有的东西都被拿走抵债了。”
柳盟气愤地道:“这些村民怎么能这样?乡里乡亲的就不能体谅一下么?”
“体谅个屁,你想一下,如果你邻居跟你借钱了,一直不还钱,你会体谅他吗?一年能体谅,那五年呢?十年呢?这些村民有的都没活过这十年,还怎么体谅?”展老师劈头盖脸的冲着柳盟说。
柳盟什么也说不出来,设身处地的想想,虽然不至于上别人家里抢东西,但内心自己恐怕也得骂人了。
米老师接口说:“那就这样吧,我自己去他家里,你们两个在外面等着,如果有什么事我就大声喊你们,到时候你们直接进去。”
柳盟问展老六:“要是蔡根在的话,我们怎么抓他?”
展老六说:“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上午的时候我就已经在他家附近布上阵法了,如果他到了只能出不能进。”
“你什么时候布的阵,我怎么不知道,也没发现有什么不一样啊。”柳盟齐道。
“啥事都让你知道我还怎么给你当师父了。”展老六一脸骄傲的说。
“那好,就这么定了。”最终米老师拍了板。
展老六和柳盟二人点头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