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家么?”展老六对着蔡根家紧闭的大门喊道。
院里没有人回应,倒是把狗给惊着了,汪汪汪的叫个不停。
“有人么?”柳盟也跟着喊起来。
依然只有狗“汪汪汪”的回应他。
喊了好长的时间后,柳盟哑着嗓子对着展老六说:“家里是不是没有人啊?”
展老六笑着说:“不可能,肯定有人。你看门是从里面锁的,门上面都没有挂锁,前几天真的没人的时候是挂着锁的。”
柳盟仔细回想了一下,还真是这样。
“那怎么办,一直没人出来,怎么确定是不是跟他家有关系呢?”柳盟问道。
这回不止展老六鄙视柳盟,连管珉都给了柳盟一个大大的白眼。
“你说你是不是傻,没事他干嘛躲着不出来,肯定跟他有关系啊。”展老六一边扶着额头一边说道。
“那我们就一直从这耗着?”柳盟问。
“先站高处再看看吧。”展老六一直一处地势较高的地方。
三人来到这里站住,刚好能看见蔡根家的前门。
等了十来分钟,前门突然打开,一个老人偷偷摸摸的探出头来,向四处张望,当他抬头的时候,突然看见站在高处的三人,吓得他赶紧关门进去。
“别关门了,都看见了。”展老六喊道。
院里的人理都没理展老六,“哐当”的关门声算是对展老六唯一的回应。
“走,跳进去。”展老六对着二人说。
蔡根家的墙并不高,柳盟踮起脚基本上行就能看到里面的情况。想要翻过去还是比较简单的,但是对于个头有限的展老六就有点费劲了。
展老六一个助跑双手扒在墙头,但是瞪了半天还是没有骑到墙头。
“徒弟徒弟,快掫我一把,掉下去了。”展老六一边蹬腿一边喊。
无奈的柳盟只能在下面使劲托起展老六的屁股,把他推上墙。
看向一边跟展老六差不过高的管珉,柳盟的内心竟有一丝丝的期待。
可让柳盟失望的是,管珉一个助跑直接翻过了墙头,动作十分潇洒,根本没有给柳盟一点帮助的机会。
柳盟无奈只能也助跑翻过墙头,跟墙那面的二人汇合。
里屋的蔡根父母也真是能沉住气,愣是在屋里面眼看着三人跳进来自己却不出来。
三人走到里屋窗户根,透过玻璃往里面瞧,可还是什么也看不到,蔡根的父母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徒弟啊,把门踹开。”展老六吩咐道。
“不太好吧。”柳盟说道。
打瞎子,骂哑巴,踹寡妇门,挖绝户坟被称为四大缺德事,这蔡根一死,踹他父母的门也是够缺德的事,柳盟做起来总是感觉有些不舒服。
“赶紧的,不踹开你顶杀人犯的罪名啊?”展老六骂道。
算了,不管了。柳盟心里想着,便开始使大劲踹向里屋的木门。
大概是由于心有顾虑,或者是里面门栓插得比较紧,柳盟连着踹了几脚愣是没有踹开。
一旁的管珉实在是看不下去,一把扯开柳盟,抬脚踹向木门。
“嘭”的一声,两扇木门直接被管珉一脚踹开,激起了地上不少的尘土。
柳盟和展老六都瞪大了眼睛看向管珉,下巴快要被惊掉了。
我去,这女人怎么这么暴力,这一脚踢人身上不得把人踹飞了啊。
两个人都不由得退后了一步,不敢与管珉并排走。
管珉压根就没用正眼看一下这两个怂货,直接在一片尘土中走了进去。
大门被踹,蔡根的父母终于也忍不住出来,愁眉苦脸的看向三人。
“蔡老哥,怎么不欢迎我啊?”展老六笑嘻嘻的对着二人说。
柳盟挺佩服展老六的,刚踹了人家的门,回头还能这么笑嘻嘻的跟人家说话,传说中的笑面虎也就只能这样了吧。
蔡根的父母端详了半天,最后用这试探性的语气说道:“你是,孩子他恩公?”
“哎呀,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别什么恩公不恩公的,多见外啊。”展老六笑着说道。
确定了展老六的身份,蔡根的父母有点不好意思起来,赶紧把三人引进屋里,还一个劲儿的道歉。
多淳朴的好人啊!刚把人家门踹坏了,人家还回头给你道歉,这样柳盟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刚才是怎么回事啊,我们在外面敲了那么久的门,怎么不开门啊?”坐下来的展老六问道。
蔡根的父亲唯唯诺诺的说不出个话来,倒是正在给三人倒水的蔡根母亲说了一句:“怕呗,还能咋回事。”
展老六奇道:“怕?怕什么啊?”
蔡根的父亲狠狠的等了自己老伴儿一眼,意思是嫌他多嘴了。
可蔡根的母亲仿佛没看到一样,对着蔡根的父亲喊道:“都这么怕怕吓吓的十几年了,我跟他恩公念叨念叨怎么了,人家都祈祷你脖颈子上拉屎撒尿了。”
蔡根的父亲眼睛一瞪,接着又不好意思的对着柳盟三人笑了笑。
“你瞪我,我也得说。昨天范缺那小子都找上家门来了,你有本事冲他瞪眼睛啊。”蔡母已经开始嚷嚷了。
“昨天”、“范缺”,这两个基本信息让三人的眼睛一亮。
“来来来,老嫂子,咋回事,慢慢说。”展老六对着蔡母说道。
“唉,这事就长了,得从蔡根上学走了开始说。”蔡母打开了话匣子。
蔡根上学走后,村里人一致认为蔡根将会是村里最有出息的人。
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大家都给蔡根凑了上学所需的物品和钱财;蔡根家干活的时候也总会有人帮忙的,老两口过上了非常舒坦的日子,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
特别是在蔡根上学一年后的各项证书及奖学金邮到家里的时候,好消息瞬间就传遍了全村,让那些说风凉话的人也彻底闭上了嘴。
可等到第四年,蔡根应该是实习了,但父母乡亲却一直没有等到衣锦还乡的蔡根。
之前蔡根一直不回家,是因为假期要打工挣钱叫下一学期的学费,但这实习了怎么也得回来一下。
迟迟等不到蔡根消息的乡亲们又开始编排谣言了,说是蔡根忘了本了,习惯了大城市的灯红酒绿,不愿意回到穷山沟来了。
蔡根的父母相信自己的孩子不会是那样的人,可架不住村里人一直说、一直说,决定要去学校里找菜根。
蔡根的父亲一人拿上了家里仅有的几百块钱,一个人来到了靴城大学找自己的儿子。
没有人指导老人在城里到底经历了什么,就连生活在一起的老伴儿都不具体的情况。只是知道回来后,蔡根的父亲决口不提那个他最引以为傲的儿子。
老两口开始起早贪黑的挣钱,有了一点钱就还给乡亲,欠乡亲们的东西也都在一点点的还。
久而久之,村民们也仿佛知道了什么,开始疏远起蔡父蔡母,老两口渐渐的被整个村子孤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