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漠无情的话让暮雪渐渐失去希望,“那我拜托你们听听我的遭遇,可怜可怜我吧。我本是慕容族神使慕容庭的妹妹慕容雪。”
听到‘慕容’两个字,寒陵王愣了下,与明澜心照不宣的对了对眼。
接着,暮雪继续说:“我的长相本不像现在这么可怕吓人,是从去年狩猎开始,我被人贩抓到这里来,他们将我从那些女人中挑出来,对我百般欺辱,还……后来,他们觉得不过瘾,还用刀从我的身体上划开。在我奄奄一息的时候,遇见了枫爷。
他将支离破碎的我送去丝雁姑娘那里医治。我活下来了,脸上和身上残留着被针缝过的痕迹,格外骇人。我以为枫爷救我,是生的希望。后来,我发现错了。
他控制着我的行为,霸占我的身体,让我永远像人偶一样供他差遣娱乐。我才明白,我不过是由一个牢笼里辗转换成铁链禁锢没有自由的生活。当你拿出慕容族的镇族之宝赤金软蝉护甲的时候,我心里莫名对你产生信任。护甲不仅是宝贝,意为保护。因而,我毫不犹豫想你救我。”
暮雪说到这,声音哽咽了,“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枫爷会知道我找你们求助的事实。他开始不信任我,我害怕他的残暴,唯有跟你们翻脸。可在棺木里,你们重创他时,又给我离开这里的希望。”
她诚恳的说:“求求你们帮我离开这,带我回到哥哥的身边,我一定让我哥哥重谢你们。”
“谢不谢不重要,恰好我们顺便路过慕容族,可以带你一起。”明澜爽快答应了,一是处于她善良的本质,二是暮雪的哥哥慕容庭是慕容族的重要人物,要在慕容族找到药尊,她需要慕容庭的帮忙。
暮雪看明澜没有拒绝她,失落的眸中变明亮。
“别怪我没有警告你,去慕容族的路上,你再敢生什么歪心思伤害明澜,我让你命丧当场。”寒陵王孤傲冷漠的话,使得气氛骤然冷凝。
暮雪不敢直视,寒陵王的眼眸像沙漠的狼,略带杀戮,漠视的说话语气让她心生畏惧。现在别说伤害明澜,她一句话都不敢说。
“走,跟我们一同回客栈。”
明澜一行人赶回客栈,枫爷的事已经传开,众人见他们进来,纷纷躲闪,指指点点说道:“就是他们,对我们的活菩萨枫爷下手。”
“这些人来者不善,是瘟神,将他们赶走。”
莫离不以为然的说:“你们是不是瞎了,枫爷是活菩萨?我还是菩萨他爹。”
“不许侮辱枫爷,这里容不下你们,赶紧滚。”乡亲们的情绪越来越激动,一触即发。
店小二迎上来,“各位金主,你们看这架势,我无能为力。对不起,我不能违背乡亲们的意愿……”
“算了,我们不住了。”明澜不想为难店小二。
莫离不满明澜逆来顺受的态度,对店小二吼道:“住!难不成我们几个睡马车上?真是。”
寒陵王制止莫离,命令:“不用,我们现在启程去慕容族,从这到慕容族,约莫五天行程。”
客栈院子里的马车旁。
“终于要回去了。”暮雪欣喜成狂,虽然这话由她最害怕的人说出,但这回她觉得无比温馨。不过,这种愉悦的心情并没有持续多久,她望着明澜,担忧的说:“我身上有枫爷用金网牵扯的线,所以他控制我就像控制人偶那么简单,让我身不由己,没亲眼看见他的尸体,我很害怕他会再回来。”
“没事,有我们在,不会让枫爷伤害你。”明澜牵着暮雪的手,让她跟上马车。
暮雪垂眸,无以言表的感动溢满心怀,她愣在原地,痴痴的问:“你不怕我将怨气再传到你手里吗?”
“怨气又不是毒气,死不了人。”明澜满不在乎的回答,拽着暮雪的手,让暮雪上了马车。
暮雪点头,“我是害怕枫爷报复我,可我更怕枫爷控制我的身体,做出让我事与愿违的举动。而且寒陵王也警告过我……”
“那些话都是他吓唬你的,他外冷内热,是一个温柔体贴的人。”明澜夸赞着。
“是对你而言的温柔。”暮雪说到这,内心羡慕不已,“答应我,如果回慕容族的路上,我失去理智,给你们带来危险,你一定要杀了我。”
明澜缓缓一笑掩饰诧异神色,“事情应该没到关乎生死这么严重的地步。”
“答应我。”执拗的暮雪双手握紧明澜,她不是请求明澜,而是要求明澜这么做。
“……”暮雪坚定的眸光倒映在明澜的瞳仁里,明澜颔首:“我会阻止你,但杀你,我做不出来。”
“我知道了。”暮雪进了马车。
莫离本打算跟上去,却被身后的寒陵王拽下来,“干嘛?”他瞥了一眼胳膊上的手,甚是疑惑。
“你进去干嘛,我又不会驾车。”寒陵王掀起长袍,一步踏上去。
“不会就是理由?”莫离翻了一计白眼,只得默默接受这痛苦的车夫身份。
另一边,枫爷从五星棺木下的水里逃脱后,先明澜一步赶到慕容族。
“我不是让你呆在小镇上帮我完成嫁接的任务吗?这么快就回了,事办好了?”慕容傲天悠然放下手里的账本,欣喜的问。
“族长,不是。”枫爷身体哆嗦了一下,硬着头皮回答。
慕容傲天脸色陡然一变,“莫非出了差池?”
“求族长饶命。”枫爷径直跪下去,他本来想靠丝雁对她的爱,摆脱慕容傲天的控制,哪知丝雁为了一个素未谋面的姐姐,背叛他。加上寒陵王对他构成威胁,他不得不回来你求助慕容傲天的庇佑,甚至劝服慕容傲天替他出这一口恶气。
“饶命?”慕容傲天对准枫爷的腹部狠脚一踹,“你能有今天全是凭我对你的赏识。我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你,你居然办砸了,还有脸回来见我!”
枫爷一股脑将罪责全推到明澜身上,反正明澜跟慕容族长之间有过节,多加一条又何妨?他十分委屈:“族长消气,话说出来,这事也不能全怨我,谁知明澜跟寒陵王来镇上。他们破坏你的计划,我也拦不住。”
“速度真快。”慕容傲天眼底划过一丝森然,没想到药尊在明澜心里地位这么重要,明澜为了药尊,千里迢迢赶来。这次明澜毁了他的大计,加上他唯一儿子慕容澈的死,通通要世璟族唯一幸存者明澜来偿还。
仇恨归仇恨,慕容傲天的理智仍在。他反问枫爷:“按理来说,明澜跟寒陵王是路过小镇,好好的,他们怎么知道我的计划?老实交代,是不是你主动招惹了他们。”
枫爷内心一凉,匍匐在地,“小人哪敢。是手下的人误抓了明澜的朋友,明澜跟寒陵王才找上门来。”中间,自然省略了收敛奇珍异宝的事。
“到底是怎么回事?给我仔细说说,不要错过任何一个细节。”慕容傲天倚靠在藤椅上,盘问。
枫爷见慕容傲天相信他,继续编造谎言,“族长不是让我抓一些人与禽兽嫁接么,丝雁是成功第一人,后来几位熬不住痛苦相继死去。为了完成枫爷交代的事,我命令下人抓几个结识的男人,哪知,把神族神使莫离抓来。明澜跟寒陵王为了救莫离,才找到五星棺木那。”
“你惹谁不好,偏偏惹神族。即便是我,遇到寒陵王都要礼让他三分,你动寒陵王手下的人,活得不耐烦。”慕容傲天训斥枫爷的无知,“那丝雁呢,她不是对你言听计从吗?换个地方,重新实验。”
“丝雁……”枫爷脸色难看,他不知道该怎么告诉慕容傲天丝雁叛变自尽的事。整个计划,神医丝雁才是至关重要的一步。
慕容傲天暴跳如雷,一掌印在书上,表面几层被震裂,怒问:“丝雁也出意外了?”
“族长,其实……”枫爷盯着慕容傲天怒红的脸,小心翼翼的回答。
“我不想听解释。”慕容傲天朝枫爷的俊脸上一脚踩去,“当初你怎么信誓旦旦跟我保证的?说我做牛做马组建一支强大的军队。我看在丝雁绝世无双的医术上,赐给你现在的一切,现在倒好,丝雁出事,你所拥有的一切荣华,当我白赐给你的?”
枫爷揉了揉鼻梁,被重击过的鼻腔里,流出一条血迹,他慌了,重新跪回原地,“不是我没保护好丝雁,是丝雁自己想不开,一心求死。”
慕容傲天一把揪着枫爷的脖颈,将他从地上拽起,逼问:“求死?还在骗我,丝雁那么喜欢你,还私下央求我赐婚,怎么可能想不开?是不是你为了自保,牺牲了丝雁?”
“丝雁是族长最看中的人,我哪敢做出悖逆族长的事。”枫爷踹着粗气,“跟在明澜身边有个女子叫苏婼嫣,不知族长认识不?”
“她是历届拍卖会的主持,跟寒陵王关系不错。你问她作甚?”慕容傲天深深皱起眉,他倒要看看死到临头的枫爷,又会捣鼓出什么样的理由使他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