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御书房内,龙腾国的国君欧阳智渊坐在龙椅上,满脸忧愁。
贵公公侍候在旁,劝解开心的话已不知道还有什么可以说的了,可还是得说,“皇上,龙体要紧,还是上榻,安歇吧,奴才这就派人去了解情况。”
没等欧阳智渊的回答,倒是传来的战王爷求见的通传。
“传。”听到儿子进宫求见,皇上立即来精神了,就连中气也变得中厚起来了。
“传……战王爷进殿。”贵公公见到皇上脸上终于散去了愁云,立即也跟着抖擞起来。
楚流风推着北堂君灏进殿,还没来得及行礼,便听到了皇上的急切询问声,“小九,如何了?如今安国寺如何了?疫情受控了吗?死亡及染病的百姓还在增加吗?”
北堂君灏知道父皇最想知道的是什么,可却因身份,不得不先百姓后家人。
一如从前,也正因为如此,其母妃这么多年都不愿打开宫门迎其父皇,身为一国之君的身不由己,他很清楚,所以憎过,恨过,现今是理解,也在努力着替其父皇分担着,希望可以尽快让其父皇卸下重任,与其母妃重修与好。
“父皇,皇奶奶无恙,也多得皇奶奶在寺中,百姓都相信朝廷并未放弃他们,所以都在配合治疗和听从安排。”
皇上的悬着的心终于定了下来了,可是接下来的事却是不少,“朕已命暮晨采购药材,明日陆续会有药材运达安国寺,宫中除了留值太医,已派人派遣至安国寺,病故的百姓家属必定要安抚好,还有……”
“父皇,”北堂君灏打断道:“儿臣进宫是希望父亲能下令派兵加强对西烈国边境的驻兵防护。”
“你觉得此事与西烈国有关?”皇上沉思片刻,方才开口道:“与你五年前受伤有关?”
北堂君灏没有否认,只是分析道:“此毒是由圣灵教所研制,而圣灵教是由西烈国的圣女所掌管的,如若此事跟西烈国无关,那真的是有些说不过去,故儿臣猜测这可能是西烈国假借寻宝之名,散播毒药为主。”
皇上想了想,随即取出兵符,挥笔而下,一道圣旨落到了贵公公的跟前,“立即传朕旨意,派三皇爷率领三军驻守西烈国边境,以扬国威。”
外患安排好后,北堂君灏将重心落回到国内,“父皇,儿臣还有一事相告,希望父皇可以听儿臣一言。”
“何事?”皇上打小就特别疼爱这个小儿子,对于他所有的请求从未说过一个不字,哪怕是娶一下痴傻媳妇,他都照样下旨,当然他也是对这个儿子的信任,所以才会由着他的。
楚流风对于这对父子的交流方式已见怪不怪了,起码不再受惊了,而且他觉得这一切都是跟这皇座上的人有关,因为他们还真的是不管在样貌还是性格都十分相像的。
“四方药堂,”北堂君灏凝视其父,认真地道:“解药所需的药,四方药堂里都有,只要四方药堂配合,大量提供药物或者药方,疫情不再可惧了。”
于是又一道圣旨拟下,而此旨落到了大王爷手中,连夜带人前往四方药堂进行交涉。
北堂君灏谢过恩之后,便想离去,因为他的心里只想快点回去陪自己的“爱妃”。
“九儿啊,保护好自己,有空多进宫陪陪你母妃,”人还踏离门槛,便听到了身为一个父亲对儿子的关切,“你若受伤了,你母妃会伤心的。”
这不还未听到儿子的回答,却迎来了厉声指责,“那你还派他去做这么危险的事?你不是有很多儿子吗?我儿子都废了双腿了,难不成你还成他把命搭上去你才甘心啊?”
宫人们听了都急忙跪地求饶,可是古纯熙,北堂君灏的生母,却像个普通的妇人,冲着自己的丈夫破口大骂,完全没把眼前身着皇袍的人当作一国之君来看。
就连这身上所穿的也是普通人家的质量所裁制的衣服,头发也只是用一根小木簪挽着,懒散间带着几分大气。
“熙儿啊……”皇上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上次便将人拥入怀中,完全不顾有他人在场,也不顾自己的身份,就如此将人抱着,紧紧地抱着。
“放手,”古纯熙挥打着皇上的背,一点也都不留情,“谁准你抱我的,谁准你指派我儿子做事的?你……”
这贵公公急了,皇上的身体他最清楚的了,熙妃懂武他也是清楚的,生怕皇上被打出内伤,急急求情道:“熙妃娘娘,手下留情啊,皇上已数日未有安歇,身体可吃不消啊。”
“无碍,”皇上脸上难得露出笑容,对于来自妻子的指责和打骂完全不放在心上,“熙儿,朕已经五年未曾见你了,哪怕你将朕打死了,朕也无怨了,只要是死在你怀里,朕死而无憾啊!”
“呸呸呸……”贵公公连连吐着口沫,阻止道:“皇上,什么死不死的,百无禁忌,百无禁忌啊……”
古纯熙又气又不舍,她心是狠,但是又何尝不爱呢?这个让自己又爱又恨的男人,不管是二十六年前,还是现今对其都是如此,由着自己撒泼,胡闹,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让她有气不知道该如何撒。
北堂君灏见其母发泄得差不多了,方开口缓和道:“母妃,父皇近日身体确实有恙,太医还嘱咐,若是此番调理不好,可能会落下后患,日后轻则卧床,重则……”
拿准了母妃舍不得,果不其然,古纯熙停止了动作,反而回怒向自己的儿子,“那你明知道你父皇身体不适还这么晚来打扰他休息,他生你有何用啊?”
众人听了,都觉得是不是听错了,这方才还怒气冲天的指责当父亲的给儿子事做,如今画风一转,却反指儿子的不是,到底是谁的错啊?
皇上心里可是乐了,连连点头应是,而突然被点名的小贵子可是受灾了,“小贵子啊,你说这皇上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你说你是不是有罪啊?这病都拖了将近十日了,为何还不见好?本妃限你三日内将皇上的身体调理好,否则小心本妃让小九派你去马房当马奴。”
说完古纯熙便挣脱了皇上的怀抱,狠狠地瞪道:“都几岁的人了,还以为自己年轻吗?你说你生这么儿子作甚,该谁的事就让谁去做,你操什么心啊?是觉得跟阎王不够亲近,想早点去培养感情吗?”
“爱妃教训的是,朕必定会好好照顾自己,绝不会让爱妃担心。”威严可让大臣都吓得不感抬头的皇帝,在古纯熙跟前永远都只是一个笑不离脸的丈夫,完完全全的妻奴,奉承的可是爱妻永远都是对的无耻行为,当然这也是为何太后动了想要杀古纯熙的原因。
古纯熙虽气,但是闹过了还是会对北堂智渊冷漠无情,转身就走,关上宫门,谁也不见,哪怕是皇帝也无情面可讲。
不过皇上也不恼,倒是这一别五年再次相见的人还如此有活力,心里顿时又充满了爱意,人也显得精力抖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