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想容怎容得自己女儿被如此欺负，立马上前查看，并护着道：“芳儿，别以为大人疼惜芩芍，你们便借着芩芍的光如此放肆。”
“夫人，你怎如此说话呢？”芳儿一点都不怕，嘴上一点也不饶人道：“这东院当初夫人亲自布置的，但你看看现今这院里还有多少东西是原来的，小姐素来身体不好，在千湖的时候，所有的花销都是夫人给你，这些东西若不是战王爷所赠，小姐何来银子采买呢？”
苏嬷嬷适时也插上一句，“夫人，你也知道小姐的病时好时坏，平时看起来不记事，可好时想起来，闹到战王爷那去，怕是不好交待啊。”
“好……好……好啊……”司马想容再怎么笨也听得出来了，现今这东院哪还是她能说得算的地方啊？即便这里属的是府上的院子，可是最后作主的事却是战王爷，或者说是欧阳芩芍了，当然这还得是看她的心情而定的事。
“今日我倒要看看，我将这东院给掀了，还有谁敢说本夫人的不是。”
说着，司马想容真的是动怒了，一气之下真的不顾一切，吩咐道：“张嬷嬷，你现在就去让李文带人进东院，本夫人就要看看还有什么东西是战王爷送的，本夫人碰不得的。”
李文接到命令后，立即赶过了过来，一进院便看到欧阳芩芍和欧阳珊在桂花树下的石桌上不知道玩着什么，偶尔笑得很欢，杨氏则在旁侍候着。
李文想上次打招呼，可是欧阳芩芍对其摇了摇头，杨氏则走了过去，暗示道：“李管家，小姐这在跟珊儿下五指棋呢，夫人还在搜着东西，看得小姐可乐了。”
杨氏想要说的还是后面的，欧阳芩芍看得高兴才是正事，暗示李文不要坏了事。
故李文立即折了回去，唤了数名家丁和婢女，领着便进了东院，上了楼，迎向司马想容道：“夫人，您要的人，不知夫人……”
“小姐的东院近日下人怠慢，都一股味儿了，李文你身为管家是不是应该好好训训这些下人，到底是如何做事的？看看这地上，都蒙了层灰了，府上花钱养着你们就是这么做事的吗？”
司马想容找了个由头，明明这桌上都发着亮光的，但是下人不敢说一句不，所以便立即行动了起来，一下子东院挤进了二三十人。
陶氏似乎觉得事儿不对劲了，也不敢造次，带着欧阳菁上前，道：“夫人，菁菁这丫头不争气，只是一顿早饭没吃，这整个人都不好了，奴家还是带她回院里好生歇着，免得老夫人那又得训奴家没照顾好这丫头了。”
司马想容本想着招这些人过来壮势的，结果事儿没做成，还被欧阳芩芍的人给欺得气势都没了，哪还顾得上这陶氏了。
于是当家主母该有的范儿还是有的，故道：“去吧，命人给菁丫头弄些补身子的膳食，莫要再一病好几日了，不知道得还以为是府上亏待了庶女，传出去，坏了府上的名声。”
陶氏连连道是之后，便退出了东院，想想当年她怀上的时候可是把司马氏压了个头，都被盼着会生个儿子，谁知道后来生了个女儿，为了此事还大闹了一声，结果差点让司马氏以其得了失心疯赶出府。
自此之后，可不敢跟司马氏闹了，更别说后来活泼好动的女儿变成胆小如鼠的样子之后了。
欧阳芩芍看着陶氏将人带走，觉得这陶氏也不算太笨，至少在关键时刻还懂得要退出来。
欧阳珊看着桌上还放着已经凉掉了的早膳，本想着唤着妹妹过来吃的，但是见其娘摇头，便退了回来，有些闷闷不乐。
“一会回去的时候让苏嬷嬷给你再做些带回去，”欧阳芩芍微笑道：“这些早点，一定要趁吃，凉了便不好吃了，不过很快，姐又有钱了，到时姐带你出府去茶楼里吃，那个手艺更正宗。”
“出府？”欧阳珊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兴奋得跑到了欧阳芩芍身旁，扯着她的衣袖，眨着大眼，确认道：“大姐，真的吗？真的可以出府玩吗？可以茶楼里听曲儿，看戏子吗？”
欧阳芩芍重重地点着头，肯定道：“当然啦，说带你去就带你去，回头还给你娘带好吃回来，让你娘也羡慕你，这外头的新鲜事儿可多了。”
“小姐，这……”杨氏毕竟是不是大户人家出身，当然想着自己的女儿可以像个千金小姐般，但又不敢忤逆欧阳芩芍的意思，于是为难道：“珊儿还小，出府怕是不安全。”
“古人崇尚女子无才便是德，可是真因为如此才会有多少像你娘一样的女子，”欧阳芩芍嘲讽道：“谁说女子一定要靠人养着的，天生我才必有用，所以我们一定要挖掘出属于我们自身的价值，不能因为这些礼教而将自己给埋没了。”
欧阳珊不明，看了看其娘，再看看欧阳芩芍，好奇道：“可是珊儿觉得娘是这世上厉害的女子了，娘并非无用之人，虽然爹不常与珊儿说话，但是珊儿觉得爹是朝廷命官，是更加厉害的人，珊儿觉得将来也会像娘一样，当一个很爱自己孩子的娘亲。”
“没大志……”欧阳芩芍摇头道：“男子可做之事，女子亦可同样做到的，我们女子同样有手有脚，为何一定要男主外，女主内呢？告诉你，若是你没本事，将来就不得不成为男人的依附品，所以听大姐的，要识字读书，要有一技之长，将来哪怕你娘离了爹，你也能养活她，知道吗？”
杨氏想要阻止欧阳芩芍教育欧阳珊的方式，但是想了想便又打住了，“珊儿，大小姐说的都有道理，你记住了。”
即便欧阳珊现在没有明白是为何意，便是嘴上还是应了，“是的姨娘，我会听大姐的话，好好识字读书的了。”
欧阳芩芍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珊儿啊，现在你还小，还不明白，大人的世界是很复杂的，但是我们生活的这个院子实在是太狭小了，待你看过外面的世界之后，你就再也不会留恋这大院深宅的生活的了，即便吃愁不穿，可世界那么大，你怎舍得舍弃呢？”
杨氏是很紧张，在其看来外面的世界太可怕了，她自己便是过来人，知道一名女子在外生活是多么痛苦之事。
她不明白为什么欧阳芩芍要让珊儿去接触外面的世界，如果真的如其所言外面的生活如此好，为何还好如此多女子呆在深闺之中呢？
“大小姐，珊儿现今还小，她不懂。”杨氏有些担心地打断了欧阳芩芍的话，眼神不敢跟她直视。
“若是我的女儿我不会如此养，”欧阳芩芍直言不讳道：“难道你愿意看着她就这样长大，然后嫁给别人当妾然后困在这样的宅院里过带着孩子过一辈子？你自己是过来人，这样的日子是你所愿的？不要觉得你觉得好的便是对她好的，你根本连给她将来选择的机会都没有，因为她所有的路已经被你给堵死了。”
面对欧阳芩芍的指责杨氏不敢反驳，是的，这不是她所想要的日子，她的不开心，她不希望将来珊儿也是如此，可是若不如此，她还能如若呢？
“你们回去吧。”欧阳芩芍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气馁。
杨氏牵着欧阳珊行礼离去之后，欧阳芩芍托着下巴，撑在石桌上，无奈地道：“根深蒂固的思想，看来不是从很教导的，真的是难以扭转啊。”
红影在一旁呆着，没有回应，但是听得出来，她是希望欧阳珊将来能独立，能摆脱家中的束缚，不受约束和牵制，将来即便离了欧阳家也能养活自己不受欺凌。
从一名女子的角度来说，红影是很认同欧阳芩芍的作法的，但是作为一个有身份有地位的千金小姐而言，这可是自甘坠落的行为。
因为没有谁会放弃衣食无忧的生活而去追求所谓的自由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