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北堂智渊看着自己的小儿子,再看看被小儿子丢到其案桌上的一本厚厚的本子。
从小儿子的表情和态度看得出来,这一次他是准备动真格了,而且似乎还将这个难题丢给他。
五年前的事,北堂智渊知道,是他亏欠了他的,可是现今再出一次这样的事,真要他下这个手,他犹豫了。
“小九啊……”北堂智渊试图想问问可有回转的余地。
“你自己看着处理,”北堂君灏没有一丝的温度地面对他,仿佛是在控诉其对其他儿子的偏袒,又或者是对他的失望,“儿臣身感不适,先行回府了。”
说完,也不等北堂智渊回复,转身便自己推着轮椅离开了御书房。
而在偌大的宫门前,停着一辆马车,马车内,欧阳芩芍坐在里面,等着北堂君灏出来。
见北堂君灏从宫门里出来了,欧阳芩芍步出马车,身上虽披着披风,但是还是感觉京都特别冷似的。
“怎么出来了?”北堂君灏心里很不好,但见到欧阳芩芍站在那里等他之后,阴沉的之息瞬间消散了,宠溺地看着她,带着一丝不舍道。
欧阳芩芍微微一笑,不愿把自己的心思被他看穿,强词道:“我这是想看看有没有可能会遇到玉珩,可不是在这里等你喔。”
“贫嘴,”北堂君灏心知二人一回京,其便陪着他进宫了,只是他知道她并不喜欢进入这个宫门,所以则让其在马车内等他,“进马车里吧,本王送你回府。”
“我想走走……”虽然进入冬季,京都的气温越发的冷,甚至还有想下雪,可是欧阳芩芍还是想要四处走走,看看这繁华的都城到底有着什么样的魔力,可以让人不顾一切往这里挤。
楚流风上前推着北堂君灏前行,而欧阳芩芍则在其在侧,二人几乎同步,背着皇宫的大门,越走越远。
当楚流风得知爷回京之后,一早便前来迎接了,可是当看到欧阳芩芍之时,整个都懵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可是记得很清楚,昨夜他还守在欧阳芩芍的院子外面,可今日一早却见其跟爷一同在马车里。
那县主府上的又是何人?
欧阳芩芍热情的向楚流风打招呼,而他的迟疑并没有让她想起来县主府上还有一个欧阳芩芍这件事。
不过紫瑶昨夜就已经离开了县主府了,因为她收到了莫少聪给其送来的信息,让去一趟五毒教。
由于莫少聪一再向其交待不得让欧阳芩芍知道他找她,所以紫瑶与消德离开并没有跟欧阳芩芍说些什么,只是说有事,离开一段时间。
欧阳芩芍从来都没有限制过紫瑶的自由,因此对于她的离开,便就没有多想了。
由于紫瑶一直假扮着欧阳芩芍,所以县主府上的人都没有人怀疑过欧阳芩芍没在有京都的事实。
只是其他人没有发觉不妥并不代表黄药师也跟他们一样,在数次欲给欧阳芩芍打脉无果之后,至直打起了夜探县主府的主意。
一直到看着紫瑶和肖德从欧阳芩芍的房间里双双离开之后,他才发现原来欧阳芩芍根本就没有随着他们回京。
至于人在哪,还没等他去找,便见得知其跟北堂君灏在京都的大街上漫步的消息了。
“小姐也真是的,想姑爷了也不用如此,这一大早连早膳都不吃就出去找战王爷了。”芳儿清晨欲唤欧阳芩芍起床梳洗用膳的,可结果怎么敲门都没有人回应,便在房门前嘀咕了好一会,最后是听到下人说看到小姐跟战王爷清早在大街上漫步,羡慕二人之类的话,才知道小姐一早便出门了。
走着走着,一大早便闻到大街小巷里传来香悖悖地早点香气,欧阳芩芍的肚子又十分不争气地跟其闹腾了起来了。
也不知道最近是怎么了,总是感觉容易犯困,易饿,可却又吃得不多,闻到,看到之时就想吃,可真正到嘴边了,又吃不多,这会儿即便他人不说,欧阳芩芍也知道自己的身体是出问题了,所以已经想好了,要找个时间好好给自己做个身体检查。
当然一开始的时候她还没有意识到这点的,因为本开她就是喜欢睡懒觉之人,前世由于生活还有工作出任务等等的原因,所以一直都没有怎么停下来。
现今生活安逸了,也没有什么需要她奔波之事,再加上这里的冬天实在是太冷了,让她更加不愿意动,整日便想窝在被窝里暖和了。
起初欧阳芩芍还觉得没怎么, 但是自从上次在荆州腹痛得让她难受后,她便隐隐觉得自己是不是怀孕了。
可是她清楚的记得她上月她还有来月事的,算算距离下次月事还有几日,心想:不会这么巧吧?再说这月份还小,不应该如此快会有反应才对啊?
感觉也许是自己多想了,于是便将这想法抛之脑后,将注意力转向这香气扑人的早点上,“君灏,我肚子饿了,不如先吃些早点吧。”
北堂君灏见其兴致甚高,便也应了,哪怕现今的他心情不太好。
欧阳芩芍知道他并不喜欢在路边小摊上吃,所以便与他一同去了幸福酒楼,包间内,她点了不少点心,而楚流风和红影也识趣地退出了包间,把空间留给二人。
欧阳芩芍虽然没有问他与其父皇说了什么,可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得出来,应该其父皇并没有要替其作主的意思。
其实也是,在外人看来,其父皇宠其宠得无法无天,可是这个中的林林总总又有谁说得清楚呢。
再说在欧阳芩芍看来,北堂智渊看似对其他儿子并不太友善和亲近,可是却对几个嫡出孙子犹为宠爱,虽然进宫次数不多,但每次她都看到了,他看着那几个嫡出孙子的目光和说话的语气都完全没有一个皇者的上位威严和气息。
也许人年纪大了,想法也改变了吧,想要的东西也不一样,所以才会犹豫不决,失去了当年那狠戮的气焰。
“吃点吧,最近都瘦了,”欧阳芩芍只字不提皇宫里的事,数次想要扯开别的话题,试图引开其不快的思绪,“只不过半月未在京都里,一下子又冷了好多喔。”
欧阳芩芍夹了个水晶饺放到北堂君灏的碗中,自己也跟吃了起来。
北堂君灏知道自己不应该抱有什么希望的,其实有时候连他自己也犹豫该不该如此做,良久,方开口道:“芍儿可觉得本王无情?”
“他不仁,我不义!”欧阳芩芍理所当然地道:“在我看来,其实你已经很仁慈了,至少,你没有在早朝的进候参他们一本,若是直接在朝堂上丢出这些证据,只怕你父皇不想,也不得不严正处理的。”
“呵,”北堂君灏自嘲一笑,没有想到还会有人觉得他仁慈,“芍儿,怕是放眼四国,也就只有你会如此说本王。”
欧阳芩芍正儿八经地看着他,天真无邪地道:“有什么不敢的,别人不知道,可我知道,你心里难受我也可以理解,但是有时候人生就是如此不公平,我们又何须庸人自扰呢?反正受多了,也就习惯了。”
北堂君灏摇了摇头,不知道是在对自己还是对欧阳芩芍所说的话,总感觉确实是自己给自己徒添烦恼了,“吃吧,明日与本王进宫,给太后请安后,便去母妃那,母妃想在你出嫁前见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