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众人依着欧阳烈康的话都聚到一起用膳,一大桌子,不多不少,正好十人,而这十人里面,有四人欧阳芩芍没见过的。
虽然没见过,但是欧阳芩芍却是知道此二人是何人。
这是当年她离府后第二年欧阳烈康纳的两个侍妾,而且都是老太太指定所纳的,二姨娘杨氏,其女六岁欧阳珊,三姨娘陶氏,其女五岁欧阳菁。
欧阳芩芍一开始还想着欧阳烈康会为了其娘不会再纳妾的,没想到她竟然还有两个比她小这么多的同父异母的妹妹,心里说不上是喜是悲。
坐人落座后,欧阳烈康向众人介绍道:“芍儿从小身体羸弱,一直在千湖休养,以前你们不知,我便当你们不知者无罪,现芍儿回来了,这大小姐的身份你们自己心里有数,若是再有人对芍儿不敬的,可别怪我家法处置了。”
老夫人没想到欧阳烈康如此重视欧阳芩芍,受惊片刻后又好像想到了什么,又道:“想容,你可是一家主母,芍芩可是长女,虽非你所出,但是这小姐的身份可不得有失,下人不懂规矩,你这当母亲的可不能失了身份。”
老夫人暗示之意很明显,犹对这“大小姐”的三个字说得很重,司马想容纵是心有不甘,也只能应是了,“是的,儿媳必定会将芍儿照顾得比亲闺女还有好和用心的。”
老夫人满意地点点头,而这两位姨娘也很识大体,领着各自的女儿给欧阳芩芍送上见面礼的同时,也让女儿上前给欧阳芩芍行大礼,让她们唤欧阳芩芍为大小姐。
欧阳芩芍不喜欢这种虚虚实实的东西,目光完全没有落到这两个孩子身上,让人看上去好你是拒人于千里,但在场的人都知道,这个痴呆的人怎么可能会像正常人那样与他们交流和作出回应的举动呢?
苏嬷嬷代其接了杨氏和陶氏的见面礼,也笑着给两个孩子一人一个荷包,明显是给的回礼。
欧阳柔嘉心里甚不是滋味,嘀咕着:“还真当自己是嫡女……”
司马想容瞪了女儿一眼,而且笑道:“芍儿比较怕生,两位妹妹可别介意了,快带着四姑娘和五姑娘坐下吧。”
人都见过后,欧阳烈康便宣布开话,而欧阳玉珩从始至终都没有说什么,一边给欧阳芩芍夹菜,一边思索着怎么跟开口说自己要去参军的事。
倒是司马想容显得大度,接连让下人给欧阳芩芍夹菜,看起来好像对欧阳芩芍很上。
欧阳烈康和老夫人对于她这样子的表现很满意,老夫人更是满意地道:“想念啊,当母亲的就是要这样,不管孩子是不是你生的,只要是你丈夫的孩子,那都是你的,芍儿的娘走得早,以前芍儿没在府上,现今回来了,你就要把她缺失的那年母爱给补回来,知道吗?”
“娘,您放心,儿媳一定会尽心尽力照顾芍儿的,”司马想容用公筷给老夫人夹了块她喜欢的肉,笑容满面地道:“先前是儿媳的错,出了纰漏,让芍儿在外头吃苦,那向个恶奴,儿媳定将他们送到衙门,还芍儿一个公道的。”
在得知欧阳芩芍偷偷回了京都之后,司马想容便派人把千湖的事给清楚干净了,所以即便人抓回去,也只会把罪揽到身上,丝毫对其没有影响,即便有那也是被外人觉得用人不当,识人不清罢了。
当然欧阳芩芍也没有想过通过这些恶奴来帮其扳倒司马想容,毕竟像其这种 人,怎么可能会不给自己留后路的呢?
从一开始就是自己愿意跟着这车走后,后来又自己 偷偷回风景点的,这若是有钱雇马车来到京都,怎么可能会没有吃饭看病 呢?
餐桌上,除了碗筷瓷器碰撞声外,还真的没有其她声音了。
不过欧阳芩芍也难得管这些人,只希望能将这些事情查清楚,免得自己的心时不时抽痛,当然最后欧阳玉珩也能跟着他远离这些混乱的圈子。
“爹……”忍了好久,欧阳柔嘉终于忍不住还是开口了,“这晨表哥……”
欧阳烈康瞪了其一眼,吓得欧阳柔嘉把要说的话都卡在喉间不敢再多说。
倒是司马想容心疼女儿,脸上的笑容收住,大有随时落泪地小媳妇模样,转向老夫人道:“娘,都是儿媳的错,当年为了顾及欧阳家的名声,不想得失了皇家颜面,便让原本是芍儿的婚事落到了嘉儿的身上,谁知这孩子大了,三王爷和嘉儿确实是两情相悦,如今儿媳可是好心做坏事了,害了孩子们的幸福,儿媳罪该万死啊……”
难得一家人坐下来吃饭,本不想将这些事摆在众人面前说的,如今司马想容这母女一提,也由不得欧阳烈康不吱声了。
“哼……”欧阳烈康重哼一声,碗筷重放在桌上,呯得一声,可把胆小的五姑娘欧阳菁给吓缩到陶氏的怀中,“这事你自己招惹回来的,还敢哭诉?如今倒是知错了?当初怎么就不知道啊?”
“想容啊,此事康儿自有打算,你只管把家里打算好便是了,”为免儿子再次将人给关起来,老夫人立即缓和道:“嘉儿,你也别怨你爹,这可是战王爷,若是换作别人,此婚约还好说,可偏偏是战王爷……哎……你爹也在努力了……”
欧阳柔嘉默默流着泪,心里又恨又怨,当年战王爷确实是全国都被认为会被立为太子,当上皇帝最大的可能,毕竟皇上对其宠爱在京都可出了名的,若不是五年前的事,估计皇上都退位给战王爷了。
“战王爷现今没在京都,待其回京都后,我会跟战王爷请罪,”欧阳烈康虽然不喜欢司马想容,但欧阳柔嘉怎么都是自己的女儿,他也清楚,这不是心有所属的婚姻是多么的悲哀,所以即便知道难,还是想要替其争取,“在此期间,安分地呆在府上,别出什么乱子了,免得招人口舌了。”
欧阳柔嘉机械性地点了点头,语气顺从地道:“知道了,爹。”
司马想容心里亦是有盘算的,当然欧阳烈康如若能站在跟她同一想法线上的话,那她私下操作起来便是容易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