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学诚《文史通义·言公篇》谓:“古人之言,所以为公,未尝矜于文词,私为己有。”立说至精。夫《论语》立言,恒本古语;大戴集《礼》,半出贾、荀,前人论之已详。又古器铭文,语多相似,起止之词,述而不作。则又同体之文,沿袭承用,略事窜点,便成新裁。即诗歌之体,亦复旨别语同。观《柏舟》互见于《邶》《鄘》,《扬水》叠赓于《周》《郑》,盖发端之词,递沿成语,故不期其符而自符。厥后孟德作歌,或采《郑风》之语,或断《小雅》之章,盖言以明志,义各有当,不必词尽己出也。又即汉人之作观之,“心思不能言,肠中车轮转”,《乐府》两见其词;“大妇织绮罗,中妇织流黄”,艳词叠沿其句,此由矢口而成,取习见之词入己作。若夫汉碑之文,立词多同;又以文有定制,相沿已久,与钟鼎铭文同例。后世之文亦恒类此。如《真子飞霜镜》,释者定为晋物,其铭词曰:“阴阳各为配,日月恒相会。白玉芙蓉匣,翠羽琼瑶带。同心人,心相亲,照心照胆照千春,凤凰鸳镜南风清。”又《广事类赋·镜赋》注引《类苑》谓何都巡出一古镜,其蒂有铭,今以飞霜镜铭相校,前缺“阴阳各为配”二语,末缺“凤凰”句七字。又江少虞《皇朝事实类苑》谓,熙宁末年,南陵耕者破冢得古圆鉴,背郭有铭,亦与《真子飞霜镜》略同。惟“凤凰”句移于铭首,易为“凤凰双头南金装”,又易“各为配”为“合配”,易“恒”为“两”,余均相符。又宋姚宽《西溪丛话》谓何都巡出古镜,其蒂有铭,今与《飞霜真子镜》相较,惟铭末无“凤凰”七字,铭首另增“对凤凰舞,铸黄金蒂”二语。(与《类苑》所载者疑同是一物,惟《类苑》未引前四句。)此数镜者,其铭词均略同,盖创始作铭之人,学者奉为研手句法,音韵俱出自然。传播既多,摹拟斯众,或略事损益,或传写致讹,此非古人不以雷同为耻也。古代文有定制,词有定施,虽沿袭前作,苟词得其宜,固不啻若自己出也。又考《事实类苑》记某镜铭云“当江写翠,对酒传红”,而《山左金石志》所记古镜铭有“当眉写翠,对脸敷红”二语,足证古代镜铭多点窜前人之作。又予所得唐石,有《江阳洪夫人墓志》,其铭文曰:“陇树风悲,愁云月苦。一闭泉门,宛然今古。”而扬州所出唐墓石之文,多与彼四语同,或于四语以前,另增他句。是古代碑志之文,亦多沿袭。明于此例,则古代之一文两见,词句多同者,不必尽疑其赝。此亦章氏《言公篇》之旨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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