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金玉堂有史以来第一次,有炼药师在此炼药。
只是莫风这个炼药系弟子,在众人眼中,算不上炼药师,顶多就是个刚入门的炼药小白。
灵仙散所需的材料并不难找,柳无心自己的储存仙囊就有这些药草晶石。
莫风话不多说,拿过材料后将放入了手中的药神鼎中。
青色的火焰在鼎底缓缓燃烧,让柳无心以及围观的弟子们都不由紧张起来。
只见,莫风依次将十年半夏曲、十年宛童和三十年天南星放入鼎中,小火转中火,半柱香的时间便再次转为小火,放入中阶青黛石一颗,紧接着火焰突然变大,将整个药鼎团团包围。
青黛石在药鼎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待青黛石完全融化之后,莫风又将所有剩下的药草全部投入鼎中,只见药草放入的一瞬间,鼎内突然燃起异火,伴随着噼里啪啦的爆炸声,药草快速地融化成绿色的药液。
此时,只剩下最后一颗中阶续断树晶,莫风先是将树晶轻轻掰成两半,放入一半之后将火焰变为中火,又是半柱香之后,再放入最后一半树晶。
自此,药鼎下方的火焰逐渐变小,随着药液在鼎内不断的升华又凝聚,凝聚又升华,终于在两炷香之后,从药鼎中传出一阵醇厚的药香。
莫风已经熄灭了手中的火焰,虽然不曾拿出药鼎中的丹药,但是这扑鼻的香气已经吸引了周围的所有人。
柳无心也闻到这股药香味道,甚至好像比他记忆中的灵仙散还要浓郁许多,他仿佛听到自己的心脏咯噔一下。
终于,在万众瞩目之下,莫风缓缓将丹药从鼎中拿起,只见一颗圆润剔透的绿色药丸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
莫风轻轻开口说道:“这就是灵仙丹,将其磨碎成粉末状,便是灵仙散。”
莫风的话音刚落,就看到首席长老缓缓走了过来,仔细打量着他手中的灵仙丹。
“若是我没有看错,这个就是一品的灵仙丹!”首席长老一边说着,一边用赞叹的目光看着莫风。
灵仙散虽然价值不菲,但却是治疗反噬的良药,凡人修炼总会遇到各种瓶颈困难,很多修炼者因为功底薄弱又或者悟性不足,而不慎走火入魔,收到武技法术的反噬。
像是首席长老这把年纪的人,修炼路上自然是遇到过很多受到反噬的情况,因此对灵仙散格外熟悉,虽然不会炼制,但是觉得可以准确辨别出来。
莫风手中的这颗灵仙丹,很显然就是初阶一品的灵丹,在首席长老看来,甚至比市面上出售的那些一品灵仙丹更加纯粹,可见莫风炼药水平之高。
只是首席长老的话音一落,顿时引起在场所有人的诧异惊呼。
有的弟子怀疑莫风手中的这颗丹药根本不是灵仙丹,而有的人则对莫风的实力表示羡慕。
只有一个人此时的心情犹如跌落陷阱一般,还是被无数根利刺瞬间穿透的那种,那个人就是柳无心。
柳无心万万没有想到,莫风竟然真的炼制出一品灵丹,灵仙散!
这简直就是逆天的操作,难道现在的炼药系已经变成随便一个新入门的炼药系弟子就能够炼制逆天灵丹的恐怖地步了吗?
柳无心不敢相信,但也不敢不信,毕竟首席长老都亲自确认了灵仙丹的品质,如果是别的长老,柳无心还可能有办法找茬挑刺,实在不行就威胁恐吓。
可是首席长老是谁,那可是柳无心的亲叔公,就算是他这个柳氏家族的未来继承人,柳氏嫡系的大少爷,霸道横行整个沧雷州的存在,也不敢招惹他的叔公啊。
看来,这次注定要栽在莫风这小子的手里了。
柳无心忍不住长叹一口气,顶着一张难看到极点的面容,走到莫风身前,犹豫许久才开口说道:“愿赌服输,以后你就是我的老大,你要的炼药材料三日后会给你送去的。”
柳无心的话在人群中引起一片哗然!
作为柳氏家族的嫡长子,柳无心在金玉堂除了长老导师之外,可是说一不二的人物。
如今,这个骄奢惯养、脾气暴躁的柳氏大少爷,竟然认了莫风作大哥。
这事要是传出去,恐怕不止金玉堂要炸,整个九州学府乃至整个沧雷州,都要沸腾起来。
想必,过不了多久,莫风的名字就会是沧雷州人尽皆知。
然而,莫风接下来的回答,更是让在场的众人对他刮目相看。
“我不收小弟,我只有朋友,刚才说好的,要是你输了,你还要答应我一件事!”莫风冷声说着,并不为柳无心刚才的一番话所打动。
柳无心先是一愣,随即大声说道:“本少爷认你作大哥是你的福气!多少人想当我大哥都没机会!如今本少爷给你这个机会,你竟然不想当?是看不起本少爷吗!”
然而,面对突然暴躁的柳无心,莫风仍旧不予理会,继续说道:“你指使柳氏家族在武学系的两名弟子欺负李深,因为什么我不想追究,但是现在,你必须带着他们上门向李深道歉!”
莫风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眼神中突然闪过一丝戾芒,清楚地被柳无心捕捉到。
这句听似不依不饶的话语,却让柳无心不由背脊发冷,仿佛又回到了上次在峡谷幻境中,与莫风对决时被火焰所吞噬的情景。
不知为何,柳无心对眼前这个少年感觉格外陌生,他很清楚,眼前的这个少年绝对不是当初被自己任意欺辱的傻子,相反,莫风现在给他的压迫感,就像是大象对蚂蚁,大河对水滴。
看着莫风和柳无心两人一白一红的背影,金玉堂内的长老和弟子们还沉浸在不可思议之中,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幻境一般。
当莫风回到朝阳居的时候,身后正跟着一红两黑,红色的柳无心面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丝谦卑,而黑色的两个壮汉,仍然是一脸蒙蔽,不知所措地跟在柳无心的身后,小声地交流着:
“今日的老大,似乎不太一样。”
“咱也不敢说,咱也不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