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我做的。”慕初霁笑意盈盈的看着他，眼里划过了一抹对三皇子和白千澜的不屑，“本王只不过是在皇叔的面前提醒了几句，说，那白千澜是丞相府的庶女，身份低微了些，皇叔便动了别的心思，把太傅家的千金赐给了三皇子当正妃，白千澜也就做个侧妃罢了。”
白绮凝冷笑，“真是讽刺，费尽心思给人下药，不惜自毁清白，到最后也不过了一个侧妃的名号，如今慕陵寒已经知道，一切都是她谋划的，得不到丈夫的心，又没有正妻的名分，看来我那位好姐姐，以后的日子要不好过了！”
可那又怎么样，一切的路都是自己选的，究其根本不过四个字……
自作自受！
看着她隐约畅快的神色，慕初霁又适时的加了一句，“那位太傅府的千金，是京城中出了名的狠辣美人，手腕高超，据说她父亲的侍妾和庶子庶女都是被她给磋磨死的。”
白绮凝点头，“那就更好，这样的人是不可能容忍府中的侍妾通房的，就让我那位好姐姐尝一尝自己种下来的苦果吧！”
她说着，看向了慕初霁。
慕初霁依然张着手，那双桃花眼就这么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你……”
“高兴完了，现在是不是该奉上报酬了？”
他费尽心思做了这么多，可不想只得到一句举足轻重的感谢。
一提起报酬两个字，白绮凝就不由自主的想起那一日的亲吻，脸色微红，“霁王殿下要什么报酬？只要不过分，我都可以答应。”
看着霁王殿下桃花眼眯起的样子，又胆战心惊的加了一句，“绝对不能像前两天那样！”
慕初霁笑了笑，眼神忽然微微黯淡，“那就叫本王的名字吧。”
什么？
白绮凝惊讶的看着他，却只对上了他的双眼。
她一直都知道，慕初霁是长得极为好看的，仿佛是有人精心的在画上描绘，要穷尽此生看过的所有美人的美，才能雕琢画出如此精致的人。
尤其是那双眼睛。
那是一双温柔而又多情的桃花眼，不笑的时候冰冷慑人，有一股威寒之气，笑起来的时候却像是春日里灼灼的桃花。
这样的好相貌，就算是自诩冷血无情的她，有的时候也会不自觉的为之沉溺。
她的呼吸一屏，有些狼狈的别开了眼，“霁王殿下是在逗我笑吗？你做了这些，难道只是为了让我叫一次你的名字？”
“不是一次。”慕初霁纠正，“是永远。我不想再听你一个劲的叫我霁王殿下，也不希望你和我一直那么生疏，我希望你能叫我的名字，我做了这么多，只是希望能够稍稍改变一下你我之间这种疏远的距离，凝儿，你明白吗？”
白绮凝的心微微一揪，她明白，她怎么可能不明白。
如果说一开始，她只把这当成是一场各取所需的交易，那么到了后来，她已经隐约的感觉到了这场交易的变质。
可她要怎么告诉慕初霁？
告诉她自己是重活了一世的人，告诉他自己早已不相信感情，要他赶紧放手，这样的话，别说是慕初霁了，连她自己都觉得无比的残忍！
她把所有的思绪收起来，看着面前之人，斟酌了半响，最后才有些生涩的说出那两个字……
“初霁。”
“初霁。”
“初霁。”
说到第一次的时候，声音还有些僵硬和青涩，然而到第三次时，嗓音趋向于自然。
慕初霁终于松开了眉头，拢着袖子，后背懒懒的靠在树上，就这么温润又柔和的看着她，这样脱去了锋芒的霁王，是白绮凝从来没有见过的。
不自觉的，眼中微微恍惚，一句话就情不自禁的脱口而出，“我保证以后都这么叫你！”
霁王殿下心中一喜……她不排斥，眼底的笑意顿时更浓了，“好啊，你以后都这么叫不是，是随便你怎么叫，初霁，霁哥哥，或者是郎君，夫君，只要你喜欢，叫什么都好！”
其实，当说出那一句话之后，白绮凝的心中就已经后悔了。
尤其是听到霁王殿下这么一说，又羞又恼，狠狠踹了他一脚，“胡说八道些什么，你，你给我滚！”
慕初霁赶紧躲开了，笑着说道，“小宠物居然也发脾气了，还会对着主人动手了呢，不过没关系，本王宠着你，想打就打吧，只要你的武功能够打得到本王！”
小宠物，谁是你的小宠物？
白绮凝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把自己憋死，心底只有把慕初霁捉起来狠狠教训一顿的想法。
可惜想象很美好，然而现实现很骨感，她的武功怎么也比不上习武十多年的慕初霁，两个人就这么打打闹闹，一路从佛堂纠缠到了小路外面。
一直到丫鬟欣喜的声音响起，“夫人醒了。”
白绮凝一愣，终于放过了慕初霁，欣喜的奔了过去。
月清舞已经醒来，这只是神智还不清醒，慵懒虚脱的靠在软榻上，一副静谧安好的样子。
她不自觉的放轻了脚步，不愿意惊扰到了自己的母亲，慢慢的坐到软塌上，“母亲，你觉得身子怎么样？还好吧？”
月清舞揉了揉额头，看着白绮凝的眼中浮现出慈爱和温和，“母亲没事，只是觉得头晕，大概是这几日没有睡好吧。”
白绮凝心中伤怀……不是没有睡好，是因为这么多年来服用，带了毒药的饭菜汤药，已经毁了根基，所以身体每况愈下，再这么下去的话，乐曲我的身子会越来越虚弱，直到最后药石无灵。
但这样的事情，她自然不会告诉月清舞，她并不希望自己的母亲为此焦虑。
“母亲，刚才你昏迷，我听到你一直在喊恒哥哥，这个恒哥哥，是你的什么人？”
月清舞的身子一僵，“不过是年少时家里的一位堂兄罢了，你不用管。”
是吗？白绮凝并不相信，如果只是昔日的一个堂兄的话，为什么会如此在意，甚至在睡梦中也要叫着他的名字？
不过她没有深究。
“今日忠武侯给我下了请帖，让我去忠勇侯府做客。”
这句话一说出来，她就敏锐的察觉到自家母亲的神色更僵了，声音也有些急切，“你答应了？
白绮凝摇了摇头，“没有，当日七皇子一同邀请，我便去赴了七皇子的约，并没有去忠勇侯府。”
“那就好。”月清舞点了点头，神色恍惚，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忠勇候是个好人，但不是我们可以攀上的，还是离得远一点比较好，也免得沾上些什么麻烦。”
她说着，垂下眼，摸了摸自己手腕上的红绳链子。
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那就让一切，全部都终止在当年吧。
白绮凝在佛堂中呆了两刻钟的时间，一直到月清舞休息了，这才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她坐在窗前，闭着眼睛回想着自己提到忠武侯时，母亲脸上的神色变化。
她没有猜错，母亲和忠武侯认识，而且绝对关系不菲！
然而，月清舞却如此避讳，这是为何？是因为他们两人中间有什么恩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