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手机震动，打破了办公室长此以来的冷清。
“喂，张老师么？”
“是我，吴校长。”
接到电话的张老师坐直了身体。
“有什么事情么？”
“我记得你们班上不是有那个考了全市第一的学生么，好像是叫做，叫做，，，”
“叫做王放。”
或许是感觉到吴校长话中的不肯定，张老师补充到。
“没错，就是王放，我听负责学生毕业工作的杨老师提到过，这个王放他好像要报考市里的常台中学。”
“什么？吴校长你说王放他报考的是常台中学。”
听见电话中这道消息的张老师有些惊讶。
“按理说，他不是应该报考省内最好的物德中学么?”
“没错呀，张老师，我们学校在这几年当中，就出了他那么个全校第一，要不，你去开导开导他？”
“只不过，王放这个孩子有些倔脾气，我怕他不听劝。”
“哎，张老师此言差矣，你劝不回那个孩子，不代表他父母劝不回那个孩子呀，这件事上，你就和他的家长多沟通沟通，毕竟是为了那个孩子的未来，我猜那孩子的家长是能够理解的。”
“可是，吴校，，，”
“就这样了，张老师。”
未等张老师话说完，另一头便挂断了电话，自留张老师一人在办公室里面呆呆地坐着。
“王放的家长么？”
张老师喃喃，努力回想着这个学生家长的样子。
可想了半天，她这才发现她从没见到过王放的家长，就算是家长会，王放也是以“家长没空”直接搪塞过去。
而自己也是因为王放学习成绩很好也没作太多的追究。
“学生的通讯录应该有这个家长的电话吧。”
接着，她从书桌下拿出了是被积压许久的学生家长通讯录。
“嗯，，找到了。”
翻阅许久，张老师也是找到了王放家长的电话号码。
“13，，，，，”
拨通通讯录上的号码，在一阵嘟声过后，电话的那头传来的，是一阵阵喧闹的声音，而在这喧闹声音中，夹杂着一道张老师勉强能够听清女声。
“喂？请问你是。。。”
“喂，是王放的家长么？”
“没错，你是？”
“哦，我是王放的班主任，姓张，你可以叫我张老师。”
“张老师么？”
电话的另一头似乎是带着一丝疑虑。
“是有什么事么？”
“是这样的，王放同学在这次中考中顺利地考到了全市第一。”
“什么？我们家小放考到了全市第一！”
“难道王放同学他没有告诉你么？”
“抱歉，小放一直都没有对我提到过他学校中的学习情况。”
“既然是这样的话，你也应该不知道王放他报考了常台中学吧。”
“报考常台中学，这有什么问题么？”
“这问题可大了。”
刹那间，张老师的语气顿时变得严肃起来，在听见电话那头说出的第一句话开始，她就知道王放家长到底是什么样的家长，而对付这种家长，她很有经验。
“或许你不知道，以王放同学的成绩，他完全可以报考省里更好的树德中学，那里完全能够给他更好的学习环境。”
“那里的学费。。。”
“这肯定要比常台中学贵上一点的，不过家长你要知道，就算再苦也不能苦了孩子，现在苦苦一点，完全是为了孩子有个光明的未来呀。”
“那行，我和小放他谈一谈吧。”
“那行吧，我挂了，王放家长。”
“那再见了，张老师。”
。。。。。。
王若很早就回到了家里，这是她的第一次请假，在酒店上午工作刚刚结束的时候，她已经提着大袋小袋的鲜肉蔬菜敲起了自家的门。
开门的是个睡眼惺忪的驼背少年，见到自己母亲回来那么早的他似乎有些惊讶。
“妈，你为什么那么早就回来了。”
驼背少年说着，用右手将自己眯着的眼睛抹出了一条缝。
“还不是小放你嘛，如果不是你的张老师打电话过来，我还不知道你考了全市第一。”
王若欣喜地亮了亮手中那袋牛肉。
“作为奖励，今天我给你炒你最爱吃的鲜炒牛肉。”
“我就知道，我妈最好了。”
尚是十五的睡眼少年扑在王若身上，就像是还未长大的男孩一样。
少年知道，母亲喜欢这样的自己。
尽管对他来说，他并没有显得多么高兴，但让自己母亲不开心的话，自己会更加不高兴。
十几分钟之后，那碗鲜炒牛肉被放在了小屋内的那张桌子上面，只不过米饭还差个几分钟煮熟，王放只得有些无聊地坐在桌旁。
“小放，妈妈问你件事。”
“嗯？”
王放没有抬头，依旧摆弄着手中手指。
“有什么事情么？妈。”
“听你张老师说，你报考的是常台中学。”
“没错啊。”
“不过，以小放你的成绩，应该可以填报更好的中学吧。”
听见这话的王放一顿，止住了摆弄手指的动作，他抬起头，看向了眼前的王若。
“其实，小放，你不要太担心重点高中学费太贵，妈妈能承受得住的，更何况，更何况张老师说，，，”
“妈。”
王放摇头，打住了王若接下来要说的话。
“我有考虑过的，你不要太担心。”
“不过你的张老师说，一个好的高中对你的未来是有举足轻重的帮助的。”
“但学校再好，也不能代表就一定适合自己。”
“可是张老师的话你总不能不当一回事呀。”
“我不是不当一回事。”
王放站起，盯着眼前的母亲，一字一顿地说着：“只不过一个才认识不到三年时间的人就想判断出我未来的六十多年，就算他是所谓的人民教师也不行。”
没等王若说话，王放已经是转身走进与小屋隔着一扇破旧木门的厨房当中。
“好了，妈，饭已经熟了，先吃饭吧，这件事情，在作出选择的时候，我就已经想到了后果。”
坐在桌前，王若愣愣着望着那快要比她高上那么一头的少年背影，从口袋中掏出了那部屏幕已是裂成不知多少块的手机。
“喂，张老师吗，我和小放已经谈过了，我们决定报考常台中学。”
“考虑？我们已经很仔细得考虑过了，而且，小放他长大了，自己能作出自己的选择。”
。。。
“那群人还真是恶心，为了所谓的学校功绩故意干涉学生的选择，如果不是全市第一能在常台中学全免学费，我才懒得考那么高的分数呢。”
进入厨房的少年碎碎念着，只不过，报考常台中学的另一个原因，少年没有告诉自己的母亲。
“在否、不在、废物、荒唐还有可欣，很快，IHS很快就会回来的。”
少年笑着，含笑的眼中尽是那年捧起少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