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走到家茶铺,里面摆着四方桌子,余下一方还未有人。陆如云早就口渴难耐,但要进去之时还特意望了望罗裳,问:“姑娘要喝茶吗?”
“我不喝茶,想喝水。”
陆如云转背就拉着罗裳走进茶铺,二人同在那方空桌坐下。不过在罗裳落座之后,陆如云却还没落座,到是还拿着不知从何而来的白帕子擦椅子和桌子,确认完全干净后才坐下,看得罗裳“哼!”一声发出。
茶铺小二见生意上门赶紧过来,问:“二位喝哪种茶?”
“都有什么茶?”陆如云问。
小二连声说了茶的种类。说完陆如云就道:“来碗普洱吧。”
小二闻声要去,但没走多远又让陆如云喊回来,听他再道:“再来碗清水。”小二记着,转背又走了。
罗裳右边有几缕阳光穿过茶铺射到她面前的桌上、她的胸上和脸上。长长的眼睫毛因为阳光照射而闪光,白嫩光滑的肌肤也被照耀得更加明显,像块无瑕的白玉宝贝。而那张红似火的唇瓣就像是白玉宝贝中最耀眼的心点。
好看到不禁让陆如云看了许久。
“你看够了吗?好看吗?”
“好看是好看,但心肠太坏。”陆如云自以为是说她。
“我看你心肠才坏吧!不光是心肠太坏,还是非不分,没脑子没智商!”罗裳这一番破口大骂惊地其余桌的茶客纷纷往她这儿看,但她没注意,早就转过脑袋不理陆如云去了。
陆如云到是看见了茶客们的神情,加上自己是个规矩人,虽是心里气地冒火,但也不好在众目睽睽之下和罗裳吵起来,只好吞气不做声。
小二此时上了茶水和清水,茶水给如云,清水给罗裳,做好之后转背又走了。
罗裳看着想喝的清水,满脸无奈,转而对陆如云道:“这样我怎么喝?要不你给我解开?”
“不行。”
“我又打不过你,你担心什么?”
“这就错了,坏人一般都会耍把戏,我不能相信姑娘。”
罗裳无奈却又愤怒了,“那你让我怎么喝呀?!”
陆如云脑子想想,突然就拿起那碗清水,递到罗裳唇边,道:“这样该喝了?”
如此行为,让罗裳愣了,“你,你这是喂我啊?”
看见她那样的神情,有点羞涩,他也跟着开始犯羞涩,但举着的那碗清水却没有离开罗裳的唇,“你别误会,我就是怕你耍把戏。”
既然他都这样说了,罗裳到无所谓了,想到嘴的水不喝白不喝,索性还是埋脑袋喝了。她一路早就口干舌燥万分,便把一碗清水都给干干净了。
等如云放了大碗在桌上,耳边忽传来人喊声:“如云。”
很让他熟悉,便往声儿传来的方向看去,竟是周身黑色衣衫的郝正风走来,他一只蓝眼睛很是出彩。如云这边赶紧起身,出去与郝正风相遇。郝正风大手有些不爽地拍上如云的右肩膀,道:“你小子好啊,下山都不带我!”
“前辈别气,我是看前辈昨日累过了,今儿才没叫您。”
“那不行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爱到山下逛,下次无论怎样也要叫我哈!”说着便竖了个指头。
如云笑了,应声儿:“好。”
外面太阳暴晒,人待久了不太舒服,如云便领着郝正风进了茶铺,到罗裳对面坐下。穷尽半生,正风从未见过同罗裳一般漂亮的女孩儿,心里对如云把她捆住这事不大高兴,便道:“你干嘛要捆住这姑娘?好好待她不行吗?”
“前辈有所不知,她便是红衣魔女罗裳,当然得捆住。”
“我说了我不是红衣魔女,能不能不要随便给人扣帽子啊?”罗裳又怒了。这次陆如云依旧不理,又因为他,郝正风同样不理。
没多久,另一张桌上的客人就付账离开,同时又走进来一男一女,男的生地粗糙,女的长地娇俏玲珑。他们在刚离开的那桌坐下,小二见着赶紧来做生意,没料到那男子竟这样问:“有女儿红吗?”
不等小二答话,那娇俏玲珑的女子却先道:“天天想着喝酒!人家这是茶铺,不是和气酒馆!”女子这话带着火气。
“那就随便来两壶茶。”
小二闻声转背就走。
“榕儿,你别生我气了,咱俩好好的不行吗?”
“我才没有生你的气。”
粗糙男子听了,却误以为女子真不气了,心里高兴欢喜得很,不想下一秒却听女子说对面的如云:“那小哥生得真俊美!”
粗糙男子不高兴了,先气地抓了桌上放好的茶碗,最后受不了竟然直接起身过去抬了左腿放到椅子上,半个身子前倾,看着如云,道:“敢不敢和我干一架?”他极其威严地说出这话,左边眼角上的像桃花的疤痂却和整张黝黑粗糙的脸形成了鲜明对比。
且不说陆如云与这男子素不相识,但看他手指甲缝里尽是脏到不能再脏的污泥,露手腕的衣袖上也悉数有干瘪的泥巴布满,他愈看愈难受,就自是愈看愈不愿,拒绝:“大汉一看就万分厉害,我就没有必要在你面前花拳绣腿了。”
大汉誓不罢休,两手竟然直接拍在桌上,震地茶碗带着茶水飞起来,“不行!你今天非得和我干一场?!”
“我实在不想,莫非大汉你还敢逼我动手?”
“逼你动手就逼你动手,我今儿在,你休想得到安分!”
坐在对面的花榕瞧见了陆如云三人不爽的神色,忽觉她那相公实在是过于莽撞,赶紧起身过去拦他,说:“你在发什么疯啊?赶紧跟我过去!”
大汉可不愿,反是心里更加冒火了,竟道:“喜欢,你去跟他过好了,别再找我!”
万没想到有天会听他说出这样的话,花榕感觉心在一阵儿一阵儿得痛,也和他气道:“好,我走,以后断不会来找你!”此话说完,她人转背就跑了,渐渐消失于远处黄黄的山道。
才回过神儿的大汉方知自己这下犯了大错,急得连先前放在桌上的大刀都不拿就赶紧跑出去追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