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林里陆如云擦干泪眼头也不回地离去,竟回房收好包袱拎着就要往山下走,到门口又被他娘一声喝住。然而凭他娘怎样厉声叫唤,他最后终究是连着几个极其坚决的步子走出大门。
他走到半路,忽听到后面有人喊他,但他料想定又是他娘,便不做多理,只一个劲儿前走。到山道某处歇息那会儿,竟闻得一声“如云。”
是男子声,如云到没想到,便起身转背过来瞧,一瞧才知竟是紫衣洛雨。
“洛叔!”他喊。
洛雨闻言只朝他笑笑。
“您怎么也下来了?”
“你都走了,我还留在那里做甚?”洛雨不紧不慢道。
如云看他会儿,才道:“洛叔,这几日只有你懂我。”
“我虽不太明白,但我盼你好。”洛雨这话说得让如云万分感动,便将嘴角上扬笑笑。他俩在这说完话后就上路,顶着烈阳,踩着黄山道。薄云山下便是东坡树林,林木茂盛,青翠阴凉。
才走进大道,便就听见刀剑相击的嘈杂响亮声儿,他俩循声而走,愈来愈近,后竟在处翠绿茂盛堆后面瞧见远处数十人的激烈战斗,但多是男子同一个红衣女子对打。红衣女子是谁,如云早看清楚,英气中带着贵气的眉宇便拧起,但确然是不敢冒然出手救人。
战斗中裳裳气息愈来愈弱,却依旧飞出柳月弯刀欲杀大刀圆胖子,大刀圆胖子也不怕,正举刀来挡,但弯刀还未至他身,就让如云飞来的扇子挑开。陆如云自空中翩翩然而来,青黄飘飘落地。
大刀圆胖子识他,便喊:“陆公子来得正好,快快灭了这魔女为武林除害!”
“武林凶煞,是当灭之。”他竟这样道。
她惊愕,“你,也要杀我?”
“当然!”
她默然,心上像让把刀子撕开,道:“好!你要杀我,我便先杀你!”话罢她就空拳而上,陆如云动作轻快,先一步开了扇子打上裳裳的空拳,发觉她这拳很弱,虽稍有不忍却依旧转扇子打开她的拳头,力道极大,导致她人飞后数米远,于空中狂吐一口鲜血后直撞到后面一棵大树桩上。
她手捂胸口,竟艰难再撑身体前走,脸色苍白,眉眼含恨,嘴角的血渍随着她艰难而发的话而抽动:“我一直错了,更是傻傻的信你。若再来一次,我绝对不会、不会信你。”说这话时她弱极艰难却发的神情虽是令他心痛万分,却仍是不敢和她亲近,甚至还不知所以得再次往她伤口上痛击,
“你已被我震碎心脉,不会有再来的机会。”
他殊不知他如此无情无义、惹人心痛的话像猛烈灼烧的烈火烧尽了她心底那仅存的念想,却也是点燃了仇恨的怒火。痛恨交加、毒素蔓延,遍体又是伤痕及所有美好消逝的轨迹搅得她愈来愈无力,迷迷糊糊、恍恍惚惚间脑袋就晕沉无力再顶而仰面倒去,胸口捂住的右手也失力落下,听见,“砰!”一团火红的躯体砸地。
竟有人高兴欢呼,“哈哈哈!哈哈哈!死了!终于死了!”他一发,众人就齐声高兴附和,林子霎时满是欢笑在荡漾。陆如云却难以高兴,表面却不尽是难过,旁人到是熟悉他规矩的习性,便也没有想到他心底有多不快。
一番畅聊后才离了竹林,各派掌门回礼后便各自回去,只剩如云一人。确认安全后他便掉头回去,回到刚才厮杀战斗地儿。紫衣洛雨正蹲守在倒地的裳裳身旁。他见如云回来,便起身朝他走去,但才一步如云就冲到了他面前,问:“她怎样?”
“别急,她无事,心脉我已解,该是伤重才未醒。”
“就好。”他颤巍了会儿再伤情看她,挪脚过去将她抱在怀里,同洛雨一道出了东坡树林。路上遇见个头戴草帽的骑驴老汉,心地良善,他俩只一句请求他便答应。半道上却又听见天公怒吼,泼了瓢泼大雨,阻得他们再也无法前进,便只得寻间破庙进去躲雨。
雨点在时间的轨道里愈来愈小,渐飘成细雨,在外绵绵,到最后彻底停歇。三人便起身继续上路。在家农院处老汉停车下黄驴。陆如云两人只好自行走路继续前走。暴雨后的大道上还存有积水,地面便稀稀滑滑,导致紫衣洛雨在前一个不小心就打滑跌倒,掉进他右边的树林草丛直往下滚,滚得丛丛绿草铺平斜坡,在块凸起的大石头那处卡住不往下掉。但他右腿却是在刚才因下坡猛力而疾速陷进了长在斜坡的小荆棘丛里。刺出了血。
顶上忧心的如云大喊:“洛叔,你在哪?没事吧?”
洛雨听见,双手撑立起上身,仰起脑袋回:“没事!就是腿被刺儿卡住了。”
如云在上,轻声嘀咕了会儿才道:“你别动!我马上下来!”话罢他便放下一直在背的裳裳好生到棵树下靠着,自个儿起身提着衣摆走下斜坡,竟将白鞋踩在杂草湿泥里,几步小心翼翼斜下走向洛雨。见他右腿陷进荆棘丛,到前掏了藏在腰间的白帕和手拉开荆棘,让洛雨的右腿得以解脱,又小心翼翼扶他同上斜坡,来到大道上。却发现竟然不见了罗裳的影儿,
“裳裳!”陆如云大惊着急说道。完罢又向四处张望。
“不急!应该走不远。”
便是如此,如云却还是忧心焦急不已,便赶紧循着地上断断续续、深浅不一的稀泥脚印往前跑,奈何追到半路不但未寻到人还连稀泥脚印都断个干净。他便顿了脚步大喊:“是谁?竟在我这里劫人,还不速速还来!”他眼观四周,声响彻林,却是没有一人回应。
洛雨这时在后面拖着伤腿瘸瘸拐拐走来,看如云在前方叫喊无果,便道:“如云,别叫了,人许是已经走远。”
青黄转身忧心看他,“若有危险,我不在,她该如何?”
“放心,姑娘命大,定不会有事。”洛雨好心安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