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楼梯上传来了匆匆的脚步声。与此同时,他也感应到了那缕熟悉的气息越来越浓了。他可以肯定,上来的这位,肯定是自己要找的那位女工了。看来,自己只能感应到这位女工的家,而至于女工是否在家,自己就无法准确判断了。也就是说,自己的感知力还欠火候啊,功力还需要进一步提升。
果然,在楼梯的缓步台上,出现了一位女子。江赐仔细辨认,正是木兰超市的女售货员之一。也是当天给自己儿子找零钱的那位。
那女人见到江赐,也不禁一愣,不知道这位陌生人为何要徘徊在自己家门前?他是干什么的?其实,女售货员早把换零钱的事儿忘到了脑后,因此对江赐一点儿印象也没有了。
通过江赐的一番解释,她才明白了事情的经过,不禁哑言失笑了。没想到,这位中年人竟然为了区区五角钱,还特意来登门拜访了。现如今,像江赐这样,能被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儿所感动的人,真是越来越少了。如果不是江赐穿戴不俗,并且谈吐不凡,她甚至会误以为江赐是个骗子呢。
此刻,她被江赐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说自己早就忘了这件小事儿。江赐却真诚地说,正因为是你的无心之举,才真的让人非常感动呢。如果是刻意去做的,反倒假了。
至于这幢大楼里为何会人去楼空,女售货员解释道,这都怪自己家楼上的那两口子。那两口子经常为家庭琐事干仗,结果越闹越凶。就在刚才,丈夫突然扬言要自杀,并且打开了煤气阀门。结果,把全楼的人都给吓跑了。
不过此刻,问题已经解决了。煤气总阀已经被人给关了。警方也赶来了。
江赐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整幢楼里,人去楼空呢。
这时,女子的丈夫也回来了。两口子热情地把江赐让进屋,聊了起来。关于江赐提到的,木兰超市消失了的事儿,这位女子显得很是无奈。她解释说,当初,木兰超市的营业地点是租的。可是现在,地方政府征用了那块地方,说要建立银行的营业网点。因此,木兰超市才不得不黄了。
江赐有些惋惜道:“那……你们姊妹可以重新租个地方,继续经营啊。”
女子叹了口气说:“唉,哪那么容易就找到合适的地方呢。再说了,经历了这番变故后,人心也散了。大家都各奔东西了。”
再一细聊,江赐才得知,他们两口子都已经下岗了,一直还没找到合适的工作呢。
于是江赐就说:“如果你们两口子不嫌弃的话,干脆到我那儿去吧。我给你们安排点活干。”
两口子惊讶地望着江赐。真没想到,眼前的这位中年男子,还是个大老板呢。而且,还是全市赫赫有名的云端浴室的老板。这令他们惊讶万分。早就听说了,云端浴室的员工,其福利待遇是相当不错了。能去那儿工作,真是求之不得啊。两口子闻言大喜过望,自然是千恩万谢,感恩戴德了。
不仅如此,江赐还告诉这位女工,你可以再去找找木兰超市的另外几名女工,如果她们愿意,也都可以到我那儿去工作。这位女工一听,更是替那三位女工感谢江赐了。没想到因为帮忙兑换了区区的五角钱,竟然换来了新的工作,看到了新的希望。看来,真是善有善报啊。
而江赐呢,也觉得非常开心,觉得自己真是不虚此行啊,办了件实事,帮助了自己想帮助的人,了却了一桩心愿,感觉颇为自豪。
高兴之余,他看时间还早,就一个人驾车游山玩水去了。他一鼓作气,来到了一个风景区。看看周围的景色不错,就找了处农家院,住了下来。农家院的主人见他兴致颇高,就给他翻出了一摞五十年代的报刊杂志,让他消磨时光。
他抱着这些报刊杂志来到了后院。后院里长满了杂草和野花,墙角下满是绿苔,周围蜂飞蝶舞的。他就在树荫下,如老和尚打坐一般,翻看着那些报刊杂志,看得津津有味儿,整整坐了一个下午。
不知什么时候,他忽然感到,有一双目光正在注视着自己。一抬头,见是位脸上写满了沧桑的中年人。这位正坐在躺椅上,悠闲地呷着啤酒。从其气质上就能看出,他是那种经历多、见识广的人物。
当两人四目相对后,中年人就主动邀请江赐一块儿过来坐坐。于是,江赐就凑了过去,坐到了廊檐下的另一张躺椅上。
此时,正是夕阳西下的时候。两个人坐在廊檐下,呷着啤酒,眯起眼睛,看天边的火烧云。
中年人自我介绍说,他以前是做生意的,走南闯北,去过不少地方,包括世界各地。后来,因为自己懂BJ斯坦的语言,因此就被政府招募了,成为了国家安全局的一名特工。不过,自己现在已经离职了,赋闲在家。否则的话,自己是绝对不会向任何人透露真实身份的。
这位一副深沉的样子,在聊天中,眼睛总是略眯着,盯着夕阳的余晖。
江赐有些不喜欢他的那种高高在上,故弄玄虚的样子。不由得提高了警惕。心说,这位,不会是个江湖骗子吧?
这样想着,江赐就问道:“嗯……像你们做特工的,一定非常惊险,非常刺激吧?能不能给我讲讲你的特工生涯啊?”
中年人沉思片刻,又呷了口啤酒,这才说道:“好吧,那我就给你讲讲M国在BJ斯坦解救人质的事件吧。”
说着,在夕阳的余晖中,他就绘声绘色地讲述了起来。
江赐也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不过却听得津津有味。因为中年人的陈述非常吸引人。而中年人自己呢,似乎也为找到了一个高水平的听众而沾沾自喜,颇觉得意。因此,他讲述得也非常认真,非常投入。并且想用这个惊心动魄的经历,打动江赐,让对方对自己顶礼膜拜。
而江赐听着听着,就不由自主地全身心投入了进去,似乎灵魂出窍了一般,飞到了中年人所描述的那件事情当中去了。此时此刻,他不仅仅是在聆听中年人的讲述了,而更像是个参与者,感到自己已经完全融入到他所讲述的事件当中去了,只剩下一副躯壳还坐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