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那如花似玉的生命,转瞬间香消玉殒了,江赐吓得魂飞魄散,腿都软了,浑身冷汗涔涔。这……这家伙怎么下得去手?杀人简直如同儿戏?而且,能把人击飞,贴到墙上,这需要多少牛顿的力啊?这家伙哪来的这么大的力气呢?
此刻,男青年转回身,目光如炬地盯着江赐,那如炬的目光中,充满了杀机。同时,江赐嗅到了一缕紫罗兰的幽香。他意识到了自己的危险处境。这家伙屠戮那如花的生命尚且如此,又如何能放过自己这样一个大男人?在这狭小的空间里,自己已经无路可退了。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临终前报警了,以便日后警方替自己和那个女孩子报仇。于是,他举起刚刚拨通的报警电话,结结巴巴地说道:“是梅……梅花巷与……与崇明路的交汇处,对、对,快……快点来啊!”
男青年目不转睛地盯着江赐,通过扫描,他眼中的虚拟屏幕上,已经显示出了:“江赐,男,30岁,迈速公司研发一部经理。”
接着,又一个红色的指令框迅即弹出:“撤退!”男青年愣了一下,眼中的杀机顿时暗淡了下去,猛然转身,飞奔而去,风一般地奔出了小巷。
……
那个飞奔而去的男青年,就是江赐眼前这个来应聘的吴仁。因此,江赐此刻怎么能不情绪激动,难以自控呢?
更可气的是,当警方了解案情时,现场却什么也没留下,不但女孩的尸体找不到了,就连那铠甲似的飞行器也一同失踪了。而最最奇怪的是,在花岗岩墙壁上,甚至都找不到一滴血迹。
于是,江赐就处于被动局面了。本来他的遭遇就像天方夜谭一样,再加上他拿不出一丁点儿证据,警方就开始怀疑他是在搞恶作剧,报假案。尽管他结结巴巴地解释,自己刚才曾离开了巷子一会儿,去寻找那个男青年的踪迹。一定是那家伙趁机又绕了回来,迅速处理了现场。但警方还是查看了他的身份证,询问了他的工作单位,并给董事长钟金属打了电话,了解他是怎样一个人。弄得他非常尴尬,有种做贼心虚般的感觉。唉,真是好人难做啊。
直到钟金属作出保证,说江赐在单位里非常出色,其精神状态也一切正常,从没有过重大疾病史和记录后,警方才狐疑地收兵了。弄得江赐灰头土脸的。
眼下,就在他的思绪停留在那惊魂一刻的时候,眼前这个道貌岸然,表现出色的吴仁,已经成功应聘了。江赐在一片掌声中回过神来,看到吴仁正红光满面地频频鞠躬致谢呢。
就在这家伙彬彬有礼地准备告辞时,江赐猛然拍案而起,大声喝道:“等一等!”
所有的人都一怔,不由自主地望着他,不明白始终一言不发的研发部经理,为何突然来了个马后炮?看他那咄咄逼人的架势,大有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样子。看来,这回有好戏看了。
江赐实在憋不住了,尽管这样做会引起董事长的不快,但他却顾不得这些了。他把怒气往下压了压,尽量心平气和地说:“吴仁,你还认识我吗?”
吴仁微笑摇头,一脸茫然。这家伙可真善于伪装啊。江赐继续问道:“吴仁,我们昨晚不是曾见过面么,你怎么会不认得我呢?”
吴仁还在那儿装傻充愣,“昨晚……昨晚我在家里准备应聘的材料啊,哪儿也没去啊。”
江赐实在忍无可忍了,拍案怒道:“撒谎,昨晚你去了梅花巷,并且在那儿杀过人。我看见了你。”
吴仁面有难色地摊开双手,耸了耸肩,求助似的环视着其他的考官。
江赐跨前一步,指着他的鼻子道:“虽然世上有长相相似的人,但相似到举止、言行都分毫不差的,我还从未见过。而且,你身上那股紫罗兰香水的味道,也与梅花巷里那个凶残的家伙一模一样。所以,你就别装了,说实话吧,认罪伏法吧。我们迈速公司,是绝不可能聘用一名杀人犯的。”
吴仁一脸无辜道:“您……您说的这些我都听不懂啊。至于紫罗兰香水,哦,这个……纯属个人爱好啊。”
“噗嗤——”评审席上有人掩口而笑了,是李飞飞。江赐厌恶地瞪了她一眼。心说,这时候,你跟着捣什么乱?
吴仁进一步解释道:“这位考官,假如您认定我是杀人凶手,那么好,麻烦您报案吧。让警方还我个清白。”
江赐顿时语塞了。找不到被害人,如何报案?他恼羞成怒道:“哼,吴仁,单单是听你的名字,就很能说明问题了,‘吴仁’就是‘没有人’。你敢报出你的真实姓名吗?你的飞行器呢?你把那东西藏哪儿了?”
江赐的诘问,引来了越来越多的围观者,大家像欣赏小品一样,饶有兴趣地听着他们两人唇枪舌剑,不时发出笑声。江赐气得咬牙切齿,心说,这帮人怎么这么无聊呢?听相声哪?简直没有一点儿正义感。
钟金属则皱着眉头,瞅了瞅人力资源部部长。部长心领神会,通过检索系统,迅速调出了吴仁的档案,并当场公布说,吴仁是个苦孩子,从小父母双亡,本人没有任何不良记录。
钟金属又问大家:“你们的意见呢?”
众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有人嚷道:“没意见,可以通过。”
江赐忽然就有了种孤家寡人的味道。枪打出头鸟,树大招风。自己的名气大了,许多人就瞅自己不顺眼了,恨不得自己出点儿洋相,丢人现眼才好呢。
钟金属语重心长道:“迈速公司之所以能发展成今天的跨国公司,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不拘一格选拔人才。所以我宣布,吴仁今天的竞聘,合法有效,任何人不许再节外生枝了。”
……
窗外,斗转星移,夜色中吹来凉爽的风。孤灯下,江赐还在孜孜不倦地研究着发动机的图纸。静谧中,忽然响起了轻柔的门铃声。他瞥了一眼门禁显示屏,心中不由得一震,随手摸了柄水果刀揣在怀里,这才过去开门。冷冷地说道:“你是怎么找到我的住处的?”
不速之客环视了一下四周,轻松地说道:“这很容易啊,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嘛。”
“你有什么事?”
“想找你聊聊,沟通一下。我不想刚到迈速公司,就有人跟我作对。”
“哼,作对?你错了,我只跟杀人犯作对。”
吴仁矜持地笑了,“抱歉,那是不得已而为之嘛。”
“理由呢?”
吴仁指了指夜空,“因为……我来自于水星。而我不想泄漏这个秘密。”
“哦,原来咱们是来自于同一个星球啊。那么,我同样也是目击证人,你也应该杀了我才对呀。”
吴仁不客气道:“本应该是这样的,但有人阻止了我,所以你很幸运。”
“谁?谁阻止了你?”
吴仁狂妄地笑了,“当然是我的顶头上司喽。否则的话,你早就待在另一个世界了。根本就不可能趾高气昂地质问我了。”
江赐有种被玩的感觉,不禁恼羞成怒道:“你虽然拥有个不入流的飞行器,但飞行姿态太难看了,顶多算个飞天蜈蚣吧。那么,你的顶头上司大不了是个蝎子精。”
吴仁怒极反笑了,“江经理,耍嘴皮子没用。你已经见识过我的本领了,这只是冰山一角。给你个忠告吧,千万别跟我斗,也别到处乱说我的坏话。否则的话,人家会认为你是个疯子呢。而我,也不会放过你的。记住喽,我们最好井水不犯河水,明哲保身哪。”
江赐刚想再回敬几句,可令人莫名其妙的是,吴仁已经凭空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