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到天亮,余江心情大好。对遇见的几位师兄也是恭敬有加。奇怪的是他们总在背后指指点点,这让他有些不爽。
他便竖起耳朵细听起来。
“我就说咱们这师弟跟师父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吧。”
“对,昨天我也听到了。”
“嗯,他还说师父不行呢。”
“对对,怪不得师父没有娶妻,原来好这口……”
“闭嘴。”余江大吼一声,走向几位师兄,一字一顿的说道:“记住,我喜欢女的,就是母的。知道吗?我不喜欢男人。再让我听到你们嚼舌根,就像这样。”
他将真气运转于脚下,使劲一踩,脚下的青石砖瞬间四分五裂。
看他们惊愕的表情,余江觉得效果不错,冷哼一声出门找吃的去。
“师兄,他……他不是才入门吗?”回过神的小个子怯生生的问道。
“我哪知道,散了,我可不想跟这石板一样。”
“对,散了,散了。”
晌午时分,林青雨如约而至。简单交涉后,便带着五人离去。余江本来打算带上乞丐老哥,谁知那婆娘死活不同意。想到路上可能不太平稳,索性同意了她的想法。
镇远镖局在丰城并不算大,此前林家主在世时,生意也算不错,单单镖师就有十几人。
如今却是略显凄惨,不仅没有多少生意,就连镖师没有剩下一个。现在镖局里,只剩下一位叫吴伯的老人。
吴伯拿着扫箸清扫着门口的杂物,满脸确实担忧之色。他总是看向进城的那条大道,希望能看到熟悉的身影。
一个时辰后,一行人踏入丰城。
在武馆学艺的弟子年纪都不大,且家庭条件比较差,何曾见过这般热闹的街市。进城后,他们都被两侧的小物品所吸引。直到林青雨呼喊他们才继续向前走。
余江虽然对这些东西不以为然,但有些奇怪的东西还是吸引着他,毕竟身临其境总有别样的感觉。
远远间,余江就看到一间挂着“镇远镖局”牌子的府宅,应该就是林青雨所说的地方。
走进些许后,余江见林青雨面露笑色,正奇怪时,一个老者迈着矫健的步伐迎上来。看他那般年纪,腿脚还如此轻快,想来定是练功的缘由。
“小姐你总算回来了。”老者上前牵住马,关心的问道。
“让吴伯担心了。”
“不说这些,回家,先回家。”
一行人陆陆续续走进镖局,几位师兄都在感慨府宅的豪华。唯有余江在思考着一件对他很重要的事情。
“喂,那小子,你在想什么?”
一声呼喊打断他的思路,原来是林青雨看他发愣在喊他。
“没什么,在下有个问题想请教下这位老人家。”
吴伯笑了笑,不知道这位刚见面的后生,会问他什么,便回道:“小兄弟,想问什么就问吧。”
余江也不客气,问道:“敢问老人家如今多大年纪?”
“老夫刚好杖朝之年。”
杖朝?没听说过。
“请老人家解释下,这杖朝之年是多大?”
“老夫天安三十六年生人。”
余江真想打他一嘴巴,问个年纪就这么难?
他尴尬的笑了笑,接着问:“请问现在是哪年?”
“哈哈,你小子这都不知?如今厉安十三年。”
“算了,老人家当我没问。”
“哎,年纪轻轻的竟然是个傻子。”
“等下。”
余江喊住吴伯,再次问道:“敢问你是否过了古稀之年?”
余江也是没办法,在他记忆中最大的年龄,只知道古稀这个词。
“哈哈,古稀?那是十年前。”
十年前,如今岂不是八十岁。余江一愣,瞬间想到自己的师父要是也活到这个年龄。那岂不是……
还有四十年,甚至更长,那我的任务?余江觉得他的人生一片黑暗。
不行,坚决不行。
在这一瞬间,余江升起个邪念,要让师父尽早的倒在银子上。
有吴伯的安排,余江几人顺利的住下。稍加休整后,五人来到林青雨面前。
她道:“我招各位来,实属无奈。眼下镖局接到了趟活,但实在无人,不得已才从刘师傅武馆中招你们来。不过各位放心,此趟押送,只有一天的路程,并无危险。”
没有危险?鬼才信。
余江暗暗的想到。
“请问林当家的,这趟押送,我等能分到多少?”年纪最大的师兄问道。
“各位放心,这趟押送雇主给的价格颇高,每人能拿到一两银子。”
几位师兄一听,瞬间欣喜不已,只有余江不住的吐槽:价钱这么高,不是坑,就是有鬼。
押镖的雇主明日才到来,林青雨索性放任他们外出。只是四位师兄手中拮据,并无外出之意。
余江倒是颇有兴致的在街上闲逛。且不说丰城如何,单单这热闹的街市,十个小镇也比不上。
他手握散银,凡是能看上眼的,都买来尝尝。甚至一些女人家才会佩戴的东西,都被买来瞧瞧。
晃悠片刻后,他看到路边有家名为醉仙的酒楼。此楼高三丈有余,成四方之位。屋顶全有琉璃瓦覆盖,四角镶有青龙翘头,龙身攀附于脊梁,合拢于正中心的雕塑。大有一仙御四龙之势。
门口庭柱刻有一副字。
上联曰:仙路慢慢无所依。
下联曰:梦里惶惶有所靠。
余江驻足停留下后,迈着步子踏入酒楼。此时一楼间已经客满为患,吵杂的声音断不绝耳,恍惚间有种吃大排档的感觉。
此时,小二哥发现余江的身影,走上前道:“客官,是否上二楼?”
“好。”
“不过上二楼需要支付一两的银子。”
“为何?”
“二楼算是雅堂,与这般绝不相同。”
余江一听,倒是想看看这二楼有何不同,支付一两银子后,小二领着他踏上二楼。
打眼望去,也是普通的大堂。要说不同,只是不再有吵杂的声音。里面进食的客人,多是小声私语,颇有雅士的味道。
不过银子既然花了,余江也没打算离开。索性找个空位坐下,等着小二上酒菜。
等待之际,他看向四周。一个身着白衣的男子似乎在盯着他看。
男子目不转睛,让余江有些发毛。他抱抱拳道:“这位大哥,有何事?”
男子顺手捡起桌上的扇子,起身走来来道:“在下看兄台有些眼熟,似乎在哪见过?”
他仔细一看,这不是前几日挖宝时,戏弄的白面书生吗。他连忙否认道:“在下刚从乡下来,未曾见过大哥。”
男子一听,摇摇头道:“不对,那日挖宝时,就是你想唆使我出手。你的头发别具一格,我不会认错。”
该死的头发。
初来时,余江总嫌头发太长不好梳洗,总拿着瓦片割断,导致头发参差不齐。如今看来,反而不是个好事。
“在下真的没有见过兄台,阁下是不是误会了?”余江觉的既然已经否认了,不如坚定下去,晾他也没有办法。
白面男子嘿嘿一笑道:“兄台不认没有关系,凌封向来不善口舌,就不与你争论了。”
余江心中一喜,觉得刚才的办法挺对,便回道:“既然如此,兄台请吧。”
“呵呵,你急什么。我话还没有说完。”
“兄台请说。”
“不善言语不加,但我喜欢动手。”话音未落,凌封一拍桌子。两只筷子飞起,他挥一挥衣袖,筷子直冲余江的双目。
一言不合就动手,好在余江此时反应极快,金钟罩瞬间使出。
“嗡”的一声。
真气构成光盾。筷子仅仅溅起一道纹波,就掉落在地。
凌封诧异道:“内力化形,怎么可能?”
余江捡起筷子,置于手掌间,边盘旋边道:“小子,你说我该怎么办?”
凌封闻声,双手抱拳,恭敬道:“见过前辈,在下刚才鲁莽了。还请看在家父的面子上,饶恕在下。”
“你父亲是谁?”
“回前辈,家父凌云山宫主凌于扬。”
凌云山,完全没有听说过。但能被他拿出来说,想来应该比较厉害。余江并没有想把他怎么样,索性借坡下驴道:“原来是凌宫主之子。”
“哦,听前辈的意思是认识家父?”
“有过一面之缘。”
“原来如此,既然前辈与家父认识,这样桌酒菜就当在下孝敬前辈了。”
余江闻听有人请客,心想不错。便邀请凌封一同进食,顺便打听些江湖中消息。
经过拐弯抹角的询问下,余江断定凌云山是个江湖中威名赫赫的门派。至于这位宗门之子,只是出来历练一番的。
几杯酒下肚,凌封说话不再拘谨,操着酸秀才的语气道:“余前辈,你可曾又听说那宝藏的事情?”
余江面色一愣,心想:难道出了差错,不应该啊。
凌封见他诧异,接着道:“看来前辈还不知道,那张庚回京时,被一人拦截。不仅侍从被杀光,连张庚也被掠走。”
余江面色微变,连忙问:“何时发生的事情?”
“前日发生,就在京城外的十里坡。”
“那你可知是谁干的?”
“据家父的传音说,能做到此事的只有五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