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王爷的琴技高超,风情闻之欲醉呢!”
也不知这说假话,会不会出门便遭天谴呢,唉。
风情心里暗自嘀咕,面上却是一副闻之欲醉的表情,一脸的真诚地望着君煜。
“行了,夜深了,你且先回吧。”君煜垂眸,掩住了眸中的满意,又故作冷漠的打发人。
终于解放的风情保持微笑,抱着琴走了出去。
临近大门,看到君煜的屋子已然熄了灯,风情状似无意的侧过身,“方才,梓岚来过了?”
管家面不改色,“嗯,已经照姑娘的吩咐说了,梓小姐果然以为是王爷吩咐了不想见人的。”
“那就好,今日之事,不必禀告给摄政王了。”
管家面露迟疑,“若是,梓小姐有什么要紧事可怎么办?”
风情浅笑,“梓岚能有什么要紧事,哪次不是来纠缠着王爷,如今她被皇帝看中了,却深夜前来拜见王爷,且不论她有什么心思没有,这事要是被皇帝知道,王爷又当如何自处?”
管家细细想来,也确实如此,他家王爷虽不爱多管闲事,可梓小姐的母亲曾与王爷的母亲关系亲密,梓小姐若来求王爷,王爷也许未必会袖手旁观,如此一来,对王爷的名声是大大的不利,就算撇去名声一说,这样帮了梓小姐,也相当于直接与皇帝抢人了,只怕与皇帝间的矛盾会更上一层楼了。
见管家恍然大悟的表情,风情便知他已明白了她的意思,便又添了一把火,“何况,嫁入皇宫,可是天大的好事,梓岚如今不过是年少轻狂,待日后想通了,以她的容貌家世,定能在宫里如鱼得水,如此,王爷此次的不理睬,也算成人之美了不是?而且,风情听闻王爷的母亲在世时,也很疼爱梓岚,若是她能获得幸福,王爷的母亲在天之灵也会开心吧。”
如此一想,管家也想通了。
风情也颔首离开,脸上始终扬着浅浅的笑容。
待人走远,一道黑影闪过,进了摄政王的屋子。
“王爷,方才梓岚小姐来过,云姑娘叫管家打发走了。”
黑暗里,君煜侧卧在榻上,手指轻轻摩挲着下巴,“呵,没曾想到,这丫头的醋意这么盛。”
跪在地上的默奕回想了下方才檐下云风情的模样,那可不像是吃醋的样子呀,有点奇怪,可到底奇怪在哪儿,却又叫人说不上来。
“可是王爷,此番梓岚小姐的事......”
君煜摆了摆手,“没干系的人,不必理会。”
梓岚大概怎么也不会想到,在君煜的眼里,她只是个没干系的人罢了。
说来凉薄,只是君煜向来就是个凉薄的人,唯独一点点的温情也在他母妃去世的那晚消弭殆尽了,偶尔难得出现的温柔的一面,也就只有在风情的面前了。
花会虽然已经结束,但风情陪侍摄政王并未跟随云水阁众人一同回去,可巧的是,没有一同回去的,还有青烟,和暖玉。
“青烟姑娘本就是凌安侯叫人接来陪侍的,那个暖玉留了下来,倒是很稀奇呢。”小语一边给风情身侧的灯添油火,一边小声八卦。
“凌安侯......傅家?”风情缓缓的抚摸着书页,好像在回忆什么,“也算是久别未见的故人了。”
闻言,小语很是诧异,“可是姐姐,你何时去过凌安城呀,我都不记得了。”
“那是许久前的事了,那时,你都还没有来我的身边。”
她头一回去凌安城的时候,凌安还不是辽明国的土地,而是个独立的小国,那时,凌安侯也还是凌安国的国君,而非如今寄人篱下的侯爷。
彼时她也还小,才刚刚十四岁出头,这么算来,是五年前的事情了呢。
那一年,凌安国的国门被撞开的那一日,她还在给诸位王军大臣们献舞,身后突然就刀剑争鸣,鲜血成河,她面不改色,尽管身边的大臣们已做鸟兽状纷纷散开,她仍旧在台上跳舞,衣袂翩翩,就这么,映入了君煜的眼。
君煜让人把她提溜下来,“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云风情,云水阁舞女。”
君煜转了转手中的剑柄,挑起她的下巴,看着那张稚嫩清纯却略带风情的脸,“打仗了,还跳舞,不躲?”
风情垂着眸,“只要还有一个观众在,只要舞未跳完,作为一个称职的舞女,风情便不会下台。”
闻言,君煜扫了扫四周,几乎所有人都逃散开,只有凌安国国君仍淡定的坐在上位喝着酒。
原来,是跳给他看的呀。
“云水阁乃我辽明国的产业,怎的跑老远来此表演?是为了...跳给那位看?”
君煜调侃,看着喝着酒的凌安国国君,仿佛在看一只丧家之犬,冷漠鄙夷。
“他给了钱。”风情镇定自若,跪得笔直,缓缓答道。
收剑的动作微顿,君煜眸中闪过一丝兴味,“孤也很有钱,不如你日后来专门给孤跳舞?”
风情抬了抬眼,上上下下将君煜给打量了一番,“先给钱,后跳舞。”
围观的侍卫们:......
这姑娘怕不是被钱给迷晕了眼了,什么话都敢说,要知道,她面前的,可是那个杀伐随意的摄政王唉,如此想着便不都略带同情的望着风情。
谁知君煜微怔,却转而大笑,一把丢开了剑,将小丫头搂入怀中,“好,孤同意了。”
众人皆大吃一惊,这还是那个不近女色的摄政王嘛。
那是君煜头一回见风情,也是从那时开始,云风情这三个字,才开始和君煜挂上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