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暗的夜空下,泪水模糊了朱紫莼的眼眶,但她还依然固执的望着萧天逸远去的方向。
天哥哥!
我真不是在责怪你,我是真的心疼你啊!
你自以为,摆出你那坚硬的外表,真的能让所有人,都看不出你柔软的内心么?
每次都用这种漏洞百出的小手段,来达到你好心的目的。
以前的我是还小,是看不出来,现在我长大了呀!
为什么!
为什么,就不能让我陪着你一起分担呢?
就算你明白没有父母关爱的苦楚,就算不想我们同你一样,把自己打造的刀枪不入,还必须时常裹上一层厚厚的铠甲。也要独自一人,为我们撑起父母的责任。
但是,谁来给你关爱呢!
为什么!
为什么,你不回答我就走了!
你是认为我没有资格和你一起扛下所有的担子吗?你认为我还是以前那个,黏人的小爱哭鬼吗?
天哥哥!
天哥哥,回来啊!
你不回来,我一口肉都不会吃的!
我要等你回来,我会永远等你!
......
此时的萧天逸,没有办法听到营地里面,朱紫莼发出的那些无声呐喊。
他只想躲着所有人,躲着朱紫莼,躲着他自己!
萧天逸一直都把朱紫莼,当成他们三个男孩子中,共同拥有着的可爱小妹,他们从小一起陪伴并守护着她的成长。
但不知不觉中,那个曾经懵懵懂懂的小女孩,已经长大了,成为了聪慧过人的少女。
他静静地躺在山顶寺庙大殿里面,那靠近门口的草堆上。这是他一直以来,自己给自己准备的窝,长期的窝。
回到大庙里,他才能变得像一只没有家人的雏鸟,把自己蜷缩在柔软的杂草里。这些包裹着他的杂草,虽然温暖不了他的肉体,但是可以让他的心,变得不那么冰寒。
慢慢静下心来的萧天逸,发现自己真的又逞强了。
哎,
饿了!
他是真的一口肉都没来得及吃,只顾着飞奔,和完成与大和尚的交接。
偶尔,用嘴接住了一些晃荡中溅出的肉汤,放了调料后的味道,还真是不错。
他自己也弄不太明白,为什么他自己的体质,和别人有那么巨大的不同。
自己的肚皮,还好能继续扛到明天营地内早饭的时间。
萧天逸的后背,被猪肉血渍沁透过的地方,粘连着些许杂草,不断挠搔着,让他无法安睡。
杂草旁边,放着几本被打开后就丢在一旁的藏书,无法知道是什么书名。
萧天逸快速的翻了个身,随后站起身来,抄起了一把经常用来防身的废钢短刺,向着后山方向慢慢行去。
寺庙后山的河里,萧天逸赤着上身泡在水里一动不动,清澈的河水,只覆盖到颈部以下的地方。
他正低头透过河水,盯着心口处的皮肤。
那里有着一块神秘的胎记,从小到大,这块胎记并没有随着他的身体成长而变大,永远都只有那两厘米见方大小。
如果,只是一块普通的胎记,没有人会感觉到是什么特别的存在。
但是,这个胎记,却刻画着一个这个世界上并不存在的生物,一条外形像蛇一样,并长着双角的龙。
萧天逸想不明白,这个胎记的作用与含义。但是,他知道这是他除了挂在脖子上的香囊以外,仅剩的一个可以用来怀想自己父母的事物。
这个香囊,他曾经猜测过,应该是自己的亲生父母,留给他的纪念品。
而那块胎记,可能是以后相认的凭证。
这些物件都是他一直以来,能继续秉守着一颗本心的屏障。
香囊泡在水里,居然不会渗湿里面的信纸。
这种很奇特的状态,应该是跟香囊的材料有关,组成香囊的丝质物料,仿佛并不是这个世界的物质组成,它火烧不烂、水滴不穿。
香囊之中的那张信纸,只有一段好似女子写给自己爱人的诗词。
上面只提到了两个人的名字!
林初见和小飞。
林初见如果是一位内心细腻的女子,那么名叫小飞的,一定是一位悲壮的男子。
萧天逸,曾经无数次在心中呐喊过。
我的母亲是不是叫林初见!我的父亲是不是叫萧小飞!
可是,你们在哪里!
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曾来寻找过我!
他走过南卡领内的许多小镇,询问过很多的路人。
可是,并没有谁听说过林初见和萧小飞,也不知道这两人他们到底为何人。
随着收容营地内人口不断增加,慢慢的,他不再去主动寻找。
他有了更重要的事情与责任,他觉得应该谱写出一首,属于他自己的诗篇,或平淡,或豪迈,或悲壮......
萧天逸将自己的身体,和头发清理完毕后。
一把抓过身前漂浮着的破烂衣衫,在冰冷的河水中不断揉搓着,努力地想挤掉衣服中的猪肉血渍,还有那股淡淡的猪油香。
突然间,河面浪起两条波痕,溅起巨大水花。
不好,两条大个头的进化鱼类,顺着被河水流动,被带着漂散开去的血肉气息给吸引来了。
萧天逸此时感觉到的不是开心,而是极其的郁闷,没事一下子来两条干嘛,还是这种大型的成熟期鱼类。
难道就因为他想念父母了,故意一来就来一双,还成双成对的来,专门恶心他么?
萧天逸并没有立刻做出迎战的准备。
他看到成双成对的鱼儿后,一个很奇怪的想法,突然涌现在他的脑海。
父母的爱情,如果是一见钟情。
那他的爱情,又会是怎样的开始呢?
以后,是否也像他们那般,一眼,便是一生。
哎呀!
还真咬?
两条一起咬!
萧天逸忍着疼痛,也许,他正是需要这样的疼痛,去强行转移脑海中纷乱的思绪,想不明白的事情,何必去费那脑筋呢。
现在,还是杀鱼吃肉最重要。
他右手在河水里,瞬间抽出了那把插在裤腰带上的废钢短刺。凭着感觉一下刺进离右手最近的那条,正一口咬在萧天逸上腰部位的大鱼身体。
虽然,废钢短刺刺入的并不很顺滑,奈何萧天逸力气巨大,短刺如木棍捅入菜花般,直接顶到了大鱼坚硬的鱼骨上,无法再入分毫。
然后转瞬间,划拉一下,第一条大鱼被开膛破肚,一股腥红从一米多长的开口处涌出,染红了大片河水。
哎,白洗了个澡,刚脱猪腥又惹鱼腥,流年不利呀!
这时,萧天逸被另外一条大鱼咬着的左臂,突然涌现出剧痛感!
难道,这鱼儿还真是一对儿?
萧天逸已经顾不得右手边,那条大鱼被开膛破肚后,是否还能存活。
立马将右手的废钢短刺转换角度,对准剩下那条大鱼的脑袋。
噗呲一声,短刺狠狠地扎入了大鱼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