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余涛瞪大眼睛,然后转头看向皇帝:“陛下,此人所言全都是胡编乱造,望陛下明察!”
“是不是胡编乱造听我之后继续说,别着急,慢慢来。”尹令臣将蒋余涛甩在身后,然后走到了陈华明面前,“陈城主,从南平开出来的车是一辆载满银两的车辆,过了你天闻城,怎么就变成了一辆空车呢?”
“这……”陈华明原本想大声呵斥尹令臣,但看到在朝堂上的皇帝,之前他本就已经在嫌疑之列,现在他要做的事情并不是吵架吵赢尹令臣,而是要在皇帝面前开脱罪责。
说到底,尹令臣这边也终究只是一家之言,真正能裁决他生死的,只有皇帝。
“陛下、胡大人明鉴,开往天闻的确确实实是一辆空车,之前从我府上搜查出来的五十万两乃是我多年的积蓄,这些年来我一直谨遵祖训,不敢铺张浪费,所以才凑巧攒下来这五十万两,绝对没有私吞官银的行为,望明察。”陈华明说,“至于说徐城主和蒋城主所说,和我没有半点关系,我不清楚他们为什么要这么说,也不明白他们背后究竟有什么人指使,此次案情和我全然没有关系。。”
“陈大人,不比这么着急,我还没说你私吞官银,你只需要把你知道的事情全都原原本本说出来即可。”尹令臣说,“胡大人,根据我所查的情况,这番话陈城主确实没有说谎,这笔钱确实是陈城主自己的,并非是盗窃的官银,而这官银从一开始其实也不存在,只有一辆空车而已。”
听得尹令臣这么说,太师侧过头看向了皇帝,皇帝也侧过头,看向窗外的风景,见得此景,太师也明白尹令臣所说并非虚言。
“那这银两究竟是怎么回事呢?”尹令臣看向其余的城主,他目光如炬,哪怕与本案毫无瓜葛的城主们被他的眼睛盯上也忍不住头皮发麻。
“大人,我有要事禀报。”当即诡盗举起手,“此案和我牵连甚大,我也追查了不少,所以我也有要说的。”
“哦?”胡鸣泉看向了尹令臣,“那你先停下,如何?”
“全听大人的吩咐。”尹令臣一抱拳,然后堂而皇之地走到了旁听席,和一众城主们坐在了一起,浑然不顾自己只是一介平民。
“大人,本案的核心关键在于五十万两银两的下落,归根结底,这五十万两银子出现在谁那里,谁才是真凶。”诡盗说,“之前蓝阙城主杜鹤草率将从天闻城搜出来的五十万两当做是罪证给陈城主定罪,没想到竟然只是一场误会,这样问题也就简单了,五十万两从头到尾都只是南平城主的一家之言,谁也没有真的见到过五十万两,南平城主想要用这种手段栽赃陷害其他城主,其心可诛。”
“可南平城主已死。”胡鸣泉说。
“大人,陛下,还望明鉴,南平城主虽死,但是我们在南平城发现的尸首却是一具无头尸,并没有真正的证据证明徐城主已死。”诡盗看向尹令臣,“这点,我想尹公子也说不出什么吧?”
尹令臣只是点了点头,他也拿不出任何南平城主没有死的证据,虽然他检验过尸体,但是只要一日没有找到死者的头颅,那他就没办法断定死者就是徐城主。
至于说死者的头颅,诡盗想要处理掉这样一个东西实在是太简单了。
“那么徐城主现在只是生死未卜。”诡盗说,“结合我们所知道的第二个情报,我们可以推断南平城还有一个人正在暗中运作。”
“什么情报?”胡鸣泉询问。
“在前不久,没什么人的南平城突然出现了妖怪作乱,虽然最后被不知名的侠客击败,但是这可是实打实的地仙境妖兽。”诡盗说,“我有理由认为地仙境的妖兽并非是无中生有,因为这个妖兽正是只有人才能制作出来的针召!”
此言一出,众人皆哗然。
城镇内出现妖兽简直是不可理喻的事情,且不说妖兽现在的生存环境十分恶劣,稍不留神被人发现就要被卫道士斩杀,就算是愿意融入人类社会,或者是寄生在人类社会之中的妖兽,他们明面上也会遵守人类的规则。
毕竟距离妖怪作乱已经有数十年了,现在的人们几乎没有见过大批妖怪作乱的事件,也根本不知道应该如何处理。
而其中人们更大一部分的疑惑则是在针召这个词上,毕竟针召是带来和平与安宁的使者,它的实际意义更像是一种护身符,针召作乱?这倒是让城主们的世界观稍稍有些变动。
“针召?是我理解的那个针召吗?”
“怎么不是,我们小时候还做过。”
“它怎么会作乱?”
“谁知道。”
……
议论声此起彼伏,但在胡鸣泉一拍惊堂木,并且大喝一声“肃静”之后止歇了。
“胡大人,这个针召并非是用寻常木头制作的,而是用一种灵木制成,而这种灵木正是取自押运车,有种说法说,这个押运车的制作原料就价值五十万两!”诡盗还是没有全盘相信尹令臣的话,不过他还是将尹令臣所说的话用一种独特的方式讲述了出来。
听到这话之后最为震惊的并不是城主们,而是皇帝身边的太师。
“你把皇后寝宫拆了拿来造箱子?”太师侧头看向了一旁的皇帝,低声质问。
“反正阳明暂时没有皇后,拆了就拆了,我用制造灭神弩剩下来的下脚料造的这些箱子,不打紧。”皇帝则是坦然地说,“不要紧不要紧,真不要紧。”
“回去再算账。”太师缓缓说。
皇帝则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然后说:“所以呢?”
听到皇帝开口,诡盗登时就明白机会来了,他立马昂起头,对皇帝说:“皇上,针召取自于押运车,而押运车其实在南平就已经被更换了,丹旭城主和天闻城主孰是孰非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南平城主本意图豢养灵兽,但在事情败露之后就弃城而逃,假借自己的死脱身,还将之前的灵兽留下为祸一方,想要远走高飞。”
“那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南平城主做的?这些都只不过是你的猜测。”皇帝说。
“陛下,如果不是南平城主,小人不敢妄言揣测,但倘若南平城主真的死于非命,天闻和蓝阙还有丹旭都没有下手的机会,能够动手的人,恐怕就近在您的身边。”诡盗硬气起来,将自己准备好的所有台词都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