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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二十五章江流万里恩流尽,日落千山仇落空

柳姑娘见那疯子挟着费青橙走了,急得直跺脚却又无可奈何,不由得哭出声来。

“柳姑娘,还是救你爷爷和大哥要紧,不要哭了!”

正在此时,五个大袖飘飘的僧人走了过来,看到了哭泣的柳姑娘,还有昏迷不醒的刘知远,互视一眼均停下了脚步。

此五僧正是少林寺“印”字辈等人,他们在白马山庄小住了几日,正准备返回嵩山。

印心大师认出了刘知远,“诸位师兄,此人不是与五步剑传人一同走的么,他怎会出现在此地?”

印果大师端详着刘知远,“正是此子!我们……”

“诸位师弟,我们既然找不到孟仁贽,就由他口中探问一下,也未尝不可!”

柳姑娘闻听吃了一惊,恐惧地道:“你们……想干什么?”

“姑娘勿惊,贫僧略懂医术,让老衲看看他伤的如何。”印心大师说着,上前扶起刘知远,检查了伤势和脉象,“此子不但受了重伤,而且中了巨毒,若不尽快医治,恐怕会有性命危险!”

柳姑娘稳稳心神,“小女子正是要带他去找医生。”

“此子之疾并不是一般人能治得了的!”印心叹口气说道。“姑娘如果相信老衲,我们不妨找一客栈暂住,由贫僧为他医治,如何?”

印果叹口气,“他的病的确不能再拖了!”

“好吧!”柳姑娘迟疑了一下,复看了看天色,“烦请诸位大师帮忙,将家兄抬上马车。”

灯光摇曳,少林五僧面面相觑,却没有一个人说话。

柳姑娘看着几人的表情,“诸位高僧,你们是不是无法医治?”

“唉!”印月大师叹口气,“柳姑娘,并非我等无法,而是我们不能替令兄医治!”

柳姑娘一听蓦地站了起来,苍白的脸涨得通红,大声责问:“出家人不打诳语!你们这不是耽误我们的赶路吗?”

“姑娘不要着急!令兄的内伤好治,可是在治其内伤的同时,无法治其所中之毒,我们对毒了解甚少!”印心惭愧地说。

“只要能解毒,才能救他一命!”

柳姑娘眉头一皱,“早知你们不能救他的话,我又何必听你们几人说这些废话?还浪费了许多时间!”

印月忙道:“实不相瞒!以令兄的病情普天之下只有一人能救他,可惜的是,此人失踪多年,至今不知下落。”

“那人是谁?”

“江湖名医柳松杨!”

印德大师见她沉呤不语,忙道:“阿弥陀佛!”合我们五人之力,能将他的内伤和毒素暂时镇住,可保他在一个月内安然无恙。只是,若找不到柳神医,到时他仍难逃一死。”

柳姑娘仰天长叹一声,“就请诸位高僧施法替他镇住伤势,我再带他走。”

印心禅师站了起来,“也好!可是,由于我等五人出寺匆忙,没有带可以解毒的灵药,所以他仍然会昏迷不醒。”

柳姑娘点点头,缓缓走到刘知远身边,看着他灰白的面孔,眼泪慢慢流了下来,“你可以帮我,而我却不能救你……”

“柳姑娘,我们替他镇住伤势之后,可将你们要去的地方告知老衲,只要老衲找到柳神医时,定会赶去为他调治。”

“不必了!”柳姑娘摇摇头,“找到他也救不了他的命,更何况你们不可能找到他,多谢诸位高僧!”

“姑娘请放心!柳神医一定能救他!”

柳姑娘苦笑一声,“那是不可能的!还是请诸位高僧尽快施法,我们还要赶路。你们说的柳神医再也不能替人看病了,恐怕……”说到这里忽然停住,默默地收拾东西。

待五僧替刘知远治疗完毕,柳姑娘早已收拾好一切,五僧互视几眼便把刘知远抬上了马车。

马铃声响起,在黑暗的夜色里传出很远。

渐渐地,马车走远了,马铃声渐渐消失了,消失在浓浓的夜幕中……

一条人影天马行空般飞驰而来,眨眼便来到五僧面前停住,那人身后竟然还背着一个人。只听一童稚的声音急促地问道:“大和尚!有没有见到一个十六、七岁的姐姐,她带着两个病人驾车走过去?”是那个在后背上的人问的。

五僧均莫名其妙,印月禅师淡淡道:“见到了。”

“去了何方?”那人突然将背着的人放在地上,两人走近了。这时,五僧才看清是一个蓬头垢面的五十岁左右的人和一个小女孩。

“求求你们,快点告诉我他们去了那里。”

印德禅师诵了一声佛号,“小娃娃,你找他们有事?”

那五十岁左右的人嘻嘻一笑,“当然是有事,不然问你们做什么?这样简单的事还要问,真是疯子,哈哈哈!”

“唉!原来你是个疯子!”印月大师几人均不由得直摇头。

那人见无人答话,不由得大叫起来,“喂!老夫的乖女儿问你们,怎么不回答?若不尽快作答,老夫就把你们五人砸成肉饼!”

几人都是少林高僧,行走江湖多年何曾被人如此小瞧,到哪里不是被人当仙佛一般供奉,闻言均不禁升起一股无名怒火。“阁下好狂妄!”印心大师说道。

小女孩急得直想哭,“大和尚,你们不要和他一般见识,他是个疯子!请你们告诉我,那辆车走向何处?”

印月大师叹了口气,“你怎么会跟一个疯子走在一起?”说完,用手一指马车走的方向,“他们去了那个方向,时间不长你会很快追上的!”

小女孩刚要说点什么,却被那疯子一把揽住腰背在身上,与此同时身子拔地而起一冲数丈,几个起落就消失地无影无踪。

少林五僧惊奇于那人高明的轻功,更对这二人如此急切地找那辆马车感到莫名其妙。

“诸位师兄,我们是不是去看看?”

刘知远慢慢醒了过来,睁开眼睛就看到一张脸,一张十五、六岁的女孩子的脸,脸孔很瘦,苍白中显得有一种病态,睫毛很长,上面还挂着泪珠。

然后,他忽然发现,自己的头竟然枕在她的腿上,刚想动却发觉没有一丝力气。忽听得费青橙充满惊喜的叫声,“啊呀!刘大哥醒了,真得醒了!”

那十五、六岁的少女猛然睁开眼睛,苍白的脸上飞起神采,“刘大哥,你终于醒了!”说完,又掉下两滴晶莹的泪珠,滴在刘知远的脸上。

傍边突然伸过一颗乱蓬蓬的头,一双眼珠上下直动,“我皇甫朝臣几时说错过,他醒了吧?”

刘知远看着他,眼睛眨了眨,再看看抱着自己的少女,吃力地问:“你是谁?我觉得你有些面熟?”

“刘大哥,她是柳姐姐,这位大叔是皇甫朝臣,是他救的你,他还说是我父亲,也不知是不是真的!”费青橙连珠炮般说了一长串,抓着刘知远的手直摇,高兴之情无以言表。

刘知远缓缓抬了抬头,“多谢柳姑娘!多谢皇甫前辈!”

皇甫朝臣嘻嘻笑道:“原来你也是一个疯子!我救心肝宝贝女儿的大哥,居然也谢我。”

刘知远看着他,脸上浮起一丝笑意,复把目光移向柳姑娘,“柳姑娘,我们是不是见过面?”

“当然!我们何止见过面?如果不是刘兄,小女子也许永远回不了家了。”

刘知远一怔,“可是,我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你,只觉得很熟悉,好像你与我说了许多话。后来,又来了一个大胖子,他也说了许多的话,而且一副凶神恶煞般的样子,再后来……就不记的了。”

柳姑娘微微一笑,“刘大哥,你叫我含烟好了。你说的不错,我们是说了许多话,而且你还在昏迷之中,却救了我和爷爷,否则,我们不可能离开永清州。”

“你爷爷?我……不记得了。”刘知远苦笑着说道。

柳含烟一指车厢深处,那个头带面纱一直躺着如死人一般的人,“他就是我爷爷!”

“现在,是你救了我!”

“救你的是皇甫前辈!”柳含烟摇摇头,“他说,用内力将毒逼入几处大穴,内伤也好了大半,也只能让你多活十天而已。现在,我们到青松溪竹园求医,只有那里的人才能救你。”

“你与他们很熟?”

柳含烟看了看爷爷,幽幽地叹了口气,“是的!虽然我并不认识他们,可在几年前爷爷就提起过,他们……大哥的内伤和所中之毒,只有她才能治,除了此人,这世上再不会有第二人了。”

刘知远看着她,“我在昏迷中曾听说,还有一个叫柳松杨的人,他是当世神医,也能治!”

“不可能的!至少现在是不可能的!”柳含烟的神情很忧郁,也很无奈。

刘知远看着她,刚要说话,忽听车把式说道:“柳姑娘,青松溪到了。”

竹园很大,虽然竹叶早已落尽,但每根竹竿仍然是翠绿色的,里面雾霭沉沉,安静中又显得神秘莫测。

几人下了马车,柳含烟四处打量一下,“你们一定要跟在我身后,脚印踩着我的脚印,一步也不能错。否则,我们几人都会死无藏身之地。”说完,小心翼翼地走入竹林,皇甫朝臣背着蒙面的病人,刘知远背着费青橙跟在后面,东转西绕地走了许久,才来到一座典雅、雄伟的庄院前。

“什么人敢擅闯竹园?”四个家丁模样的人突然出现了,每个人脸上一副惊奇、困惑不解的表情。

柳含烟上前施礼,“请禀报贵庄主人,就说她的仇人之后求见!”

其中一个低语几句,匆匆进去了。

刘知远急忙放下费青橙,“柳姑娘,这里……他是你的仇人?快退回去!”说着就去拉她。

“大哥,这是上一辈人的恩怨,早晚总得要解决的。”

“我不能让你为我冒险!”刘知远头上冒出冷汗。

正在此时,庄门大开,一鹤发童颜的老妪在十几人的陪同下走了出来,脸上怒气冲天。“谁姓柳?”

“晚辈柳含烟!”柳含烟说着刚要施礼,忽觉腰带一紧,人已如腾云驾雾般飞到老妪身前,老妪伸手掐住她的脖子,突然惊咦了一声,“你……你不会武功?”

“是!”含烟脸上很平淡地回答。

老妪缓缓放松了手,上下打量着她,“快说,柳松杨是你什么人?”

“是小女子的爷爷!”

老妪一把抓住她的胸襟,尖声叫道:“那老混蛋在哪里?他为什么不敢来见我?快说!”

“爷爷他……他快死了!”含烟道。

真的?老妪表情一阵阴晴不定,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那老混蛋早就该死了!只要他死了,老身一定大宴三天!快说,他有没有把什么东西交给你,快还给我!”说着,眼中有泪水滑落。

柳含烟一怔,“晚辈不知你与爷爷有什么恩怨,他又拿了你什么东西,也没有给小女子任何东西。”

老妪看着她,“那样珍贵的东西,他是不会轻易给人的,一定放的很隐密才对。也罢!老身念你不懂武功,又是一弱质女子,你还年轻,走吧,老身破例饶你不死,快走!”

柳含烟忽然跪在地上,“小女子前来有一事相求,请前辈援手救一个人!”

“什么人?”老妪脸色阴沉地问。

她一指刘知远,“就是他,是他救了我。”

“他救你是他的事,与老身无关!”老妪冷哼了一声,“你们都走,趁老身还没有改变主意之前,能走多远就走多远!”

“前辈若肯援手相救,晚辈一定报答前辈的大恩大德!”

老妪冷冷一笑,“老身不稀罕柳氏后人的报答!”

“晚辈此次前来,一是满足爷爷最后的愿望。二是求前辈救刘大哥一命。三是了结你与爷爷之间的恩恩怨怨。”

“哦?”老妪一怔,“老身只希望看到柳氏一门死的一干二净,柳松杨那老混蛋死的很惨!否则,老身与他没完!”

柳含烟低下头,抽泣着道:“前辈所说的,你不是都看到了吗?”

“你……你说什么?”那老妪怔住了。

含烟站起身,走到那奄奄一息的蒙面病人身前,扶起他的头,“前辈,你可认得此人?”说完,轻轻揭去了面巾。

所有的人一见,都不由得大吃一惊,相顾骇然。

只见那人的双眼没了,只成了两个黑黑的空洞,鼻子和嘴已经溃烂,露出白白的骨头。两只耳朵仅剩下一点点。

怎么看,他都不象个人!更象是一个刚从地狱逃出的恶鬼。

“他……他是谁?”老妪平稳下心神颤抖着问。

含烟轻轻擦了一下眼泪,“他就是含烟的爷爷柳松杨!”

一代名医柳松杨,居然变成了这种模样?

老妪身躯晃了晃,差点摔倒,她颤微微地走近几步,上下打量着这个不象人的人,昏花老眼滚动着泪水,“为什么是这个样子?是谁把他害成了这样子?”

柳含烟叹了口气,“是青龙会的人!”

年迈老妪仰天长叹一声,“咱们都到庄内客厅说话。”

几人互相搀扶着,跟随老妪进了庄院,穿过幽静的庭院进入客厅。客厅内布置的很典雅、洁净,显示出主人的品味,龙涎香气若有若无。

分宾主落座已毕,有家人送上香茗,柳含烟起身道:“前辈!小女子不知您与爷爷他老人家有什么样的仇怨,在他还能说话时,一直希望您能原谅他。现在,爷爷他已经病入膏肓,也一直希望到您这里请罪……”

“老身绝不会原谅他!”老妪又尖叫起来,好像一听到柳松杨就会怒不可竭,“柳松杨这样死太便宜了!”

含烟垂首说道:“含烟带爷爷前来,就是请前辈发落的,这也是爷爷他最后的愿望。只是,希望前辈能救刘大哥一命。”

那老妪看看半躺在椅子上的柳松杨,复看看一脸黑气的刘知远,一双眼睛闪现出极为复杂的光芒,“柳松杨这老混蛋的命不值钱,也换不了这少年的命!你柳家的人不死光,不受尽百般折磨,老身这口气就出不来,我们之间的恩怨就不能化解。还有,老身决计不会救这傻小子的命!”

刘知远放下茶杯走上前,“柳姑娘,既然这老婆婆不愿化解,又何必强求?这本是上一代的恩怨,与你无关,咱们还是走吧。”

“走?”那老妪站起身来,猛然一顿手中拐杖,“你认为这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既然柳氏之人到了此地,就得把命留下!”说完,一跃而起,挥舞拐杖砸向柳含烟。

皇甫朝臣身形闪动,已将柳含烟提到一边,喝道:“老疯婆子,你干吗打她?”

那老妪见他身法快捷如风,心中不由一惊,不由怒火中烧,“你这疯子,老身本不想杀你,是你自己想死,可怨不得老身!”

“嘿嘿嘿!”皇甫朝臣一阵冷笑,用手一指费青橙,“这是我的宝贝女儿小英,柳姑娘是她的姐姐。你打她我女儿不愿意,我皇甫朝臣当然不能让女儿伤心,也就非管不可!”

老妪怔了怔,她决没想到这个疯疯颠颠的人,居然是‘不死邪神’姜宝山的徒弟,“今天就是姜宝山来到竹园,也管不了老身的事。”

刘知远道:“老婆婆,皇甫前辈疯了,希望您不要与他计较。”

“老身的事你管不着!年轻人,你也不用婆婆长婆婆短,老身绝对不会救你!”

刘知远笑了笑,“在下根本没有指望您救!一代名医柳松杨都救不了,您也就更无法了。”

“年轻人,柳松杨那两下子,还是在老身这里学到的,他治得了的,老身都会治,他治不了的,老身也能治。他在江湖中被称为神医,在我这里只配做学徒!你也不必用激将法,老身不会上你的当。”老妪边说边坐了下来。

刘知远微微一笑,“老婆婆说笑了,在下怎敢骗您呢?”说完,转头对柳含烟道:“柳姑娘,在下本与你素不相识,不必为了我去求人,更不能求你的仇人,会让她小瞧的,我们还是走吧。”

费青橙走到老妪身边,“老婆婆,不要恨柳姐姐,救救刘大哥吧!”

“不行!”老妪脸色很阴沉,回答的很坚决。

柳含烟“扑通”一声跪到地上,“您不是说想看到柳氏一家家破人亡么?如今,除了我和爷爷之外,已没有任何亲人了,爹爹、母亲、哥哥和弟弟都先后惨遭杀害,爷爷在这几年中,受尽了各种非人的折磨,到现在只剩下一口气,您为何还不能原谅呢?”话没说完,眼泪早如断线珍珠般滴落下来,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是吗?那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老妪脸色变了变,语气缓和下来。

柳含烟擦了擦眼泪,“大约六年前,我们一家突然被人捉到一个神秘的地方关起来,一个金衣金面罩的人要爷爷交出什么,好像是一本医书……”

“他交出了没有?”老妪猛地站起来急切地问。

“没有!”柳含烟摇摇头,“爷爷说没有,他们就打爹和娘,还有我们姐妹四人,用尽了各种方法。后来,爹娘和两个哥哥及小弟都被折磨死了,只剩……”

“他老婆呢?柳松杨的老婆死了没有?”老妪打断了。

柳含烟叹了口气,“小女子从来没见过她老人家!听爷爷说,在很多年前就死了,死于难产。”

“哈哈哈!”听到这里,那老妪突然尖声笑了起来,“小翠死了,她死于难产?哈哈哈……”许久,她才止住笑声,“告诉你,那个狐狸精是被老身打死的!老身找到她时,她挺着大肚子快生了,老身就打了她一掌,哈哈哈……”尖利刺耳的笑声在大厅回荡,令有毛骨耸然。

笑声刚停,刘知远问:“老婆婆,你为何这样做?”

“为什么?”那老妪咬牙切齿地说,“因为我要让他柳家断子绝孙!哈哈哈……”说完,又是一阵近乎疯狂地尖笑。

费青橙骇然失色,吃惊地后退数步,依在皇甫朝臣身边,惶恐地望着那白发苍苍的老妪,身子不住地发抖。

皇甫朝臣拍拍她的肩头,“乖女儿,有爹在不用怕这个疯婆子!”

“住嘴!”那老妪大声训斥皇甫朝臣一句,复转头对柳含烟说道:“你接着向下说!”

柳含烟叹了口气,“当父母及兄长和年幼的弟弟死后,那些人便开始折磨我和爷爷,并把我卖了……”

“卖了?他们为何要卖你?”老妪吃惊地问。

柳含烟垂泪道:“当然是为了折磨爷爷!那年,我才十六岁,被卖给了永清州东门一个叫杨万贯的人,卖价一万两银子。为了能使爷爷他能活下去,含烟既做杨万贯的第十七个小老婆,还得卖笑替他赚钱赎身,一天接不到客人一天就没有饭吃,连爷爷也吃不到……直到前几天,刘大哥问路给了一张千两银票,含烟和爷爷这才重获自由,也幸亏刘大哥在昏迷之中出手相救,才得以离开虎口。”

“你是说这小子问路就给了你一千两银子?”老妪不解地问。

“是!当时,青龙会的人让我指引刘大哥到毒美人的住处,却没想到会给银子,我实在不想让他去送死。可是,为了爷爷还是告诉了他。幸好刘大哥吉人自有天相,没有死在毒美人的手中,含烟心中才略略安心了些。”

老妪更是惊奇异常,看看刘知远,“你会那么傻?”

“我愿意,你管得着么?”刘知远嘟哝了一句。

老妪慢慢坐回椅子上,沉默不语。

只听柳含烟抽泣着又说道:“二、三年来,含烟忍辱偷生,受尽了屈辱,呼天不应叫地不灵,以为这一生就要这样渡过了。”说到这里,抬起头看了刘知远一眼,“不管刘大哥是好心还是傻,毕竟是含烟脱离苦海的恩人,希望前辈能开恩救刘大哥一命,含烟做牛做马也会铭记前辈恩德!”

那老妪沉默了许久,看着柳含烟,“你……你多大了?”

“十八岁!”

那老妪皱皱寿眉,“可看起来,你也只不过十五、六岁。”

“小女子吃不饱穿不暖,为了照顾爷爷,不但要将杨万贯一家人的衣服洗完,还要替他拉客,只有晚上才可以替爷爷擦身、换药,每天只能睡一个时辰,有时根本无法睡……”

“你不要说了!”那老妪打断了她,站起身走到含烟身边,扶起她上下打量着,“我们上一代的事,的确不应该让你承担。我……不再恨你爷爷,也一定救这姓刘的少年。”

“多谢前辈!”柳含烟急忙磕头。

老妪忽然泪流满面,一把抱住柳含烟痛哭失声,“孩子!你……你受苦了!”她这一哭把所有人哭愣了,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疯子!”皇甫朝臣忽然阴阳怪气地笑了起来,“你们全都是疯子!”

费青橙怒诉道:“住嘴!你才是疯子!若再多言我就不理你。”

皇甫朝臣真听话,立刻捂着嘴巴蹲在地上,让人忍俊不禁,在这种场和却均不敢笑出声,人人一脸古怪。

半天,那老妪才止住哭声,吩咐家人把柳松杨抬进客房,看看还能不能救治,又吩咐人到厨房备上等酒菜。

“前辈,您……您这是……”柳含烟糊涂了。

老妪伸出手轻抚摸着她的头,泪眼中显出慈祥的光芒,“孩子,我是……我是你的奶奶!”

这句话把所有的人都说愣了,这老人居然会是柳含烟的奶奶?

此时,酒宴备齐,老妪招呼众人坐下。费青橙看看一脸黑气的刘知远,“老婆婆,您给刘大哥看看能不能治?”

“小丫头放心,他死不了!”老妪笑了起来,然后问刘知远,“你吃了天毒门的至宝‘十二乌金丸’,又喝了八仙酒,这是怎么回事?其实,你服下此两种药是不应该中毒的。是了,在两个时辰中你一定是妄动真气与人交手,又被人震伤了经脉,才会中毒,对不对?”

刘知远摇摇头,“在下不明白!”

老妪叹了口气,“本来,这两种药物都是增加功力的灵药,但是却缩短人的寿命,所以就算张独俅本人也不敢轻易服用这两种丹药。不知你与他有何过节,这老毒物会如此害你?”

“在下……更不明白了。”刘知远一脸苦色。

老妪重重叹了口气,“同时服用这两种丹药,虽然会使人功力突飞猛进,可是却只能活一年的时间,既便是不中毒,也活不过一年。”

费青橙叫了起来,“老婆婆!不!老奶奶,求求您救救刘大哥吧,我给您磕头。”说着跪在地上就磕。

老妪笑了,忙把她扶起来,“你放心吧!他碰上我是他的造化,就算死了三个时辰,老身也有办法救他还阳。”

“真的?您没骗我?”费青橙一脸惊奇地问。

老妪点点头,“当然不骗你!除了病入膏肓的人,老身都能救,青松溪竹园的‘妙手观音’南修竹,一向言出九鼎。”

这时柳含烟走了过来,,“我爷爷他……”

“没救了,他真的是没救了!”老妪一脸悲色地说。

柳含烟呆了一下,眼泪流了出来,“爷爷他……他不能死!”

“对了,前辈刚才说是含烟的奶奶,您……”刘知远问道。

老妪长叹一声,“是的!我也不希望他死。虽然我恨他抛弃了我,却是因为我们的目标不同的缘故,我们家有祖训不得外出行医,他却一直想济世救人。当年,柳松杨就是在这里学医,并与老身成婚,生下了两儿一女。有一年,他出外行医时,遇到了史小翠这个小狐狸精,两人私奔时,还带走了我南家祖传的扁鹊歧黄心得秘录一书。老身为了要回心得秘录,也想报复这对忘恩负义的东西,老身进入江湖。找到他们住的地方,柳松杨外出末归,史小翠已有七个月的身孕,老身没有找到秘录,一气之下打了她一掌伤心而归,再没有踏出竹园半步……”

“原来是这样!”刘知远这才明白了。

老妪又道:“严格说来,老身是含烟的奶奶。这里,也是她的家。”

柳含烟擦了擦眼泪,缓缓跪下,“爷爷他只告诉我如何进入竹园,还说竹园主人恨他入骨,还说对不起竹园主人,让含烟将他送到这里任凭发落,没想到您竟会是含烟的奶奶……”

“孩子,你受苦了!”老人抱住含烟痛哭失声。良久,才叹了口气,“只可惜,那部医学宝典无法知道下落了。”

含烟想起了什么,“奶……奶,爷爷在能说话时,曾说见到您时,把这‘星月阁外赏花亭,醉心石上听黄莺’这句话说给您听,并说您听完就会明白了,也就能找到您所想找到的东西。”

老妪怔了怔,脸上突然出现不自然的神情,半晌才道:“不错!我的确明白了!想不到他……”

正在这时,有家丁走进大厅,“报庄主,竹林外有陌生人走动!”

“传我之命,凡进入竹林者格杀勿论!”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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