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十年磨剑今日试，借问谁为不平事
胡守勇紧握钢叉，黄眼珠闪着凶残的光芒盯着石敬瑭，强烈的杀气不停地涌出。
石敬瑭听这几人的谈话，脸色变得一阵苍白，使原本削瘦的双颊更加削瘦。自己一人生死无所谓，可是这四人……想到这里，他的心中一阵酸楚，握剑的手轻轻一阵抖动。
胡守勇看到了这细微的变化，冷笑一声道：“想不到‘夺命金钱’居然是徒有虚名之辈，还没交手已经败了！”
一边观阵的胡守信笑道：“守勇贤弟你错了！石敬瑭的剑法匠心独远，怎会轻易落败？他这次是败在另外三个半人身上。”
胡守忠大笑一声，“作为一名杀手，对敌时关心别人的安危，等同将性命交给了对方。石敬瑭八岁杀人，又怎会犯这样的错误？”
石敬瑭的额头上忽然滚下汗珠，握剑的手抖动的更加厉害。
胡守信叹口气，“因为他喜欢孤独。一个性格孤独的人，纵然是死也喜欢独踏黄泉路。现在，有三个半人受到他牵连，他若不关心，就不是石敬瑭！”
孟仁贽忽然转过身去，低声道：“原来石兄也与孟仁贽相似。”
胡守勇嘿嘿一阵冷笑，“象这样一个徒有虚名的人，怎会有资格做一名杀手，岂不是令我们跟着蒙羞？”
“石大哥，不要上他们的当！”白七娘大叫，她知道对方了解石敬瑭，是以在心理上打击他的信心，又道：“他们这样说，只是为了让你方寸大乱而已！”
费青橙亦大叫：“石大哥，为了我也不能败！”
闻听此言，石敬瑭不由悚然一惊，心道：不错，只有我誓死一战，也许他们才有活命的机会！一念至此，当下深吸一口气。“是你们这些败类让石某蒙羞！”话间一落，后腿猛然用力一蹬，身形急掠四步，手中宝剑当胸刺了出去。
这一剑的速度并不很快，所以，胡守勇看的很清楚，手中钢叉一抡一式‘秋风疾舞’想将宝剑格开。就在钢叉与宝剑相触非触之际，石敬瑭手腕略微一抬，剑身升高五寸，恰恰避过钢叉。就在刚刚避开的瞬间，石敬瑭身子急探剑尖闪电般地刺向胡守勇的咽喉。
这一变化异常怪异，而且迅速无比。
胡守勇招势走空，就看到直奔咽喉的白光，不禁大吃一惊，百忙之中后掠数尺，手中钢叉上撩架住剑身抬过头顶。他刚要扭动钢叉绞飞那柄宝剑。突觉左腿胫骨一阵钻心巨痛，似是被人重重踢了一脚。他急忙舞动钢叉暴退五尺，却见对手并未追击过来，不禁惊诧万分：是谁踢了我一脚？
一旁观战的人却瞧得非常清楚，均不禁大吃一惊，石敬瑭双腿微曲，重心下移，后面支撑身体的脚，怎能踢得出？
可是，所有的人都清晰地看到，石敬瑭踢了出去，重重地踢到胡守勇的左腿上。虽然这一脚威力不大，尚不至给对手以重创，却也在一招之中，打败了胡守勇。
白七娘笑了起来，鼓掌赞道：“高明的紧！石兄这无影无形的一脚，就将‘塞外十八金刚’的颜面踢光了。可惜的是，若不是宝剑被钢叉架着的话，石兄只要手腕圈转，就能划开他的咽喉。由此看来，这‘塞外十八金刚’亦是徒有虚名之辈，还是赶紧滚回去，再练个三年五载的，再出来混吧！免得在此丢人现眼。”
胡守勇撩了一把额头冷汗，闻言冷冷一笑：“丑八怪！他踢了胡某一脚实属侥幸，没什么了不起的？”话音一落，手中钢叉舞起黑黝黝的一团影子，挟着雷霆之势罩向石敬瑭。霎时间，两人战在一处，火星四溅夹杂着叮叮当当的一阵巨响，眨眼间便是三十余招。
白七娘高声道：“不要脸！明明败了还要打下去，简直是无耻之极！”
胡守信哈哈大笑：“黑姑娘，若想死也不必如此着急，待杀了石敬瑭后，自然会轮到你。”
暴喝声中激斗的两人突然分开，只见石敬瑭肩头划破一道口子，好在不深，仍然再战，但也是汗流浃背，呼呼直喘。
胡守勇虽然也是汗透衣衫，却是安然无恙，武功的高低已经很明显。
“石敬瑭，今天你死定了！”他喘着大气说道。
石敬瑭一言不发，震腕提剑复冲了上去。
急速转动的两条人影中，不时发出某人受创的闷哼，有血洒在地上，一串串艳红如玛瑙……
费青橙紧张万分地瞧着，忽然推推刘知远，“刘大哥，石大哥他累了，你快去帮帮他！”
刘知远看了一眼面壁无语的孟仁贽，迟疑地道：“我……没有武器，叫我如何帮他？”
“可是总不能瞧着石大哥被坏人打死吧？”费青橙带着哭音道。
“这……”刘知远挠挠头皮，为难地道：“如果石兄被杀，我们也活不了多久，对吧？孟兄！”他一边说一边拍拍孟仁贽的肩，慢慢站了起来，又道：“也罢！好歹总要试试才行，反正逃不掉了，豁出性命拼了，杀一个够本，杀三个也就赚了。”
胡守信见他起身走出，大笑道：“小子，你迫不及待的来送死。就满足你的愿望。兄弟们，谁上去过几招？”
“你们少得意！”刘知远大声道。又走前几步高声喝道：“在下家师号称‘百胜神拳震九州’，他老人家武功盖世，威震江湖，能掌断青石板，脚断木桩，口喷火焰。我……也能打断砖瓦！”
胡守信等人听得前几句，正自犹豫不定，待听完最后一句已自明白，不禁仰天大笑。庙中所有的人都轰然笑了起来。
笑声渐小时，费青橙尖声叫道：“有什么好笑的？难道，你们也有这样厉害的武功吗？”
这一下，庙中的人更是大笑不止。甚至，连激斗的石敬瑭、胡守勇也被逗笑了，一边笑一边做殊死搏斗。
沉思不语的孟仁贽更是忍俊不禁，笑着转过身来，“小妹妹，掌断青石、脚断木桩是江湖最粗浅……不！根本不能算是武功，是……”刚说到这里，眼的余光看到了苦斗的两条人影，忽然象遭雷击一般呆住了。那神情很震惊，也很错谔，傻呆呆地看着……
胡守信大笑道：“不知这位大侠学了那‘百胜神拳’的几成功夫，一定非常了得。兄弟们，你们谁去领教一下……”话没说完，就已笑得说不下去了。
胡守义、胡守廉等三人笑得直捂肚子，这个道：“我不行，在‘百胜神拳震九州’的得意弟子面前，如何敢献丑？”那一个道：“我一听到这个名字，就被打败了，哈哈……”
费青橙伸手自火堆边抄起一截枯枝，大声道：“既然你们败了，就赶紧走。否则，我就用棍子打你们出去！”
白七娘哭笑不得，“好了，你两人躲一边去！”忽然敝见孟仁贽呆傻的样子，不由吃了一惊，赶紧叫道：“孟兄，你怎么啦？”
就见孟仁贽浑身巨震，似是自混沌中醒了过来，用力摇摇头，又使劲揉揉眼睛，再把一根手指放进嘴里用力一咬，‘哎哟！’他大叫了一声跳起来。看到这里，白七娘差点儿气晕过去，心道：他脑筋一定有毛病！
“孟大哥，你很痛么？”费青橙见状生生地问。
刘知远叹口气，“都咬出血了，能不痛吗？不过，他总算是清醒了。”
孟仁贽乌黑的眸子里放出光芒，似笑非意味深长地看了刘知远一眼，踏前几步道：“白七娘，石兄使的是剑法吗？那胡守勇使用的是什么？”
胡守信等人闻听又是一阵疯狂地大笑，“这是我们塞外最负盛名的‘风云猎虎叉法’十八人联袂施展横行草原，叱咤江湖。”其中一个边笑边道。
“这……可算是武功？”孟仁贽困惑地问白七娘，他似乎从没见过武功一般。
白七娘望着他，看出的确是疑惑不解，遂叹口气，“当然是武功！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一流的武功！”这句话，更使孟仁贽震惊不已。他呆呆地看着屋顶，那神情说不出是沮丧还是矛盾，口里不住地喃喃道：“一流武功？这居然是一流的武功？这是……”
白七娘心中暗叹，忽然一推刘知远，道：“刘兄，你拳大力猛，为何不使出所学拳法上前一试？”
刘知远呆了呆，似乎下了极大的决心一般，大声道：“好！刘某就用师父传授的‘百胜神拳’去打他们，也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是绝世的武功！”说完，又踏前几步。
轰笑声中，胡守忠迎了出来，“胡某领教一下掌断青石，足断木桩的盖世武功，见识一下神奇的‘百胜拳法’。诸位，大家可瞧仔细了。”
刘知远走了几步，突然停下了，道：“且慢！容刘某先温习一下所学的拳法，然后再试！”说完，也不理会胡守忠，自顾自地摆出了一个笨拙的架式，慢慢伸出右拳，左拳划了一个圆弧砸下。停了片刻，忽然挠着头皮站了起来，似是极力考虑下一招的拳法该怎样用，却无论如何又想不出一般。
胡守忠见状不禁哈哈大笑，“小子，想起来了没有？快一点！”
刘知远的脸色很尴尬，摇摇头如实答道：“都忘记了，仅仅记得手式，那第二式……”他诚实的令人心酸，白七娘垂下头去。
费青橙差点哭出声来，跺着小脚叫道：“大哥，你……你在这个时候怎能忘了？这……”
刘知远挠着头皮，讪讪一笑道：“可是，我真的忘记了！”
关帝庙中，顿时发出一阵震天的大笑声……
应破颜心事重重地坐在竹椅上，一杯一杯地喝着酒。
从不饮酒的应破颜，居然喝起了酒？
罗倚翠坐在精致的象牙床上，不时地看看自斟自饮的应破颜，嘴角却不时浮现出难以遏止的笑意。
应破颜忽然重重叹了口气，“想到一向平安的辖区，突然发生了这么多事，就连‘金顶师爷’的死也是未解之谜，偏偏五位特使也……唉！从何处冒出的武林高手？”
“是啊？五位特使的武功那么高测，居然落个二死三重伤的下场。若青龙会知道后，我们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
罗倚翠随声附和，虽然如此说，但是那笑意又浮现在眼角眉梢。那个打过自己耳光的水仙特使，终于遭到了报应！这个该死的骚狐狸！她在心中暗骂。
应破颜喝了一口酒，“事情越来越糟了！”
罗倚翠道：“其实，除了石敬瑭之事与我们有关连，五位特使与我们并无牵连，她们的武功那么高明，仍然不是人家的对手。甚至，连那神秘女子的来历、住处都查不到丝毫线索，我们又能怎样？所以，我以为没什么值得担心的。”
应破颜长叹一声，“话虽如此，但倘若那神秘女子就住在本辖区，也就变成了我应某人的责任。况且，那石敬瑭仍然下落不明。”
“塞外十八金刚已在朝阳镇挨家搜索，凭他们的经验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罗倚翠道。
应破颜苦笑着直摇头，“菊花特使猜到‘夺命金钱’并未走远，甚至极有可能就在朝阳镇的某个地方。但是，距离越近也越不容易查找。”
“恐怕朝阳镇上，还不会有人敢瞒着我们藏起石敬瑭！”罗倚翠又道。
“不见得！”应破颜摇摇头，沉思半晌才道：“其实，距离我们最近的人若是心存不轨，在表面上越发看他不出，也一定掩饰得很好。再者，石敬瑭毕竟不是笨人。”
罗倚翠道：“真没想到，石敬瑭会有这样的胆色，不但没有远逃，反而就藏在朝阳镇上。按说，青龙会对其人了如指掌，一个人的脾性也许能够改变，但一个成名多年的杀手的行事作风，也能如此快速地转变了不成？”
应破颜长叹一声，“但是，你不要忘记，跟石敬瑭在一起的还有那姓刘的少年。”
罗倚翠呆了呆，失声道：“你是说那个让人一眼看穿海底的笨蛋？”
“不错！”应破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片刻又道：“此人背后有无帮助他的人，目前我们还不清楚。况且，你认为一眼就能将其看穿，那就大错特错了。唉，我们根本不了解他！”
罗倚翠撇撇嘴，“还用了解一个笨蛋？”
“越是笨蛋，才越不容易了解！”应破颜道。
罗倚翠连连摇摇头，“你把我弄胡涂了。”
应破颜淡淡一笑，反问：“你能不能猜到一个神经失常的人的想法？”
罗倚翠怔了怔，脱口道：“不能！但是，那小子是个笨蛋！”
应破颜苦笑一下，“笨蛋和神经失常的人有何区别？”
你可以了解一个聪明人的举止，却绝不会洞悉一个神经失常的人的想法。
能以骗过一个聪明人的，未必会比这聪明人更聪明。往往一个很笨的人，最容易令最聪明的人上当！
这样的例子，世上岂非很多？
孟仁贽深吸了一口气，走上前拉回刘知远，道：“刘兄，你说的对！无论是生是死总得要试试，这应该是一普通人所具备的勇气。你还是照顾费青橙，把这次机会留给我！”
白七娘见状忙道：“为什么不让刘兄一试？每一个英雄都是经历了无数次的失败才得以成名，这个机会对刘兄更加重要！”
“为什么要成名？为何要一试？”孟仁贽扭头看着她。黑亮的眸子闪着光芒，冷冷问：“成败可以试无数次，但生死有半数人只能试一次。刘兄只记得起手式，还用去试？”
白七娘怔了怔，她明白孟仁贽的意思，复道：“身在江湖难免会碰到这样的事，临敌经验也是在实战中积累的。难道，非得碰上武功超绝的高手时，他再去送死不成？”
“够了！”孟仁贽大叫一声，他的脸色变得苍白不堪。忽然又涨得通红，厉声叫道：“这样的话我听得太多了！如果不是今日亲眼目睹，孟某怎能得知他们竟然使得是一流的武功？如果不是困为这几句话，孟仁贽又怎会流落到如此地步？”说到这里，用手一抖身上的脏衣服，“你看我现在像什么？简直就是一头猪！”
白七娘吃惊地望着近乎咆哮的孟仁贽，不明白他为何发火，犹疑地道：“我随口说说而已，孟兄激动什么？”
孟仁贽呆了呆，深深吸了口气，“我认为，你不能逼他做他不愿意做的事！”
白七娘白了他一眼，“他毕竟抱过我！他若不做英雄怎能娶我？如果不逼他，也许他永远都会寂寂无名。”
“什么？”费青橙刚听完就跳了起来，大叫道：“刘大哥最先抱的人是我，他若娶也会先娶我而不是你。就算大哥娶你，姐姐也是老二。”
白七娘气乐了，训诉道：“小丫头，你添什么乱子？”
“我说的是实话，怎么成了添乱子？”费青橙毫不退缩。
刘知远忙站在两人中间，道：“好了！你们俩两句话就吵架，有什么宿仇吗？”说着，拉着费青橙退了开去。
费青橙扮个鬼脸，小声对他道：“大哥，我替你出了口气！”这句话把刘知远说愣了，失笑道：“为什么要替我出气？”
她小嘴一厥，“白七娘姐姐老爱欺负你，逼迫你，我看不过去吗！”
正在这时，激斗的两人忽然同时暴喝一声，左右一分。只见两人都受了伤，俱是汗流浃背，呼呼狂喘。
胡守忠见状，走前几步，“勇弟稍歇，让愚兄领教‘夺命金钱’的高招。”
“呸！”白七娘叫道：“你们轮流打一个，还要不要脸！”
胡守勇喘息着，闻言笑了，“我们的目的只是杀了他，也包括你们，谁若想先死尽管上！”
白七娘银牙一咬，就要冲上，却被孟仁贽拦住，道：“且慢！让我来！”说着，缓缓踏前几步站定，朗声说着：“石兄，你先歇息一下，把这五个人交给我！”
石敬瑭喘息着，敝见孟仁贽镇定自若的神情，不禁吃了一惊，反复打量着他，道：“也好！”说着，递过手中长剑。
孟仁贽摇摇头，没有接，而是又踏上一步。那神情很优雅，也很随意，却沉稳如山岳。甚至，庙内所有的人都感受到那份沉重的压力。
只见他轻轻撩起脏衣下摆，很缓慢地掖进腰间，眼神扫过五人淡淡道：“诸位，在动手之前，在下有一事不明白想请教。看你们的叉法纯熟，一定苦练了多年。可是，你们所练的真的是一流的武功？”
这几句话，把庙中所有的人都问愣了，面面相觑均暗附道：这不是武功是什么？这衣衫褴褛的少年因何如此发问？
胡守信干咳几声，沉声道：“小子！你难道未曾试过？”他见孟仁贽双腿佩着短剑，故有此问。
不料，孟仁贽闻言连连摇头，“孟某自幼曾习过剑术，却绝对不能算是武功。今天见几位动手的情形，才发现你们的叉法更不能算是武功。”
纵横塞外的‘猎虎叉法’，十八人联手天下无可匹敌，居然不算是武功？
胡守忠怒火中烧，大声喝道：“小子！你懂不懂武功？”
孟仁贽一脸困惑之色，摇摇头道：“在小很小的时候，就有人教习吐呐、调息和剑法。由于孟某资质太差，一直无从体会什么是武功。你们与石兄动手过招，更令孟某奇怪的是，到底什么才是武功？”
什么？所有的人又是一怔。只听孟仁贽似是喃喃自语，望着庙顶又道：“孟某今日发现，中原一流的高手，竟然根本不懂武功，这……这样的事谁会相信？”
一流的高手，他居然说不懂武功？是他脑筋有问题？还是他疯了？
胡守忠踏步上前，怒声喝道：“小子！胡某领教一下你的武功！”
不料，孟仁贽说了一句话，差点让庙中的人全趴下。他说：我不会武功！
白七娘失声道：“孟兄不会武功还上去做什么？”
石敬瑭一脸古怪，“石某还认为孟兄学过武功呢！却原来……”
孟仁贽回过头来，“但是，我的确曾学过一段时间，却总是学不好！”
胡守信怔了怔，怒道：“臭小子，想耍我们！兄弟们，谁去杀了他？”
“且慢！”孟仁贽摆摆手，又道：“虽然一直学不好，但是对付你们中间任何一人，却也是绰绰有余。依孟某愚见，你们最好还是一起上！一，可以令孟仁贽见识一下你们联手后的威力。二，可以节省时间。”说着，他白皙的双手缓缓垂下，垂至两腿一侧，却没有拔双腿上裹着的短剑。
十八金刚中的任何人，都未曾听过如此轻视、狂妄的话，所以人人愤怒失色，一齐拔出钢叉抢占方位，将孟仁贽围在中间。这五人联手已经历过无数阵仗，相互间配合默契。之所以五人一组，虽因为他们练的，就是五人合击的叉法。十八人联手足可傲视天下。
五人联手，足可以与超一流的高手抗衡！
孟仁贽的脸上挂着平静的微笑，见五人站定围拢上来，他的手指动了。没人看清是他的手拔出了短剑，还是短剑自动钻出飞入他的手中，那两柄短剑就在他手指微动的瞬间，出现在他的手上。
两柄短剑长不过盈尺，涂着厚厚的一层柏油，依然掩盖不了密密的木纹。
无论谁都能一眼看出，这是两柄木剑！并立刻断定：是顽童玩耍的玩具！
难道，他用这样的木剑去对付五柄百炼钢叉？
胡守信苦笑一声，“看来，我们今天遇到了一个疯子！一个用玩具木剑的疯子！”
然后，一施眼色，五人忽然间一齐动了。
杀手组合中，除了‘三血煞’之外，便是‘塞外十八金刚’的五人联手。同样杀人无数，同样保持不败的记录。可今天，他们惊奇地发现：所练的招式失效了！
就见站在中间的孟仁贽，在他们一动的同时也动了。
在那一瞬间，五个人都感觉到身上被木剑点了三下。然后，对手已然脱出圈外，那木剑早已回到双腿的鞘内。
木剑点的很轻、很温柔，却把胡守信等五人惊傻了，在对手面前居然连一招都未曾走下，就已经败了，不由个个面面相觑，相顾骇然。
忽听刘知远鼓掌赞道：“好！你们……咦？怎么不打了？”
此时，庙内中人才自震惊中醒过神来，却骇得一句话也无法说出。均心下暗道：怪不得孟仁贽说‘塞外十八金刚’的叉法不是武功，却原来他们中间的差距如此之大，何止十万八千？
胡守信嘴巴张了数张，才艰难地道：“阁下好高明的身手，胡某败得心服口服！但是，阁下为何不杀了我们？”
“阁下对我们手下留情，我们照样杀了你们！”胡守勇狞声道。“而且，绝不留情！”
“是吗？”孟仁贽扫视着五人，忽然叹口气，“你们已经站在鬼门关前，又何必说如此狂妄之语？诸位如果不信，尽管一试！”说完，大踏步走到火堆边坐下，取过一坛酒，道：“刘兄，你说得对！无论什么事总要试试，才能知道最后的答案，来！小弟敬你一杯！”
费青橙见状急叫道：“孟大哥，他们如果走过来杀我们，那可怎么办？”
“不会的！”孟仁贽摇着头道。
刘知远一举酒坛，“恭喜孟兄！”
孟仁贽望着刘知远真诚的眸子，郑重地点点头，“不错！孟仁贽终于打败了自己，重新复活了。”
“可是，也不能放他们走！”白七娘困惑地望望孟仁贽，复看看胡守信等人，忧心重重地又道：“否则，消息泄露出去，就会引来大批追杀的武林高手。那时，我们都活不成了。”
孟仁贽摇摇头，“无妨！他们若想活命，就乖乖地站在那里，一步也不要动。若想死就走，孟某绝对不会阻拦。”
听到这里，那五人的脸色变了，急忙暗暗运功默察，却并无异状。胡守勇眼珠转了转，“孟大侠，如果我们要走，你还会不会出手？”
“是你们自己想死，孟仁贽何必再出手？”孟仁贽又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胡守信沉声道：“不知阁下使的是何种剑法？可否告诉我们，让我们输得明明白白？”
“是……”孟仁贽犹豫了一下，“是……蕲蛇剑法！”
胡守信怔了怔，在他的记忆里，初次听到这个名字。沉吟一下向其余四人一施眼色，道：“改日我们十八兄弟再向阁下讨教。咱们后会有期！”说完，扭头就走。
石敬瑭眉头一皱跟着就要冲上，却被孟仁贽一把拉住。
“孟仁贽，不能让他们走！”石敬瑭疑惑地望着孟仁贽说。
孟仁贽眼中闪着光芒，静静地道：“蕲蛇又称五步蛇，被它咬中没人能挨过走五步的时间。但是，蕲蛇剑法不同，没人能迈出第六步！”话音未落，就见那五人突然狂喷鲜血，仰天跌倒地上立时毙命，连七窍内俱流出鲜红的血迹。
喷血的时间，正好是第五步！除了孟仁贽本人外，都被惊呆了。
天下间，竟有如此神秘奇诡的剑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