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袁锦叫过来,他们一起商量了详细的行动。袁锦走后,慕青又对顾顺低语了几句。
顾顺瞪大了眼睛:“什么?那……那我之前的辛苦不都白费了吗?我为了说服乌沿,可费尽心思了呀。”
慕青笑嘻嘻地拍拍他的肩膀,安慰到:“怎么会是白费了呢,做戏,可是要做全套啊!若没有乌沿的逼真配合,刘金沉又怎么会上当呢?”
顾顺还是觉得很忐忑:“这不大好吧,若是被袁兄弟知道了,他会不会不高兴啊……”
慕青狠狠一拍他的脑袋:“你个榆木脑袋!我们的目的是什么?是为了劫满将军的尸首。如果成功了,他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不开心呢?”
好吧。顾顺摸了摸自己疼痛的脑袋,还想说些什么,但在慕青的瞪视下闭上了嘴。
傍晚,皇城内公布了一则令百姓议论纷纭的消息。
今日晌午时分,西宫的贵妃娘娘午睡时梦见一条金龙在金华殿上空徘徊,过了一会儿,金龙穿过屋顶,钻入了正在宫殿内批阅奏折的今上身上。贵妃梦醒后,金龙仿
若还在眼前,形象栩栩如生。
贵妃忙把梦告诉了今上,同时有宦者侍人来报,在金华殿龙椅下发现了一枚金光闪闪的鳞片。
今上大喜,重赏了贵妃与侍人,同时下旨大赦天下,并于三日后于金华宫内祭祀上天。文武百官皆得焚香三日,沐浴更衣参加。
一时之间,今上乃天命所授的真龙天子消息不胫而走,一扫此前因为满仲事件所受的争议。
听到这个消息后,慕青镇定如常,倒是顾顺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
“这……这不会是乌沿的杰作吧,如此一来,当天的羽林军肯定都被调遣到宫城附近,保护文武百官的安全,而其他地方就会有所松懈了。”
“不错,他真的做到了。不过,以他的中庸之道,决不会是他亲自出面,但以他之能,一定有人帮他说动了贵妃。这不过是各取所需的一场戏罢了,皇帝需要重新获得人心,宠妃需要获得更多的宠爱,而乌沿……”不言而喻,一切都按着自己的计划走,慕青眼内敛下了意料之中的光芒。
袁锦也用一种既惊又喜的目光看着慕青:“慕兄弟,你果然厉害,神机妙算!”
慕青笑了笑,一切尽在不语中。
这几天,金陵城一片欢腾,有一种普天同庆的假象。但不安总是掩盖在看似繁荣的背后,第二天,刘金沉就接到了部下的密报,疑似有满家军余孽混入了城东难民营。
密报还说到这些余孽准备在祭天当天联合难民生起动乱,以此发泄对天家的不满,同时打击天家想利用祭天挽回人心的行为。
刘金沉暗喜,命人暗中部署,准备趁着乌沿分身乏术的时候,抢下这件本属于羽林军的功劳。
所有人都在等待着那个日子的来临,过程看似平静如水,但没人品出其中一丝波涛汹涌的意味。
这两日慕青一直神出鬼没,直到当晚临近行动的时候,才见一身黑衣的她悄悄地从窗外落地。
顾顺一见,松了一口气:“你去哪了?都快要行动了,我和袁兄弟一直见不到你,都快把我们急死了。”
慕青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润喉,然后嘻嘻一笑,说:“别急,我今天去给刘金沉送了一件礼物。”
就在当日白天,一把锋利的匕首深深地插入刘金沉屋前的柱子上,上面还带着一张纸条。刘金沉取下匕首,看完纸条上的内容后,脸色大变。
一番思虑过后,他吩咐手下趁着天黑的时候去做了一件事情。而他不知道,他所有的行动,都落入了暗处一双眼睛中。
戌时三刻,夜已黑尽,但宫城里的宴席还在继续,城里的百姓也还在狂欢。望着满城的华灯,袁锦冷笑:“人们总是健忘的,此刻谁又还记得为家国付出的满将军尸首还挂在城杆上。”
慕青一笑:“我们记得呀。”然后蒙上脸上的黑布,率先跳出了窗外。
宣武门外,刘金沉烦躁地在走来走去,今日的纸条上写着的是:动乱是假,劫尸是真。他一时不知是相信部下的密保,还是这张纸条上的提示。
这时,部下回报:“禀刘指挥,现城东一带没羽林军镇守,只有京府安排的衙役在巡逻。但我们一直跟踪的郑业城,没有出现在难民营里。”郑业城,是满仲的其中一名副将,也是他们接到消息出现在金陵里的满家军余孽首领。
刘金沉沉声问:“现在难民营是什么情况。”
来人回报:“有一些小混乱,但都被巡街的衙役给解决了。”
果然,那张纸条提示的是真,他们真的奔着这里来了吗?到底是谁,给了这样的提示?
正当刘金沉犹豫不决的时候,这时躲在暗处等待行动的袁锦也变得焦虑不安起来。现在也不知道慕青与顾顺那边发动难民的情况如何了,是否一切按计划顺利进行?为何还不见刘金沉被引走呢?
这时,空中一支响箭混在烟花里亮彻了天空。这是慕青给他的行动信号。
袁锦错愕了,慕青二人没有出现,自己此时一人面对刘金沉一众,莫说劫走满仲,到时纵想脱身也不易。
“袁兄,若接到我的信报,不管发生什么情况都要马上行动。若打不过,嘻嘻,袁兄记得要逃跑哦!”他又想起了分开前慕青半认真半玩笑的话,他当时还道自己怎会临阵逃脱,但现如今想来,却觉得她好像话中有话。
他是否,另有安排?
袁锦决定不管了,先按计划行动再说。黑夜中,他拔出长刀,如夜枭般直取旗杆上挂着的头颅。
早就等着的刘金沉见到这个黑影,冷冷一笑:“等你们好久了!”一声令下,“上,把反贼给我活抓了。”
话音一落,袁锦被数名高手拦在空中。见势不好,他忙脚点城杆后翻,才躲开了他们的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