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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快乐的春节

春节是中国民间最传统的节日,也就是一年一度被人们最重视的大年。我记得小时候,长听长辈们说过大年了,大人最累,小孩最高兴。也同样盼望着过年,过年可以吃好吃的,可以穿新衣服,我童年时期记忆最深,过的一个最快乐的春节,就是我十岁那年,随着姑妈从县城来到农村,同我的亲父在一起,共度的一个团圆年。

那年也是我刚能迈开步,能自己行走出入家门的第一年。从城市到农村,虽然环境不同,在城市里街上的房子比较多,人比较多,商家也比较多。可在家里出入只有我们三口人很寂寞,我想出去玩,只靠大人的心情,或有时间才能背我出去玩。那时我还不懂事,不理解大人的心情,自知道换个环境,有一种新鲜感。回农村有家乡的生活习惯,父亲家有很多乡亲和邻居,天天来往不绝,他们比亲戚还要亲。还有很多小朋友,随时都可以跟他们出去玩,他们都愿意带我玩,用小冰耙犁拉着我,在雪地上来回的跑,也不觉得寒冷很高兴。以前的娇气没啦!也适应了农村孩子的泼辣。以前的疾病也都消失,能战胜风寒,身体健康了。

在城市过春节,见姑妈提前就收拾屋子,搞卫生,蒸干粮,油炸土豆和豆腐,那就是提前闻到了年味儿。到年三十那天,姑妈给我换上早已准备好的新衣服和新鞋,给我扎上花头绳,戴上花头卡,还用红纸给我抹个红脸蛋。饭后就背着我到街上去看秧歌,大街上的秧歌队,锣鼓喧天,有耍龙灯的,有跑旱船的,还有踩高跷的。大人为了能让我看清楚表演,把我放在肩膀上或骑在脖子上,冷了,累了就回家,三口人之家过年比较肃静。

农村过年和城市大有不同,家家户户都准备了丰盛的农副产品和年货,早早地准备出有农村特色的各种干粮,如豆包,馒头和花样年糕,还有个式各样的碗莱,就是先把各种菜做熟了,放在碗里,一碗一碗的放在外面冻上,为了过年吃时方便。一般的家庭都要杀一头年猪,院子当中放一张桌子,把猪头,猪蹄,都上贡,说是给老天爷吃的。从屋到院子里,凡是有门的地方,都贴上红彤彤的对联,都摆上贡品,什么灶王爷,门神爷,天地爷,半夜还要接财神爷放鞭炮。那时的鞭炮不像现在花样这么多,就有二踢脚和钻天猴,把一个粗纸简放在地下,再点着火,嗖的一下钻上天空,咔嚓一声巨响,划破了村庄的夜空,好像山谷都在回音,觉得很有意思,半夜还要吃顿饺子,折腾一夜不睡觉我也很兴奋。

父亲家过年很有趣,因为我家是满族,规矩更多,祖宗板供在我家的西墙上,有个木匣子说那里是老佛爷。从初一到十五有亲属来我家磕头,敬拜老佛爷。天天都有邻居和乡亲们,来我家串门的人不断,在城市里虽然人很多,但都觉得很陌生。农村人口不多,大人孩子都有一副熟悉的面孔,他们来来往往都很热情,我家充满着亲情和谐的气氛。到了晚间我有点不习惯,因城市是电灯,农村点油灯,屋子里比较暗,但我不寂寞,父亲在村子里是个老好人,稍微有点文化,他会说书讲故事。以前我只知道他爱听书,他每次到姑妈家看我时,有时间就抱着我到说书馆去听书,从跟父亲在一起生活,才亲眼见他自己就会说书讲故事。听父亲说:他小时候,村里有家地主,家有好几个孩子,请了教书先生。父亲常跟他家的孩子在一起玩耍,学识字,人家上课时父亲就扒着窗户听,下课了他们就在土堆上画字玩。父亲好学,看过很多书,所以就会说书讲故事,农村没有娱乐场所,有这样一位文化人,很受村民欢迎。我家屋里三面都是炕,每天晚饭后,我家都坐满了听书的爱好者,听父亲给大家说书讲故事,有时他们还求父亲,给大家唱着说一段,我很羡慕父亲,所以我也要上学,多读书,将来我也要给大家带来乐趣。

我觉得农村过年的气氛真好,那是我童年时代过的最快乐的春节,忘记了自己有残疾,忘记了烦恼和忧愁。以前没跟父亲在一起生活,可这次归回亲父家,感到有一种特别的亲切感。体贴到亲人给我更多的爱,快乐的心情,挂在童年的脸上,天真无暇的感觉真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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