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落凡从宫里一个人偷偷溜了出来,他知道这样不对,但是那里,太压抑了,让他喘不过气来。父皇已经不理会自己了,就连自己生病了,他都不来看一眼,想到这里,落凡的心隐隐作痛,这世上,父皇是唯一的亲人,可这个唯一的亲人,现在已经不管自己死活了。
他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也不知道和父皇之间,是哪里出现了问题,他只是想帮父皇,可父皇却完全不理解。
他从后门离开了,那里向来没多少人。一路策马,他来到了离星野最近的星陨城,将马扔给了一家客栈的小二,他只身来到街道上闲逛。他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自己应该干什么,这两年,只要自己一做什么事情,就会有无数的人反对。
星落凡突然觉得自己一无事处,就像父皇说的,除了妄想,你还会什么!
漫无目的的走着,落凡在一家茶坊,选了一个靠窗的位子坐了下来,茶坊对面有一家制折扇和团扇的铺子,此时正挤满了人。
何逍遥月烟拉了花弄影,带着沐雨和思穆在一家小吃店品尝着竹糕,就见霄汉拉了洛儿烟萝去了斜对角的一家扇坊,星陨城盛产竹子,用竹子做的各种器具到处都是,就连自己手中的小糕点,都是置于竹筒里蒸出来的,吃在嘴里,有着竹子特有的清香。思穆许是饿了,将月烟的一份也拉过来吃了。
扇坊的掌柜正在进行每七日一次的画扇节,以赚些噱头,百把白纸折扇和百面白绸团扇,正在进行画扇的斗擂,擂主可获得玉柄折扇和玉柄团扇各三把。
星落凡撇撇嘴,别说是玉柄的,就连红珊瑚柄的,镶嵌了猫眼石的,宫里都有无数,不经摇了摇了头,不再去理会这种无聊的把戏,可是最后目光扫过时,却看到了一个玄青色长袍的少年,那不羁的神情和浓浓的书卷气,似曾相识。
烟萝喜欢凑热闹,想着不就是在折扇和团扇上画些花鸟虫鱼山水,三把玉柄团扇,就给自己、洛儿和沐雨好了,三把玉柄折扇就给哥哥、霄鸿和思穆吧,总之,是志在必得。
“洛儿,我们把擂主拿下来吧!”烟萝兴奋地看着正左看右看的霓洛。
“姐姐,你看,那几个人擅长画花草,不过看来可不是你的对手,你就挑战他们好了;那一边的都在画山水日月船一类,看这画的比不上哥哥的;我呢,画团扇的应该都超不过去。”霓洛在烟萝耳边低语道,顺手拉住了霄汉,一番低语后,三人上阵了。
霓洛相信纳兰的画技,只是没想到这几年的苦苦学画,今天在这里派上了用场。
霄汉的山水树木日月苍穹大气恢宏,烟萝的花草虫鱼栩栩如生,形神俱备,而洛儿一人挑战了一干画团扇的画手,也是画得玲珑巧妙、独具匠心。
三人很快脱颖而出,拔得头筹。四周阵阵掌声雷动,几个有些不服的画手取了三人的几十把画扇,一一对比了,最后也只得拱手相让。
掌柜的异常兴奋,这三个少年今天可是让自己的扇坊大出风头了;可是也有些为难,三人的画作各有千秋,难分高下,这擂主如何定夺?
“这位公子,鄙扇坊每次擂主均是一位,今天可巧有了你们三位,要不再比试一回?”掌柜地看着这里面唯霄汉年长,拱手客气地商议道。
“不用了,掌柜前辈,我们三人是兄妹,都是一个画师教的,当然是难分高下的,我们一起当擂主,就只要那六把扇子,如何?”烟萝抢先答道。
掌柜的了觉得甚好,他也不想再废些彩墨了,反正今天的噱头是赚到了。于是站上画桌,对着围观的众人抱抱拳:“各位街坊邻居,感谢各位对鄙扇坊的厚爱,今天的画扇争擂,结果已经出来了,擂主就是这三位年轻有为的…..”
“慢着!”人群后面一个声音打断了掌柜的话,“在下不服。”
众人转身望去,一个水蓝色长袍的少年站在茶坊的门口,正向这边走来,围观的人群不由自主的向两边退去,让出中间一条道来。
身高近七尺,偏瘦,穿着一袭绣白纹的水蓝色长袍,外罩一件亮绸面的乳白色对襟衫,腰间是白玉腰带,脚上穿着白鹿皮靴,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梳着整齐的发髻,套在一个精致的白玉发冠之中,从玉冠两边垂下淡绿色丝质冠带,在下额系着一个流花结。此时,就以一幅满是不屑、傲慢的眼神看到眼前的三人。
烟萝想要发火,被霄汉一把拉在了自己身后,眼前这人定是哪家的翩翩贵公子。
“这位兄台,店家今天的争擂已经结束,兄台若有意,可下次再来。”霄汉不想理会眼前这如此傲慢的人,一个玩世不恭的纨绔子弟,花花公子!霄汉从鼻子里冷哼一声。
霄汉的轻视与不屑的神情彻底激起了星落凡的斗争意识,自己本就想找人发泄一番,一泄连日来的抑郁烦闷,不禁双拳已握紧。
星家人,骨子里就流淌着好斗的因子。
掌柜地看着情形不对,两个少年看穿着打扮,气质外表都不是普通人家的子弟,自己定是得罪不起;再者,这万一打起来,拳脚不长眼,伤了人,砸了自己的铺子,可都是要损失银子的啊!
“两位小兄弟,两位小兄弟,看在我这个半个身子已埋进黄土里的人的面子上,不要伤了和气啊,要比,行啊,没问题,七日后,小店再争擂一次,二位,不,四位再来。”掌柜的头上已经开始冒汗,“要不,小店破次例,三日后?三日后就争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