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膳后,店家的带了轩辕泽、何逍遥、子路,顺着门前的小河顺流而下,就觉得空气中的铁屑的含量越来越多,隐隐约约传来“叮当”乱响的打铁声。
当一排排整齐的炼铁房出现在面前时,轩辕泽都有些吃惊,而何逍遥却在暗暗数着这横向纵向的炼铁房,每间炼铁房都有一个大的炼铁炉,数个牛皮的风箱,约七八个赤膊上阵的匠人,角落里,堆了一地的锅盆锄头之类,有几家则堆着一把把黑漆漆的剑。
店家带着来到靠东边的一家,就见几个匠人或蹲或坐在地上,炼铁炉里冒着红通通的光。
“老七,怎么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店家和其中一个打着招呼。
“钱叔,”一个大高个儿站了起来,冲着店家的笑了笑,一脸的无奈,其余的几个见有人来,也去旁边的铺子里串门子去了。
“那位走了吧?城主是不是让你们不用再制什么破兵器了。”店家的去里屋找了几把椅子,搬了出来,子路接了,让轩辕泽、何逍遥坐了。
“钱叔,别提了,那太子简直就是故意刁难,什么刀必须长四尺三寸,重二斤九两,长半寸缺一钱都不行,我们几十家铺子出的刀上百口,合格的只有三把。这些小东西就更提了,又费神又费力,这会子说全不合要求。”那老七从一旁踢了一个粗麻的袋子出来,里面露出细细的针和尖尖的箭头,闪着黑黑的光芒。
那袋子刚好敞开在何逍遥的脚边,何逍遥取了两个出来,看着那令人发寒的长针和那一个个精铁打制的弓箭头,不经皱皱眉,问:“这个是做什么的?”
那老七瞪了何逍遥一眼,“钱叔,你带他们来这儿做什么?”
“你钱叔的两个熟客,在星寂那边做茶叶生意,昨儿来要做几个装茶叶的铁桶,来你这儿瞅瞅有没有合适的。”
“那你们去后面自己找去,选中了就拿走,没有合适的,交了订金,七日后来取就是。”老七的说到,又看了轩辕泽一眼。
轩辕泽瞅了何逍遥一眼,叫了子路,去了里间。
里间是一个库房,只要是家用的铁器,什么都有,轩辕泽大概看了几个桶,比划了尺寸,就听何逍遥在外面跟老七说:“你这些小东西卖不卖啊。”
“你要这干嘛,这是长针,不是你家娘子的绣花针,那太子说这个要用竹筒装了,针尖上再粹了毒,打仗用的。”老七一脸的不悦。
可何逍遥听着,却心里一阵阵的发麻,这摘星太子,还不是一般的毒蝎心肠!
“哟,这针也成兵器了,你钱叔还真是第一次见。”店家也过来掂起一根,针长约二尺。
“钱叔,别提了,太子说这针要一样长,一般粗细,就这些子针,我们可是瞅得眼睛都肿了才制了这些出来,一句话就全给否决了,这个月的银子又拿不到多少了,”老七忿忿不平地说,“还有那箭头,也要求角度一致,什么光滑度也要一样,每个的重量也要一样,这不是糟蹋我们这些人吗?谁做一个还上秤称量一番!昨儿连城主都气得不行,说撂挑子不做了,让我们都停了下来。反正上头也不太愿意,就让我们干等着,钱叔你说我们这铺子误一天就少一天的工钱,谁等得起啊?”老七发着牢骚。
“咦,你刚才说你要买这些小东西?”店家的放下针,问着何逍遥。
“是啊,我的茶园子在山上,总有些鼠啊兔子的啃树根,我瞧着这些可以埋在栅栏边上,或者绑在栅栏上,也可防防野兽。”何逍遥说着,连自己都觉得好笑,“只是不知道你这卖不卖,我瞅着打得挺好的,你要卖的话有多少我要多少,你说价钱。”
那老七看了店家的一眼。
“老七,留着干嘛,这小东西回次炉也不划算,还不如卖了,留点现银给家里。”店家的说着,“你掂量掂量,多少银子说个数吧。”
那老七弯腰提了提那粗麻袋,掂量了一下,说:“小东西没多重,但做的活细,你不是要铁桶吗,选中了看着给就是。”
轩辕泽与和子路对视一笑,如果那袋子东西没买到,说个这里屋里都没有的尺寸,再来一次就是,可是何逍遥把东西弄到手了。
何逍遥正准备叫子路,就见轩辕泽和子路一人提了一个小铁桶出来,“我看这个比较合适,只是我们想要个五六个,这里面只找着了两个。”轩辕泽拍了拍身上的灰,把桶给了子路。
“这桶一两银子一个,你们要六个,加这些,就八两银子吧。”老七开口道。
“就这些吧,不过还烦你将其余的桶送到掌柜的酒家里,”何逍遥掏出怀里的银袋,直接给了老七,那里面,应有足足十两的银子。
老七伸手接了,掂量了下,眉开眼笑,冲着旁边的铺子叫了两声,两个小点的伙计过来,把袋子里的东西匀在了两个桶里,提着就站在轩辕的身后。
“老七,那桶你做好了让他们送过来啊,”店家的拍着老七的肩膀,笑呵呵地说着。
打了个招呼,轩辕泽和何逍遥跟着店家的离开了这偌大的炼铁城。
那四个桶,要不要还真无所谓。
何逍遥将针与箭头一样留下一个,连夜给柳丞写了信,仔细描述了摘星国星陌城炼铁城的大小规模、匠人数量、及太子要求制的兵器种类尺寸,让子路拿了皇上御赐的腰牌,带了两个护卫将两桶兵器火速送回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