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球刚刚受了惊吓,此刻在许樾怀里,温香软玉,倒是舒服的很,怡然自得地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盘起来。竟是恢复了活灵活现的样子,转着乌溜溜的大眼睛东张西望。洁白如雪一般毛又长又软,摸起来舒服极了,许樾看着更是欢喜。
宗政彦熙见此,竟有些吃醋,酸溜溜道:“你若是抱着手酸了,给三月抱着也是一样的。”
许樾顽皮一笑,一双眼睛弯成了一轮月亮,笑道:“你这么大个人,竟然还跟一直狐狸吃醋。”两人出行低调隐蔽,此刻愈是寻了清幽寂静的地方走去,谈笑说话间也越是放松自然了不少。
一条小溪流水潺潺,清澈见底的湖水中有几尾小鱼在石块中穿梭,一闪又消失在暗处。灵动可爱。许樾怀中的胖球瞪着圆圆的黑色眼珠,盯着小溪中的鱼看得出神。好奇又试探的眼神十分逗趣。惹得许樾和一旁的三月也吃吃地发笑起来。
一道可疑的银光在画面上一闪而过。
宗政彦熙神色一紧。
随后便是密密麻麻地十几道,接连不断地映衬在湖面之上,寂静中显得格外诡异。
宗政彦熙心道不好,厉声道:“不好,有刺客!”身旁的护卫一月也迅速反应过来,面色一凛,抽出腰间的玄铁长剑做防御状。三月反应稍慢,却也下意识将腰间的十余枚淬了毒的蛇纹回形短镖破空一掷,几人来不及反应,应声倒地,栽在一旁。
空气中蔓延出淡淡的血腥味,许樾的呼吸都凝重了几分,怀中的小狐狸也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不安地吱吱乱动。
剩余那十几人的杀手忽然一跃而起,十几人一出手,阵势铺天盖地势如破竹而来。一月连退三步,急转手腕,一柄长剑迅捷灵动,疾如狂风措手不及,一招一式没有任何多余的花架子,招招化繁就简,直指要害,气势逼人。三月也在抽出了腰间的锯齿游龙软剑,穿梭于杀手当中,趁机放出几枚暗器,准狠致命。
然而对方似有准备,来势汹汹,三月和一月毕竟只有两人,渐渐寡不敌众,招式也缓滞了不少。三月一不留神,手臂竟被人深深划开了一个口子,鲜血直流。见局势危机,宗政彦熙捡起地上刺客散落的一柄长剑,便毫不犹豫加入了战局。
许樾在一旁抱着小狐狸,也是看的心惊胆战,见到自己的贴身婢女受了重伤,不禁高呼;“三月!”
一旁的杀手听闻,迅速意识到了此行他们的目的,不再恋战,剑头一转,直指许樾而来。许樾是四个人当中唯一一个不会武的,最好拿捏,只要拿住了许樾,何愁留不住宗政彦熙。
当下几人交换了眼神,便毫不犹豫,颇有默契的同时出剑直指许樾。许樾一惊,浑身的血液似乎都要凝固了,上一世她虽然身为皇后,但是却从未遇到过这样危机的时刻,她努力镇定自己,却依旧被杀手气势逼人的长剑震慑,面色瞬间便苍白了不少,踉踉跄跄连退了数步,堪堪避开几人的攻势。
宗政彦熙自幼习武,颇有武学慧根,又得名师教导,剑术自然不弱。此刻解决了两个杀手,一扭头,却见许樾身出险境,惊得呼吸都要骤停,想也不想飞奔而去,没有来得及顾及不远处的另一个杀手高举长剑,直直地劈在了自己的背上。“嘶——”一声,玄青色的洒金滚边秋衫被直直劈开,一道长长的血痕出现在宗政彦熙的背上,很是骇人。
顾不得吃痛,强行运起内力,身形暴起,漆黑如夜的眸子里透出咬牙切齿的愤怒。长剑一挥,急转横劈,将杀手腰斩于剑下。一月与三月也堪堪赶来。情急之中三月还抓住了一个活口,一手攥着那人,另一手持剑,却因为手上的伤,鲜血顺着剑尖直直地滴在泥土之上,样子甚是可恐。
宗政彦熙的声音仿若是从地狱传来:“是谁派你来的。”
那人低着头,一声不吭。
宗政彦熙微微勾起唇畔冷笑,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一月见状,心领神会。身为暗卫,刑讯逼供的法子他们当然没少学。他剑尖一划,刺客的手腕便是一道不深不浅的伤口,汩汩地往外冒着鲜血。
“你若是不开口,血就会一直流下去,若是不给你止血,你便会一直如此,直到失血而亡。”宗政彦熙的声音冷的像是寒冬的冰一般。
那人低着头,不为所动。
“不怕吗,也是,既然对我动手,这点胆量怎么会没有呢。”宗政彦熙搂着许樾,心中已是怒急,语气却越发冷峻:“堂堂一个七尺男儿,死都不怕,想来也不会怕蛇虫鼠蚁吧。”
那一月闻言,心领神会,扭头便去寻了一窝蚂蚁,也不多言,直直地往那杀手的伤口上扔去,蚂蚁遇到了血液,又慌又乱,有几只竟然顺着伤口进入了皮肤,密密麻麻的疼痛铺天盖地,不多时,那杀手便脸色发白,嘴唇发青,冷汗直流。
宗政彦熙倒也不着急,继续道:“真是一条忠心耿耿的好狗,我低估你了。一月——”
还未等他开口,那人普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中已是不住的瑟缩道:“皇上饶命,是镇国公,是镇国公下的命令。我们几人都是镇国公府的暗卫。”
宗政彦熙心下也猜到了五分,宗政和安树大招风,多年来一直盘踞的势力,在之前的造反中已经暴露的七七八八,如今多半已经被自己控制,只有的老谋深算的镇国公,还留着一点余力以待后续。看来如今,这点余力也被自己逼出来了。他不说话,眼神只是微微一抬。
银光一闪,那杀手已是应声倒地。许樾在宗政彦熙的怀中,她虽然常常揣度人心,却从未真刀真枪地与人起冲突,苏成碧和挟持也好,自己被针对也罢,自己总是宗政彦熙的负累。若是果真如此,她怎能安心地留在宗政彦熙的身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