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弘普,为何你会这般*****呢?你的美,让我妒忌!”她托腮,水晶般迷人的眼眸,迸发出的欣赏和痴恋,是那么的直接,那么的纯粹,不似一般女子害羞扭捏的闪躲,没有丝毫的献媚于阿谀,有的,只是纯然的惊叹!轻柔悦耳的声音带着丝丝恼意和愤慨,还有一丝丝飘然而去的担忧。
“*****吗?美吗?你喜欢就好!”我揉着她的长发,宠溺地回答道。
我的出生便是与她相知、相遇、相恋、相守。
我的笑容因她绽放,我出众的容貌只为配的上她。
我的一切一切只为吸引她的眼球,她的注意。
“我何其有幸,能得到你的爱护和宠溺呢?你卓绝的高傲,如贵族般的优雅,完美的五官是上帝最美的杰作,还有这双可以让世间女子都沉醉其间的眼眸,我何其有幸?”她的纤纤玉手划过我的额头,我的眉、我的眼,我的唇……
看着我的眼眸,眼中溢满了星辉,柔和的目光,让我久久沉迷的无法自拔。
“这该是我的荣幸!”我说,低头亲吻她那双迷人的眼眸,那里有她的痴爱,我的影像。
还好,令她欣赏、痴恋、爱的男人是我。
这样,便是此生无憾!
“你会永远只爱我一人吗?有一天当你发现我并非你想象中的完美,你还会这般宠我,爱我,怜我,惜我吗?”淡淡的忧伤,在她苦涩的唇角荡漾。
“若儿,你在担忧吗?”我捧起她略带神伤的容颜,一字一顿,斩钉截铁道,“宝贝,那不是你的顾虑,而是我的。”
最是那低头一笑,千种风情绕眉梢。
香腮冰洁,胭脂无染去粉饰;
云鬓浸漆,青丝如瀑落玉簪。
纤指若兰透骨香,凝眸似水剪心愁。
我以为,这只是诗词中的盛赞,然而,她抬眸的刹那,却似惊雷闪过天际,我只觉得世间的女人顿时变为庸脂俗粉,毫无颜色可言。
她不知,她的美才让我觉得忧心,因为怕失去,所以时时刻刻地想要霸占。每接近一分,便愈爱十分。
爱上的不是完美的她,而是全部的她。
“弘普,不准不要我,不准负我,不准喜欢上别的女人,不准上别的女人的床,不准……否则便是死也不放过你。”她的眼底,在阳光下,泛着光亮,映衬着湖水的倒影,我顿时醉了。
若儿,你知道吗?吃醋的你,好可爱!
尤其为我吃醋的样子,世间最美,最美。
今晚是玄月之夜,淡淡的月光透过窗纱照进卧室,水一般的皎洁。
周身一片寂寥,门窗关启,屋内只有我和她,其他人均被我扔出卧房,这是我和她的闺房,即便是最后一刻,能陪伴她的也只有我。
月光细碎地撒在她的光洁的额头上,她紧闭着双目睡的那么的酣香,如月光下的仙子那么的纯洁和美好。柳叶弯眉不似其他女子般,不细也不黑,却很是自然和柔顺,她说这叫自然美,不经过人工修饰的天然美!
卷而翘的睫毛在眼睑上投射出阴影,秀气的鼻梁精致而尖挺,这是她一直引以为傲的地方,小巧的嘴唇丰满而红艳像一颗樱桃般每每诱惑着我去尝试。
若儿很自恋,从来不知谦虚为何物,我喜欢看她试穿新衣在我面前摇摆,晃动,而后扬着美问:相公,我美不美?
美,很美!她的美毋庸置疑。
即使是叉腰凶我的样子,即使是耍横野蛮的样子,即使是赖皮撒娇的样子。
我喜欢她坐在我怀里耍骄的样子,粉唇嘟起,嗲嗲地央求:老公,这次任务就带我一起去吧!我保证不给你添乱,人家真的真的不想跟你分开吗?
明知这是她想出去的糖衣炮弹,明知这是她的甜言蜜语,亦满心甜蜜。
一个吻一个笑已让我陶醉,无法抗拒她的笑,她的哭,她的闹,她的娇。
明明已经眩晕,可总是会在关键时刻清醒,而后不作犹豫地拒绝。
不添乱?跟我出去便已经乱了。
有她在,我又如何能静心去处理别的事,她总能在任何时刻,任何情况之下牵引我所有的情绪。
食指修长,轻缓而细致地描绘着她的眉眼、嘴唇,熟睡中的她,宁静的睡颜,平日顾盼生辉的眼眸此刻紧闭,犹如睡莲般娴静安然。
眼前一片模糊,不知是泪的缘故,还是药的缘故。
属于她的体香萦绕在我鼻间久久不去!对于她食指划过我的睫毛所带来的心悸让我回味着,沉溺着。
谁曾想白日里那古灵精怪、满脑希奇古怪思想的人儿竟也有如此恬美宁静的时刻?
若儿,我的若儿,我魂牵梦萦一个半月之久的若儿,为何再次相见,这这般情形呢?
老天呀!为何对她这般残忍,为何对我这般残忍!
我不甘心,不甘心。
甜蜜的时光就要远去了吗?
伸手抚上那日夜牵挂的容颜,细腻的触觉顺着食指传来,头缓缓地低下,传入耳边的呼吸声清晰而平稳,我的心跳加速,好似千年前她的一切便就应该于我纠缠。
唇下唇柔软和记忆深处的感觉一样真实,我情不自禁地想要汲取更多属于她的芬芳,想要更深地索取更多。
唇游移,最后一次,摩挲她的脸庞,最后一次亲吻她的柔唇,最后一次独处。
若儿,你是我的,我的,从此再也不放手。
额心一片刺痛,湿濡顺着指缝,缓缓的滴落。
咳、咳、咳……
腥涩自唇角流出,心底一阵阵的抽痛,好似什么正啃噬着心脏一般。
眼前模糊一片,而记忆,却始终停留在她眼眸流转的刹那。
我笑,若儿,等我,等我。
黄泉之路,你不会孤单。
孟婆桥上,有我陪伴。
‘叮啷’——
冰凉自掌心滑落,疼痛渐渐隐退。
“弘普,弘普!”
朦胧中,模糊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我无力的睁开眼睛,依恋的看着。周围,却仍是漆黑一片,然而,那声音却一声高过一声,那般的真切。
蓦然,一阵剧痛,我趴在地上剧烈的吐着,身体顿时如抽空了一般。
闭眼的瞬间,飘散的长发黑亮润泽,宛若鹅毛般细柔地衬托出白皙的笑脸,衬得精致的五官剔透亮眼,却显得苍白虚弱。
着白色内衫的人儿,坐在床榻至上,正哭得伤心。容颜模糊一片,却是那般熟悉。
若儿,若儿,是你来接我了吗?
“弘普,你这个笨蛋,你居然喝毒药?你居然敢给我死?你白痴呀!我不是有跟你暗示过吗?为何你还这般傻呢?”女子的哭声虽然虚弱,却越来越清晰。
而后竟扑倒在我怀中,并将一个药丸塞入我口中,一边抽咽一边道:“你这个白痴,我不准你死!否则,你前脚断气,我后脚就给你带绿帽子,来世也不会让你寻到!”
带绿帽子?
这是若儿的声音,只有她才会说出这样的奇怪的言辞。
若儿,我的若儿她还活着。
即使呼吸很薄弱,可是我还是能感觉到她温热的呼吸拍打在我脸颊上。
“若儿——你——”服用过解药的我只觉得浑身气血上涌,意识逐渐恢复,眼帘打开,首先映入眼前的是那泪水肆意的绝色容颜。
“我怎舍得离你而去?”她的唇有些冰冷,落在我眉宇间却足以融化差点冰寒的心。
“若儿——”
突然想起她曾给我一张纸条,上面写着爱新觉罗弘普:
第一子爱新觉罗@永瑺,乾隆二年丁巳二月二十六日丑时生,生母侧福晋郭氏郭秉新之女。
第二子爱新觉罗@永珂,乾隆三年戊午九月二十三日子时生,生母侧福晋郭氏郭秉新之女。
第三子爱新觉罗@永坚,乾隆六年辛酉十一月三十日亥时生,生母侧福晋郭氏郭秉新之女。
嘴角扬起,继而什么都明白了!
金蝉脱壳,她惯用的伎俩。
我怎么会也跟着上当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