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黄色的仪仗队,近百人的铺排。打头的是八位禁军守卫。各个目光锐利,不敢有丝毫怠慢。华贵的八人大轿紧跟身后。轿子两边分别跟着四个丫鬟,其中各有一个衣着与寻常不同。再往后,则是几十人的仪仗队。 街道两边都有侍卫们铸成人墙,抵挡这不断向前拥挤的人潮。大家都是普通老百姓,谁不想看看当朝国母到底是什么模样。还有传闻,她登上后位之前,曾经是皇城里最奢华青楼——采青楼里的花魁。这样的出身,怎能不让人好奇。 轿子里布彤将帘子拉下,她不愿意这样被人当做谈资。即使已经身为国母,她依旧难以习惯,这用爱人、朋友鲜血换来的奢华。如果可以,她希望没有这该死的穿越,希望自己直接被车撞死算了。那么也不会来到盛世王朝,更不会害死那么多人。 不知道是凤冠太过沉重,还是她的心太过压抑。布彤略显苍白的小脸几乎要贴到自己的胸口。手里紧紧攥住的是一个红底金边的荷包。荷包上绣着一个人的名字。一个她欠了还不清的债的名字。
红绡有些担心皇后娘娘,又不能直接拉开帘子去看。只好故意找个话题。“娘娘,太庙快到了。很快就可以祭奠三王爷了。” 布彤听到“三王爷”几个字,已经干涸的眼眶又止不住簌簌的落泪。过去半年了,她依旧感到难以心安,她的自责从未因时间的流逝而减少,反而与日俱增。还有那个人,至今仍旧生死不明,如果他还活着,一定会来找她——找她报仇! 红绡听见轿子里依旧没有声音,只得又问了一句“娘娘,为什么今天您要这么张扬的出宫呢?” 的确,布彤每月都会起祭拜一次晋东王易东篱,可是每次都只带了自己和云岫两个丫头。向来一切从简的皇后娘娘这次却一反常态。甚是让她琢磨不透。 轿子里布彤的身子一僵,她也愣住了。为什么,她为什么要这么招摇过市?为什么她对这一次的出行带着强烈的冲动。 很难想象,正是这一日的出行,将会改变很多人的命运,将早已终止故事,再一次续写下去。这是后话,不提。 “什么人?”站在队伍前头的禁军将领突然喝道。
队伍前面居然拦了一辆马车,马车车棚的顶端还站着两个人。一男一女甚是古怪。女的妖媚的倚在高大的身在胸前,一身蓝色裙装,幽暗的蓝色在阳光的掩映下分外显眼,更加奇怪的是,这女子的头发居然也是蓝色的!那魅惑的蓝色毫无顾忌的趴在男子的胸口,甚至当众玩弄着小舌,不断在男子裸露的胸肌上来回****。而身边的男子旁若无人,直线完完全全落在队伍中间最华贵的轿子上。 禁军仔细一看,惊出半身冷汗“这,这不是失踪半年的御北王嘛!” 一时间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一身银白色裘袍的男子身上。红绡和云岫同时朝着轿子里道“娘娘!”没人知道,轿子里的布彤的惊讶绝不亚于任何人,尽管猜想过无数次他没有死,但当他真的活生生出现时。那意味着,一场风暴的来临。 布彤再也忍耐不住,一把掀开帘子。即使他待会会要了她的命,她也要亲眼看看那张无数次出现在自己脑海中的脸。 布彤一眼就锁定他的身影。再没有人比她对他更熟悉。但是一瞬间,她的身子就僵住了。一身银白的裘袍裹出他颀长坚挺的身躯,依旧那么令她心醉神迷。
可是,为什么,他会让一个女人那么放肆的靠在自己身上?他的承诺呢?他说过此生只爱她一人的承诺呢? “呵呵……”她都已经嫁作他人妇了,凭什么对他有那么多要求。更何况,这次他现身,绝不是为重修旧情吧。 “御北王,真的是您啊,赶紧回宫吧。陛下因为思念都抑郁成疾了。”禁军首领上前抱拳迎接。 不说还好,此话一出即刻惹怒了易北寒,他伸出右手,有力的五指张开,然后猛地一收紧,将领的脖子便牢牢地掐在易北寒手中。而易北寒的视线却转而对上不远处一身华服的女人。掐在将领脖子上指骨再一次收紧。将领已经翻着白眼,身子不断抽搐。街上的人群见形势不对,纷纷作鸟兽散。护卫们也不知如何是好,一边是当朝王爷,一面是顶头上司。哪边都得罪不得。 “放开他!你的目标是我。”布彤不顾侍卫的阻拦,一步步走到队伍的最前端,第一次,她害怕与他的相见。微微仰起头,看着那张熟悉的脸。 知道么,这一幕我幻想过很多回。终于又见到你了,可是你如我所料的变了。我们的距离原来越近,为什么,你好像离我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