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都的夜晚,太子府里显得有些冷清,太子妃被斩首了,而国舅爷也被革职流放故里了,太子落寞的事情大家都是清楚的,尤其是晋王今日好些差事办的不错,自然晋王府前日日都是人来人往。
“殿下,莫要再喝酒了,这些酒喝多了伤身。”孟凌云握住太子那只握着酒壶的手,太子猛地一甩,孟凌云就被推到在了地上。
太子有些清醒了,他看着地上吃痛的孟凌云,放下酒壶上去扶起她,“凌云,你可还好?是我不好,弄疼你了吧?”
孟凌云摇摇头,“殿下,喝酒伤身,莫再喝了。”她又将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此时的太子才算听进了耳朵里。
“凌云,我也不想喝酒,可是心里闷得慌,喝醉了至少能一时痛快!”太子哀叹道,又要去拿酒壶,可看着孟凌云一脸心疼的模样便算了,“我不喝了,你这身子才恢复一些,早些休息去吧。”
“凌云知道殿下有烦心事,如何能安睡。”孟凌云拉着太子坐下,她握着他的手,“虽凌云不才不能为殿下分忧解难,可是若殿下不弃,凌云可以听殿下倾诉,以排解心里的郁闷。”
太子看着她那般真挚的样子,心中斟酌了一二,开口说道:“今日朝堂上,大臣们在议论晋王议和的事,对晋王一片赞誉之声也就罢了,那户部的张志德竟然说晋王有辅国之才,辅国之才!还不如直接说让他当着太子得了!”
就算是此时太子说起来也是一脸的愤怒,这张志德的话是真的戳到了他的底线了。
孟凌云凝眉,也一样愤怒地帮着说道:“那帮子墙头草的人,都是如此的见风使舵,殿下如今不过一时失意就这般的对待,真是气人!”
“他们本就是这样的势力,若我不是正宫皇后所生的嫡子,怕是早就被他们拉下位来了。”太子冷哼一声,“我自幼早就看透那些人的嘴脸了,哪个是真心待我呢?对我好也不过是因为我是太子而已。”
孟凌云在一旁看着此时的太子,他似乎看得清很多事,可为什么还沦为权势的奴隶呢?
太子看孟凌云有些发愣,赶紧握着她的手,“凌云我不是说你,你对我是真心的,这世上能为我豁出性命的,出了母后也就只有你了。”
“殿下是我的全部依靠,我待殿下真心也是应该的。”孟凌云知道方才的自己出戏了,此时立刻演回了全心全意爱着太子的那个侧妃娘娘。
太子将榻上的毯子拿了过来给孟凌云披上,“出门还是要多穿些的,这夜里一日比一日要寒了,瞧你这脸又是瘦了,我让他们给你炖的补品你可有按时喝?”
孟凌云点点头,“殿下,我义兄马上就班师回朝了,到时候我一定去求义兄为殿下美言,殿下不要太过忧愁了。”
“凌云,你不要为我的事情烦恼,只顾养好你的身子,为了你我也不会轻易被打倒的,你要相信我。”太子捧着孟凌云的笑脸,那般的小心翼翼,充满了怜惜。
孟凌云在他的掌心里点点头,“殿下,若是有个人能挡一挡晋王如今的风头就好了,在其他皇子中就没有好扶持的?”
孟凌云这句无意之问却让太子正经思考起来,但是将几个皇弟都想了一遍,“唉,说起来资质能与晋王可以不相上下的还真没有,当年也就老七能压得住他的风头。”
“七殿下?”孟凌云重复了一遍,装作无知地问道:“七殿下不是疯子嘛,怎么可能与晋王不相上下?”
太子笑了,略带着回忆地说道:“老七又不是天生是个疯子,他曾经可聪明了,小小年纪就文得作诗武得骑射了,当年父皇对他那可是恩宠备至,我与晋王加起来才能与他一般。”
“原来七殿下这般厉害啊!”
“那时候你年纪还小,自然不知道。”太子没有与孟凌云解释那么好的一个人为何就这样疯了,孟凌云自然也没有开口问这个,只是歪着脑袋问道:
“殿下,既然七殿下是后来疯的,那肯定能医好了,若是殿下医好了他不就能削了晋王的风头了嘛,还能体现殿下对手足的关爱。”
孟凌云这么说,太子看着她刚想说她天真,因为当年逼疯他太子也是有份的,可是太子看着孟凌云那单纯的眼眸时,竟有些动摇了。
虽然当年是他与晋王联手诬陷驸马害死公主逼死庆妃,可这些谁有证据呢?他可以将老七医好,将当年一切都推到晋王身上,那老七为了报仇肯定会与他结盟。而且孟凌云说得对,父皇肯定很希望有这样的结果。
“可谁能医好老七呢,当年多少御医名医都不可啊。”太子凝眉。
孟凌云笑着说道:“太子真是糊涂了,北陵王府的凉春姑娘医术可了不得了,我与她关系甚好,我去请她给七殿下看病定是没有问题的。”
太子一听也想起来了,那个叫凉春的姑娘他是有印象的,“对对对,就是你义兄为她闯的后宫,还说是他的未婚妻,竟是个医术高明的女大夫/”
“自然,不然我义兄对她为何刮目相待呢?她医好了兵马大元帅的千金多年的痼疾呢,师从木易子神医的。”
太子这么一听紧紧抓住了孟凌云的手,“凌云啊,你真是我的福星,那就这么办,我改天就跟皇上请旨,让那个凉春姑娘去给老七治病。”
孟凌云摇摇头,“殿下,不能请旨,这请旨晋王就知道了,不如就暗地里让人去瞧病,等好了,去皇上那里自然是会得了夸赞的!”
“你说的对,全都照着你说得去做。”
太子亲自送孟凌云出了院子,叮嘱提着宫灯的下人要仔细着送娘娘回屋,孟凌云在他的目光中渐渐远去了。
而青丫头提着灯笼伴在孟凌云身边,轻轻扶着她,只听孟凌云低声说道:“这演得是越发的累了,倒是盼着快些是个头了。”
此时说着脚下竟突然一滑,青丫头也无力扶住了,突然出现一个身影,有力地将孟凌云的身子扶正了,摇曳的宫灯里恢复了光亮,孟凌云从惊慌中回神望去,身子竟有些发软了,那沧桑了的脸却是她一直不敢忘的。
“属下尚步云参见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