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盗跖带领百名手下把那帮自称商人的帝国旅团包围的水泄不通。对面才觉察不对,一轮箭矢齐射,那些打扮成商队模样的巡夜护卫就死了大半。
盗跖一马当先,带着百余名全副武装的精锐,冲杀进去,对方在睡梦中惊醒,意识模糊从营帐中出来,快马已经到达面前,马刀一挥,身首异处。
不多时,战斗已经接近尾声。
盗跖看了看狼藉的“帝国商团”驻地,又看了看从各处收缴上来的武器和盔甲,冷哼一声,手中火把扔进了其中一间屋子,顿时,火光冲天。
牧马汗王正在寝宫休息,当看到远处的火光,听到手下火急火燎地报告,才觉察到事情不对,当他带领着大队人马急匆匆的赶到时,看到尸横遍野的帝国商团驻地,脸都绿了。
唯一一个活口,正被盗马贼踩在鞋底,他血肉模糊,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正是这次帝国派来的商队代表。也是此行的帝国最高话事人。
他看到牧马汗王过来,嘴里含糊不清的吐出两个字:“救我。”
“你,你……”牧马汗王手指着盗马贼,气得手都在发抖。“你居然在我的领地上用兵?不想活着了离开了吗?”
盗跖看到牧马汗王十倍于己方的部队,岿然不惧,淡淡笑道:“别乱扣帽子了。你我心知肚明,草原被外族侵略,你却私底下和敌人商量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帝国许诺了你多少好处?跟我合作,你就是民族英雄,跟他们合作,你就是草原人的败类。我死在这里又如何,我的部下必将为我复仇,我会成为英雄,而你的名字会被钉在草原的耻辱柱上铭刻一辈子。”
相较于盗马贼的镇定自若,牧马汗王的脸则涨成了猪肝色。
他又怒又惧,这个不懂规矩的毛头小子果然和传言中一样,肆无忌惮,他带着百余人就敢在自己的地盘叫嚣,但是杀了他的后果只会两败俱伤,他光脚的不怕,但自己家大业大,可不愿意和这种疯子冒险。
他看了看盗马贼,又看了看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帝国代表,终于下了决心。
“盗跖,我从来没有和帝国有过什么密谋。他们只是一些普通的帝国商人。你在我的地盘上杀了人,这是在挑衅我的威严。不过看在我们之前详谈甚欢,决心联盟的份上,这次我就既往不咎了。”
“感谢您的宽宏大量,我对我的鲁莽表示歉意,如果因此造成了经济上的损失,我愿意赔偿。”
“这就不必了。事不宜迟,明天,我会就盛宴邀请周围汗王,将你我联盟的缔结广而告之。”
牧马汗王几乎是咬呀切齿地把这番话讲了出来。
“哼,这种优柔寡断之辈就是要人在背后推一把。”盗跖心中不屑,脸上却是频频点头,既然目的达成,今晚就不算白费功夫,正待说点什么,忽然脚底下传来阴恻恻的怒吼。因为下巴被打碎了,这个声音显得尤为渗人。
被踩在脚底下的帝国代表,用他血肉模糊的眼睛,恶狠狠的盯着牧马汗王,嘶声力竭的喊道:“你若毁约,将承受来自帝国的怒火。任何敢于反抗者,只有灭亡的下场。”
“你给我闭嘴。”牧马汗王恶狠狠的回瞪了他一眼。尔后转过来对盗跖说道:“我从未和帝国有过任何协议,而他只是一个满嘴胡话的帝国商人。这是我的地盘,把他交给我来处理吧。”
盗马贼看着眼前的一幕,一脸嘲弄的模样,耸了耸肩,答道:“当然,介于这是一场误会,我建议你把他杀掉,不然我又多了一个希望我死的仇人。”
“这是我的地盘,我知道该怎么处理。”牧马汗王意味深长的看了盗马贼一眼,挥了挥手,带着手下离开了。
盗跖一行人回到了营地,四周已经被牧马汗王用重兵牢牢包围起来,美名其曰保护重要客人,盗马贼也不介意,冷哼一声,他忙活了一夜,甚是疲惫,躺在床上,倒头便睡。
第二天,牧马汗王没有食言,盗跖与牧马汗王结盟的消息传遍了整个草原,附近的可汗陆陆续续的派了代表赶过来,参加盛大的宴席,以见证这一刻。
宴席上,盗跖与牧马汗王举杯共饮,两人谈笑风生,昨天的不愉快仿佛从未发生过。这是一个信号,参加宴会的汗王代表们都看在眼里,盗跖倡议的“草原对帝国联合战线”迈出了结实的一步,众来宾纷纷上前进酒。
盗跖喜笑颜开,来者不拒,拉着牧马汗王一起,头一仰酒杯便已见底,牧马汗王本不愿如此,被盗跖拉拉扯扯的,不多时便已烂醉如泥,盗跖连续喝了数十杯,也好不到哪去,整个人昏昏沉沉的瘫倒在座椅上。
宾主尽欢,宴会直到深夜在结束。盗跖在侍卫陪同下晃晃悠悠的上了马车返回。
才到驻地,盗跖原本涣散的眼神一扫而空,他的眼睛雪亮,哪有一丝醉意。他挥了挥手,示意手下的人出去,留纪大人一人在身旁。
待确认周围已无杂人,这才开口询问道:“之前托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纪大人轻声答道:“牧马汗王把那个帝国奸细抓回去后,把他乔装了一番,然后偷偷的派人送出了城。”
“哼,这个老狐狸。都到这个份上了,还想留给自己留一条后路。这种人,即便加入了联合战线,也只是祸害,甚至还会出卖,这种人,不能留。”
盗跖愤愤的骂了一句,好在这种情况已经被纪大人计算在内,提前拟定好了后续计划。
“一切顺利,我已经悄悄派人跟了上去,这个帝国使臣走不出牧马汗王的地盘,必然客死他乡。”
“另一边呢,你怎么安排?”
“我派了陈铭。”
“就他一个?人会不会少了一点。”
“这次行动的关键不在于能不能完成任务,而是在于打消草原汗王们与帝国勾结的可能性。那名帝国使臣之前在人群面前放话,要报复牧马汗王,我不管他们之间后来有点什么秘密协定,但这份协议肯定随着使臣身死人亡,帝国也必然将这帐算在他牧马汗王身上;我们在之前的盛宴上和牧马汗王亲密无间这可是被众人看在眼里的,所以一旦出了事,他们肯定不会怀疑到我们身上。”
“至于陈铭嘛……”纪大人不由自主的眯起了眼睛,淡淡道:“他若能完成任务自然最好,即便不幸死在府邸里,也没关系。他是帝国人,长相和身份会让牧马汗王以及一切有类似想法的可汗放弃和帝国交易的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