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安吉娜暗自伤心:“连一个偏远地方来的贵族小女孩都比自己适应贵族圈吗?”她再次恨起了自己的出身。
晚餐精致可口,得到一致的赞扬,皮埃尔伯爵的厨子被表扬了一顿,但没有人关心皮埃尔伯爵今日为何不到场,似乎他不到场才是应该的,反而搅扰了贵族小姐的生日宴会。
晚餐之后,才是重头戏,开始跳舞。
女士们的衣服霎时间让房间里充满了五颜六色,开满了花朵。
薇薇安穿的是白色描金的礼裙,华贵雍容,米莎穿了一身红色滑丝裙子,妩媚动人,安吉娜年轻穿黑色依然俏丽,伊丽莎白的素白蓬松裙子可爱动人,青春无敌,可惜气质清和,今天,缺少了小女孩的活泼好动。
眼神灵动,静下来的举止让她看起来成熟不少,18岁的年纪本就不需要赘余的修饰,天然的清甜气质压住了礼服的张扬。
伊丽莎白刚坐下不久,就有人来邀请她跳舞,旁边薇薇安公爵夫人鼓励地微笑着望着她,伊丽莎白心里在想:要不要亲自再问问安德烈公爵的事,不然太可惜了,也不甘心,他不喜欢自己吗?就算不喜欢,也要亲自感谢他当初的绅士行为。
伊丽莎白眼光追随者安德烈公爵,在别人眼里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安吉娜看到伊丽莎白迟迟不做决定,让站在她面前的年轻贵族“无功而返。”
心里总算放心了些,“看来这新来的小丫头果然还是经验不足,在宴会上与人共舞只是上流社会的礼仪,无关风月。”
这样想着,安吉娜便放下心里的自卑,主动承担起伊丽莎白的“导师”身份,必要时充当她的保护人。
安吉娜优雅地微笑,与对视的人打招呼,缓步走到伊丽莎白的面前,说道:“我们做到你们旁边吗?公爵夫人。”
薇薇安保持礼节地回答:“请坐,安吉娜。”她甚至主动为安吉娜腾开了一个位置,本来她与伊丽莎白之间隔着一张桌子。
这样一来,反倒让安吉娜犹豫了,她该坐薇薇安腾开的椅子,还是坐到伊丽莎白那边呢?她是本来是抓住机会走过来,在伊丽莎白在都灵未站稳脚跟之前,俘获她的友谊,所以理应坐得离伊丽莎白近一些。
物理距离拉近,再说些体己话,拉近心的距离。
早知道直接过去好了,平白无故怎么偏偏要问薇薇安的意见呢?安吉娜,你真是个下人,在她面前表现得像个没骨气没主见的下人,别说做的了别人的主,连自己的主都不能不受她的影响。
安吉娜为座位的事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再站在前面,其余的贵族便要侧目取笑来。安吉娜不愿意成为笑柄,尽管她知道她们背地里一直在那她取笑。
不过有什么关系呢?只要不在自己面前放肆就能接受,她!安吉娜,可是国王面前正当红的罗伯特公爵的夫人。
安吉娜用这一分钟为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昂首挺身却不自然地走向伊丽莎白旁边坐下。
伊丽莎白并没有发现她的到来,只当是普通的有个人坐在自己旁边。
她本来专心地看着安德烈公爵,想着怎样与他单独聊聊,表明心意的事。
有人邀请她跳舞,即使有权势又高贵知性的薇薇安公爵夫人一直鼓励她与当地年轻人一起跳舞,以此融入都灵的社交圈,但是伊丽莎白还是婉拒。
她现在一心想得是与安德烈公爵谈一谈,脑海里反复演练能单独聊聊时该说的话。
安吉娜见伊丽莎白没有注意自己的到来,颇感委屈,但是一发现伊丽莎白一直注意着舞池,便想她毕竟没见过世面,入迷了也是应该的,倒是自己,身为侯爵夫人,活跃在社交圈,不应该对可爱的伊丽莎白斤斤计较,应该表现自己的宽容大度,包容对方的偶尔失礼。
一曲结束一曲又起,伊丽莎白准备好了,就在这时候向安德烈公爵发出邀请,她像瞄准好猎物般表面从容地走过去,心里比焦急等待时期轻松了不知多少。
心里还是“扑通扑通”加速着跳动。
安吉娜来不及开口,伊丽莎白已经站到了安德烈公爵面前。
安德烈公爵正与一位不知道姓名的贵族议论,他更多的时候听着对方的高谈论阔,一会儿沉思,一会儿微笑着回应,一会儿插几句精辟的话打开思路或者是对这个问题的总结。
安德烈公爵文质彬彬,却不是社交界的宠儿,他不喜欢哗众取宠般地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但是他一出现,自然而然抓取场上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一会儿,又转回说话人身上去。
他不想屋里的强光,发出耀眼的光芒强烈地显示着自己的存在,而像屋角的落地灯,耀而不伤,没有攻击性,持续不断地发送暖光。
他不说话,但是影响着说话的人。
安德烈公爵是个让人感觉到很舒服的人,也因为这个原因,他被活跃的社交界人士认为是没有突出的个性与才能的贵族,而没有成为都灵风靡一时的社交界人物。
不过,安德烈一直是都灵的有头有脸的人物,出身古老高贵的家族,袭承公爵称号,有自己的封地,有年薪百万的财产,年轻有为,英俊的容颜,21岁黄金年龄。
当然,这样的年龄配着这样高贵有权势的出身不易得到当红的贵族夫人的追捧,她们没有信心掌控这样的人。
安德烈却是妈妈们为女儿择婿的不二人选,就是有点冷淡,都灵至今从未听过有关他的桃色传闻。他长年旅居国外,不知道在外面有无恋爱史。
伊丽莎白走过去,弯下腰向安德烈公爵行了一礼,说道:“请您跟我过来一趟,我有事跟您说。”
安德烈对面的人很疑惑,没听说安德烈认识米莎夫人家里的表妹啊?但是看两人的表情都无异样,猜测:也许是米莎侯爵夫人有事相请吧。
不做多想,转身与其他人谈话去了。
伊丽莎白走在前面,安德烈坦然地跟在后面,以至于其他人并不觉得他是在跟着伊丽莎白走。
伊丽莎把安德烈带到旁边的一个房间,说道:“请问您还记得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