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事情,让我来帮你回忆吧。”莱宁特艾斯响亮的嗓音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响起。
“你已经死了。不是败在我的手下,而是死于赫竺哲的阴损招数。”
容克尝试着移动一下自己的身体。但是他做不到。
“作为卡森洛尔手下最强的魔王,你的实力在我之上。我得承认,当我在两军阵前面对你的时候,我只感受到了无尽的绝望。卡森洛尔给了你难以想象的力量。”
容克感受不到自己的躯体。听觉、视觉、嗅觉乃至触觉,他都没有实感。
“当我拿起我的长剑,打算与你决一死战的时候,你表现出的急迫和愤怒实在让我害怕。我甚至有一种想要自杀的冲动——仅仅是为了逃避你的怒火。”
容克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了。他现在已经被卡森洛尔抛弃,灵魂被莱宁特艾斯囚禁着。他已经完了。
“但是我答应了卡森拉什。我自告奋勇做了他的冠军,唯一的原因就是想要将厄斯珊铎从你们这些人的手中解脱出来。自从我接受了这一高尚的事务,我就不打算退缩。于是,我用信念战胜我的本能,鼓起勇气与你交战。”
容克打算做出自己最后的挣扎。他想要用自己剩余的奥能从封印状态中解脱。
但是,他没有能力这么做。
“没用的。你现在只是一个残破的灵魂。你还是听我把话说完吧。”
“我与你的战斗现在仍然让我后怕。你力量远在我之上,技艺也令人吃惊。最初几个回合,我只能勉强用剑挡住你狂暴的刀刃。”
容克渐渐把思绪从逃脱之中拉了回来。是啊,那场战斗自己一开始的确占了优势。容克记得,自己仅仅一刀,就十分轻松地把莱宁特艾斯击退了十几步远。
“我不打算、也不能败在你手里。至少我要带你同归于尽,让卡森洛尔折损一个得力手下。我从尘土中起身,继续与你战斗。”
容克开始厌恶了。他最恨莱宁特艾斯的就是这一点。
“战斗在继续。我越来越难招架你的攻击,但你却丝毫没有疲累的样子。我拿剑的手虎口发痛,我的呼吸也变得急促。我越来越架不住你的攻击。”
容克突然发现,事情就是在那时变得不对劲的。
“但是就在那时,站在后面的赫竺哲叫停了我们之间的战斗。虽然感到不解,但是意识到无法打断他的传送法术,我还是选择了退让。”
那时,赫竺哲把容克叫了回来。面对怒气冲冲的容克,他解释道:“你这几天一直在前线对付敌人,已经十分疲劳了。相反,莱宁特艾斯几乎没有在前线战斗过。你必须想办法补充体力,否则就会败给他。”
容克犹豫了一阵,但是很快就选择相信了赫竺哲。毕竟,赫竺哲的每一次决定都很正确——至少结果是好的。
“等我再次和你交锋的时候,你的攻击变得迟缓,你的身手也变得拖沓了。我很不解,我不知道你到底在那段休息时间里遭遇了什么。”
赫竺哲给容克塞了一瓶颜色奇怪的合剂。“这是卡森洛尔大人亲自指导我合成的强力药剂。喝了它,接下来的时间里你就不可能被打败。你会获得无与伦比的耐力,精神也会变得集中。”
为了表明药物没有副作用,赫竺哲自己打开瓶塞,喝了第一口。
“我不禁用自己的探查之光分析你的情况,却得到了一个恐怖的结果。你在休息的过程中被人下了毒。”
当时的容克,看到赫竺哲没有事,就把剩下的药物全部喝了个干干净净。
“我推开你无力的攻击,出于公平竞争的心理告诉你我的发现,并且警告你如果不及时解毒的话,你就会力竭而亡。”
但是当时,容克听到了赫竺哲从后方喊出的声音:
“他在骗你。哪有敌人关心对手的身体状况的?你不用担心,药物有一点反应期,只要熬过这段时间,你就无敌了。”
容克又一次选择了相信赫竺哲。
“于是乎,我就看着你渐渐精疲力尽。你被毒药所折磨,力量尽失,完全不是我的对手。虽然这种胜利我不喜欢,但为了永昼之地的人民,我打算给你一个痛快。”
容克的思绪开始紊乱。他在愤怒和哀愁中挣扎沉浮,捞出了最后一块记忆的碎片。
一道奥能飞弹穿透了他的胸膛。赫竺哲心满意足地拿走了容克几乎全部的力量,用这种方式给他长久以来的“工具”做了饯别。
“看到这种情况,我用我的力量保护了你最后的一点灵魂,把你带到了我的堡垒之中。”
“出于好奇,我阅读了你的过去。我发现,你一直以来都在被赫竺哲牵着鼻子走。”
“说来也巧,我也是从那条街上成长起来的。我认识那些出现在你记忆中的人。直到一个月以前,我甚至还曾见过你那苍老的继父。”
“从你出走之后,你的继父一直派人在暗处监视着你,当发现你杀人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帮你脱身——但是你和赫竺哲却消失了。他一直后悔没能在你出走的那一天拦住你。”
“铁眼虽然是个吃利放贷、十恶不赦的杂碎,但是他至少是一个在江湖里摸爬滚打几十年的老狐狸。他让你杀了赫竺哲,的确有玩弄你的成分在里面,但是他也看破了赫竺哲的本质。”
“你一直被蒙在鼓里。自从遇见赫竺哲之后,你就被他的花言巧语迷惑心神,从来没有自己做判断。赫竺哲也利用了这一点,把你当做自己最趁手的‘武器’来使用。现在,你渐渐变得不好指挥,他也就打起了卸磨杀驴的算盘。”
恨意在容克仅存的意识中翻滚。他要复仇。
“你的灵魂——或者说,意识的组成物已经无法让你以原本的形态重塑了。但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你有复仇的机会。”
“我会把你的灵魂交给卡森拉什,他能够为你残破的灵魂碎片制造一个替代身躯。用这个身体,你或许可以找到复仇的机会。”
容克没有选择的余地。
之后,容克就变为了一个星际流民的孩子,在模糊的前世记忆中长大,参与叛乱之后阴差阳错地成为一名HFDA。
接受命令调配至厄斯珊铎的容克,渐渐拾回了自己残缺的记忆,也渐渐想起了自己的真正使命。
“赫竺哲,我来找你算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