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赵萍心慌的厉害,立马在脑子里组织语言,开口否认,“老爷,你在说什么啊!董诚是救我性命的人啊!是我的恩人啊!您怎么可以这样去诬陷董诚的清白呢?”
这时董诚跪行着来到赵老爷面前,摆手解释:“赵老爷,我和夫人清清白白!从未有过任何苟且之事。今日的事也确实是我撞见了,才将夫人送回来的。毕竟是一条性命,我怎么可能视而不见!”
赵老爷从袖中取出那块玉佩,问赵萍,“那这块玉佩是怎么回事?”
赵萍再次狡辩,“老爷,这玉佩一样的多了去了。”
“那这是什么?”赵老爷指了指玉佩反面刻的名字,“赵萍?这难道不是你的名字?还是,天底下同名同姓的人多如牛毛?”
赵萍的脸僵了僵,一时不知该如何反驳。
赵赟便说话了,“哎呀云晟,一块玉佩而已。你又何必这么小的度量呢?萍儿是你的妻子,你要相信她。”
“我就是太过相信她才会错怪大恩,也是因为太过信任才让她做出这种不知廉耻之事!”赵老爷将那块玉佩狠狠扔在了地上,玉佩碎成几瓣,惨不忍睹。
赵萍惊呼出了声,心有不甘。
这块玉佩可是她给董诚的定情信物,亲眼看着玉佩碎掉她或多或少有些难过。
捕捉到赵萍眼底那一抹心疼,赵老爷握紧拳头冷冷笑了起来,“怎么?是觉得可惜?还是不甘?赵萍,我告诉你,这件事情我们没完!还有你!董诚。我们慢慢算!”
赵老爷拂袖离开,董诚被赵赟踹了一脚,“真不知道你是猪头还是蠢!这下子想圆回来你就得死。”
听到赵赟这句话,赵萍挣扎着从床上下来,一把抓住赵赟的胳膊,使劲摇头,“哥哥,他不能死。要死也是那个女人死!董诚什么都没做,他也是为了我才这么做的。哥哥,你不要追究董诚,他真的都是为了我!”赵萍说的乱七八糟,但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不能让董诚死。
赵赟自然是心疼赵萍的,看了一眼董诚,眸中怒意正旺,“滚出去!”
董诚连滚带爬,生怕赵赟反悔似的。
看着董诚离开,赵萍感激涕零,“谢谢哥哥。”
赵赟挣开赵萍那双冷汗涔涔的手,冷声道:“这笔账我日后慢慢跟你算。”
赵萍低下头去,没说话。
一旁的芙蓉刚要劝解,赵赟便迈步离开。她只好道:“夫人,您还是先喝药吧。”
赵萍意外的平静,点了点头,“端来吧。”
芙蓉颔首:“是,夫人。”
赵萍喝了碗药面色红润了些,躺了一会就睡着了。
再醒来时已经第二天早上,还没穿好衣服就见芙蓉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像是受了什么惊吓般,语无伦次的说着:“夫人,不好了不好了!您和董诚的事被捅开了!现在人尽皆知!还有您害死邹明慧的事,也被发现了!完了完了全完了啊夫人!”
终因太过害怕芙蓉腿一软跪倒在地,整个人又踉跄倒在了地上。
赵萍捏紧被角,“谁做的?谁做的?!”她太用力嘴角一疼,呲了声,立马叫芙蓉拿来药膏。
给嘴角上了点药赵萍就不能说话了,她着急可又不能说话的样子过于好笑。
当天汪州也抵达了元宁。
一早的时候芈瑛就护送玉红去接了汪州。她见到的是一个没有一点精神气的少年,身材清瘦,颓废的厉害。
汪州艰难的挪动了两步,露出一个笑脸轻唤:“表姐。”
玉红心疼的抚上汪州皮包骨的脸颊,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你怎么又瘦了?不是上次说好的你会好起来吗?怎么比之前更不好了?”
汪州轻轻叹了声,声音沙哑:“表姐,我一想到明慧的死就无法原谅自己。如果我再坚持坚持是不是就能帮明慧讨回公道?”他摇了摇头,苦笑了声,“很抱歉,我当时没有告诉你们,明慧不是失足掉下枯井的。她是被人害的。现在说这些恐怕也晚了,都是我的错,我的错……”
芈瑛警惕的看了眼四周,道:“进屋说吧。”
玉红点了点头,扶着汪州进了客栈。
刘津一看汪州只有叹气,一个字也没说。
好像因为汪州的到来房间变得压抑了起来,玉红独自落泪,心疼不已。刘津也不说话,汪州僵硬坐着,眼睛呆滞。
芈瑛开了点窗,外头的风吹进来有一丝凉意。紧接着她倒了杯热茶放在汪州掌心,汪州抬了下头,不知所云的看着芈瑛。芈瑛淡淡一笑,轻轻拍了下汪州肩头,说:“为时不晚。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我来帮明慧讨回公道。”
汪州眼中似乎有了一点光芒,放下茶杯问:“您真的可以帮明慧讨回公道吗?”
芈瑛颔首:“嗯。”
汪州抿了抿干裂的嘴唇,有了力气来,“好,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芈瑛点头,认真听着。
汪州是邹明慧未婚的夫婿,元宁人,是个读书人。一直都在泗京教书。听到邹明慧出事他马不停蹄的就赶了回来,可见到的是一具冰冷尸体。看着躺在木棺里的邹明慧,汪州哭到几度昏厥。他不相信,不相信他的明慧就这么离开了他。邹父告诉他这或许就是明慧的命,汪州不信,坚持道:“明慧那么大一个人根本不会失足掉下枯井!”
邹父人在悲伤里,没有和汪州多说摇着头离开。
汪州不是书呆子,他有脑子。没有相信明慧是失足掉进枯井而亡,打算送完明慧最后一程就去查这件事。
在下葬的那天赵老爷和赵萍也来了,赵萍哭的那叫一个肝肠寸断。赵老爷站在木棺旁,默默无言。哭着哭着赵萍就哭昏了过去,芙蓉连忙扶着赵萍去了房间休息。汪州以为赵萍真的很在乎明慧,于是就过去问候。可人刚走到门口,就听见赵萍阴阳怪气的说:“我如果知道这小贱人有个未婚的夫婿就不会动这个手了。真是大动干戈,叫我生生损了不少财力。还得演这么一出戏,不知道得喝几碗参汤才能补回来。”
芙蓉顺了顺赵萍的后背,说:“夫人,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就不要再提了。小心隔墙有耳。”
赵萍一听就笑了,“听到了又能怎样?这里是元宁,没人敢动我。”
汪州攥紧拳头冲了进去,芙蓉被吓了一跳,结巴道:“汪,汪公子。您什么时候来的呀?”
汪州指向赵萍,眼神通红:“是你!是你害死了明慧!”
赵萍一脸泰然,丝毫不觉得自己杀了人,看着汪州挑眉问:“你说我害死了邹明慧?证据呢?”
汪州浑身都在抖,咬牙切齿:“我要去官府告你!”
赵萍换了个姿势靠着,一点没把汪州的话放在眼里,摊摊手说:“告吧,我看你能告出个什么花来。”
芙蓉拉了拉赵萍的衣袖,低声提醒:“夫人,您少说几句吧。”
沉浸在悲伤里的汪州被激怒了,他上前去揪住赵萍的衣领,“跟我去官府!去自首!”
赵萍用力去推,怎么都推不开,生气道:“我告诉你汪州,你不过是一个教书先生,翻不了天!再敢对我动手动脚我要你的命!正好你就陪那个邹明慧一起下地狱!你们夫妻就团圆了!”
“毒妇!”汪州没能控制住扇了赵萍一巴掌。
这一幕恰好就被赵老爷看到,他怔了怔,连忙上前来扶住赵萍。没等赵老爷问话,赵萍自己就先开了口,“老爷,我真的太委屈了……”
赵老爷看着赵萍面色惨白,再看汪州满脸怒容,心里便有了火气,极力忍着问:“怎么回事?”
赵萍靠在赵老爷怀里,哭哭卿卿的回答:“明慧的死我真的很难过。那么温柔又善良的一个姑娘,怎么就出了这种事啊!”赵萍越哭越厉害,口齿不清,“没想到她的这个夫婿,竟然,竟然像发了疯一样说是我害死的明慧。老爷,我那么喜欢明慧,怎么会害她呢!”
赵老爷是相信赵萍的。
明慧来取果脯的那一天,他正好也在,还是和赵萍一起送明慧出的门。赵萍有不在场的证明,更没有杀人动机。
赵老爷的人品汪州还是相信的,稍微稳了稳情绪怒声道:“赵老爷,就是这个毒妇!就是这个毒妇害死了明慧!我亲耳听到的!”
汪州扶着赵萍说:“汪州,你有些无理取闹了。当日萍儿和我在一起,根本没有作案动机。她也没有那么狠的心肠。你肯定是误会了什么。”他对赵萍的性子还是了解的,虽然平日嚣张跋扈了些,但杀人这种事赵萍做不出来。
汪州气极了,与赵老爷大吵了几句。尽管汪州再怎么笃定,赵老爷还是不信。汪州一气之下将赵老爷和赵萍赶了出去。
到明慧下葬的那天,只有赵老爷一人前来。而赵萍,就像是心虚不敢来一样。
办完明慧的丧事,汪州就到处奔波,就是想为明慧讨回公道,也要让赵萍这个杀人凶手得到应有的惩罚!可每每结果都是官官相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