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不会娶她了!”岳良给的答案很肯定。
吕梅怔了下,不太明白岳良的意思,于是又问:“那你要怎么做?”
岳良凑近吕梅,耳语了片刻。
吕梅的脸色不太好看,她抓住岳良的胳膊,忐忑的问:“岳良,你这个办法行得通吗?要是事情败露,那你该怎么办呀?而且,这个事实在太难了,我不愿意看到你去冒险。还是算了吧。”
岳良拉过吕梅的手,轻轻拍了拍,道:“你放心吧。我做事有分寸。”
“岳良,要不就算了吧。”吕梅可没岳良那么大的胆子。
岳良又拉着吕梅的手坐下,耐心道:“阿梅,你难道不想过上好日子吗?你真的就甘心一辈子都这个小地方吗?只要得到了黄家的家产,我们以后的日子会过的很好。你想要多少仆人伺候就有多少仆人伺候,想吃什么山珍海味都可以,还有数不清的珠宝金银。你难道不想吗?”
“我想是想,可是,”吕梅纠结的事还没说出来就被岳良打断:“没什么可是,就这么决定了。”他似乎是心意已决,一定要把黄家的财产拿到手中。
吕梅没再劝解什么,她想到岳良说的那些心里头就痒痒,像是有猫爪挠一样。那样锦衣玉食的日子她不是没有想过,现在近在目前,只要她配合好岳良很快就能享受到。这么一想,吕梅倒也不觉得有什么了。左不过是岳良欺骗了黄惠然的感情罢了。
事情发展的很顺利,黄父对岳良也很是满意。
毕竟女儿喜欢他就喜欢,没什么挑的。
虽说门不当户不对,但这桩亲事还是定了下来。
岳良时常来往黄家,不是对黄父献殷勤,就是对黄惠然表达爱意。一切的一切都被黄母看在眼中,她总觉得岳良这个人不太靠谱。献媚讨好,和她对视时眼睛里还有心虚。他到底在心虚什么?直觉告诉黄母,这个岳良有其他念头。
为了试一试岳良是否对自己的女儿真心,黄母便安排了一场相亲。男方是柳城一家绸缎庄的公子,人不比岳良差,家世还要比岳良好。她要看一看岳良会怎么做,是为了黄家的金银,还是真的喜欢自己的女儿。
岳良一听就坐不住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买通了黄府的奴才在黄父黄母的茶里下了砒霜。只要黄父黄母一死,他就可以顺顺利利的得到黄家的家产。至于黄惠然,他根本没放在眼里。
因为这件事黄惠然闷闷不乐,把自己锁在屋里不出门。
黄母心疼,可她不得不这么做。
她不想自己的女儿托付给一个不可靠的人。她也不要求岳良大富大贵,只希望他真心待惠然好。
黄母这样想,可岳良不是这么想的。
自从他买通了奉茶的奴才,就一直在盘算得到黄家家产该怎么撇清嫌疑。
黄府。
“老爷,夫人,请喝茶。”奉茶的奴才将茶放下就退了出去。
黄父掀开茶盖吹了吹,抿了一口又放下,“其实岳良这孩子挺踏实的。他父母为人也不错。就是这家里头不太行。”
黄母没动那杯茶,心一直在黄惠然身上,“话是这么说。可是,那个岳良我瞧着怎么都不安心。所以我还是想探一探他的真心。”
黄父蹙起眉头,没有急着回答。
沉了沉,他又端起手旁的茶喝了几口。刚要说话就觉得胸前一团火烧,黄父这才意识到不对,他猛然站起身来,盯住黄母,“茶,茶里有毒!别,别喝……”
黄父说完这句话就吐了口鲜血,昏倒在地。
刚端起茶杯的黄母怔了下,手有一抖,茶杯碎在了地上,喊了起来:“快!快叫大夫来啊!”
大夫来时已经无力回天,黄父就这样去了。砒霜的量下的实在是太大了。
黄惠然守在灵堂里哭的肝肠寸断,她不相信,不愿意相信身体健朗的父亲就这么死了。
罪魁祸首岳良还活跃在黄家,黄父的后事是他一手置办,赫然一副当家作主的模样。
他很可惜,没有毒死黄母,留下了个祸患。
黄惠然对岳良所做的一切表示感激,对岳良也越发信任,正准备和岳良说打理黄家一事。谁知,就听到了岳良与那奉茶奴才的对话。
岳良取出一锭金子放在那奉茶奴才的手中,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这件事你做的很好,但黄夫人没有死。”
奉茶奴才擦了额前的汗珠,回答道:“奴才也不知道夫人没喝那杯茶啊!”
岳良皱了皱眉,沉声道:“现在动手只怕会引人耳目,你再等等时机。有机会了再做掉黄夫人。事成之后好处一定少不了你的。”
听到这里黄惠然就忍不了,气愤推门而入,指着岳良,“是你?是你毒死了父亲!”
“惠然!”岳良愣住了。
黄惠然步步紧逼,“现在还想毒死母亲?”
“你跟我去官府!”黄惠然上前来抓住岳良的胳膊就往外去,奈何她力气小,又被岳良拽了过来,“你要去做什么?”他眼神阴鸷,仿佛要吃了黄惠然。
“跟我去认罪!”她一把一切都想的太简单了。
“你做梦!”岳良一时气急将黄惠然推到在地,威胁道:“既然你已经听到了,那我不妨就告诉你,我想得到黄家的家产,我想要荣华富贵。如果你不配合的话,那么你母亲黄夫人,也别想活了!”
黄惠然怔然,身子僵住。
这是她认识的那个岳良吗?
“你会下地狱的!”黄惠然诅咒,她诅咒岳良今生不得好死!
岳良嗤笑一声,一把捏住黄惠然的下颚,“我敢做这个事就不怕下地狱。人穷怕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我看不惯你们黄家高高在上的模样,更看不惯你一副千金小姐的模样。还有,我根本就不喜欢你。我一直都心系我家阿梅。至于你,不过是我富贵路上的一颗绊脚石。”
他松开黄惠然,眼里的笑越发肆意。
黄惠然仿佛一下子没了力气,趴倒在地,眼泪止不住的落,就连呼吸都是痛的。
岳良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要挟了黄母,让黄惠然心甘情愿的将黄家家产都交给他,还要对外公布,说这是对他这个未来女婿的认可。起初黄惠然还有反抗,后来就慢慢妥协。只要她不妥协,岳良就会对她身边的人动手。无辜的阿朱,还有善良的嬷嬷,都死在了岳良这个魔鬼手中!甚至,她觉得自己是岳良的帮凶。
如果当时不动心就好了,如果当时留个心眼就好了……
房间里静如死寂。
水仙攥紧了帕子,强忍着不让泪落下,苦苦笑了,“从始至终他就没有对我真心过。是我太蠢,连累了父亲,连累了身边那么多无辜的人。所幸的是还有母亲。”
芈瑛问:“你恨他吗?”
水仙没有回答。
芈瑛心疼的看着眼前人,轻叹道:“你想通了就来找我。你想怎么做,我都会帮你。”
水仙还是没有回答,眼里却涌起一丝丝的冷冽。
门开了,槐月看着芈瑛心事重重,想问一句又把话咽了回去,到最后什么都没问出口。
走了一阵的芈瑛忽然停下脚步,吩咐道:“盯着岳良。”
槐月立马应声:“是。”
第二天雨就停了。
晌午时,青娟趁着三夫人午休来了西厢房禀告。
青娟恭声道:“主子。”
芈瑛放下茶杯问:“三夫人怎么样了?”
青娟答言:“回主子您的话,今天比昨天好了一些。”
“嗯。”芈瑛确实盼着三夫人好。
青娟皱了皱眉,将昨天晚上的事都禀告了一番,“三夫人对我还是很提防,有些事还是会叫春兰去做。有时候还会将我支开,与春兰单独谈话。我偷听过,听到的也只是大概,还很模糊。都是关于沈家,还有沈夫人什么的。但都听的不太仔细。”她低了低眸,有些歉意。
芈瑛倒没怪罪,只是嘱咐道:“继续盯着三夫人的一举一动。切记,不要被她发现任何。还有,注意春兰,尽量能够与她熟络起来。三夫人知道,她就知道什么。”
青娟颔首:“主子您放心,我一定会竭尽全力。”
芈瑛点点头,“那快过去吧,别让她起了疑心。”
青娟走到门口又折了回来,急急道:“对了,主子还有一事。”
“什么事?”芈瑛蹙了蹙眉。
青娟低了低声音,“三夫人的女儿今天一早就来了。”
芈瑛挑眉问:“沈晚?”
青娟想了想,才回答:“好像就叫沈晚。”
“沈晚姑娘还算和顺,没什么大架子,性子温柔文静。对三夫人也很关照,脸上总是笑盈盈的。和三夫人简直截然不同。譬如有些事本该是我做的,沈晚姑娘却亲力亲为。对三夫人的照顾很是用心,也格外担心。”青娟话里满是夸赞,对沈晚很是欣赏。
沈晚乖巧听话芈瑛是知道的,可惜有这样一位母亲。
“继续盯着吧,一旦有事即刻来回禀。”
“是,青娟告退。”
她若有所思,喃喃:“沈晚。”